褚栩眉眼微垂:“鸢鸢?所谓何意?” “父亲希望奴婢像纸鸢一样自由随行,但始终有一根线拽着,让奴婢能够安稳落地。” 说起自己的名字解释,岑鸢鸢的语气彻底柔软下来,几乎瞬间就回想起父母平日照顾她的模样。 离开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们会有多担心。 褚栩听了她的话以后沉默良久,最后只是嗯了一声。 岑鸢鸢知道他应该没什么想说的了,便试探着开口:“本来想将今日冷宫中发生的事情和殿下说的,但既然殿下已经知道了,那奴婢还是换一个睡前故事?” 她这么说,却看见褚栩摆了摆手。 “你且去休息吧,今夜不用喊人来守夜,我要自己好好休息。” 他能这么说,岑鸢鸢高兴还来不及,但是为了保持表面功夫,还是问:“您真的不需要任何人守夜吗?可以在院子外头留人。” “不用,你下去吧。” 褚栩的表情平淡,说完这话以后便躺在了床上,将被子一卷。 松了口气,岑鸢鸢说了声好。 正准备出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人,可才刚刚起身,她便瞬间感觉到一股热流。 身子瞬间一顿,她大脑宕机,维持着半站半蹲的动作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了?” 褚栩察觉到边上的影子始终顿着,没忍住皱了皱眉头。 岑鸢鸢尴尬地站直身体,咬了一下嘴唇。 “殿下,要不您先起来一下?奴婢给您换一下床上的被褥。” 褚栩拧紧眉头,压根没有动作:“被褥怎么了?” “奴婢好像来那个了……”岑鸢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觉得褚栩八成是听不懂。 说什么?生理期?例假?大姨妈?但好像哪个都不符合。 就算她说癸水,八成褚栩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吧。 想到这里,岑鸢鸢没再打算和他多说,只很快道:“您先起来一下,奴婢很快就好。” 可很快,褚栩的狭长深邃的眼眸微微睁大,像是领会到了她话语中的意思。 腾得一下站起身,他看着浅色床单上明显的暗红色痕迹,盯着看了片刻,将视线挪开,耳廓诡异地红了。 岑鸢鸢不知道他怎么了,但看见他配合起身还是松了口气,转身去边上的柜子找到了干净的被单换上。 等做完这一切后,她才抱着脏了的被单立在床边上。 “殿下,可以了。” 褚栩许久没动,岑鸢鸢好奇转头看过去,触见他还盯着刚才那染了血的干净位置后,心底瞬间咯噔一下。 完了,大姨妈在古代是不是不吉利的象征来着?不会因为她弄上去了,所以褚栩嫌脏吧。 心底稍有些唾弃这种行为,但她还是大着胆子解释了一句:“殿下,奴婢刚才起来的很快,所以并没有弄脏下面的垫子,您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奴婢再去为您找干净的垫子来。” 褚栩闻言看了她一眼,先是皱了皱眉,接着很快便大步过去坐在了床上。 看见他的动作,岑鸢鸢又是松口气。 但褚栩却皱了皱眉头,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看向她:“我没嫌弃,只是在想……若是来了那东西,明日便在房中好好休息吧。” 岑鸢鸢睁大眼睛看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真、真的吗?” 褚栩拧紧眉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那可多了去了。 回想到原先刚认识的时候,褚栩嘴里就没一句实在话。 但毕竟熟悉以后他的确还不错,岑鸢鸢便没有翻旧账,只很快谢了恩,便抱着被单美滋滋离开了。 等回到了后院,她将被单放到了明天要送去清洗的篮子,然后便回到屋子里将不用守夜的消息告知了其他宫女。 “殿下今晚竟然又不要人守夜了。” 出乎岑鸢鸢的意料,大家第一反应却并不是高兴,而是奇怪。 “又是什么意思?”她有些不解。 最后还是翠儿告知了她情况。 “殿下原先就不爱让人守夜,除非德妃娘娘有令,后面是你来了以后殿下房内晚上才进人的。” 岑鸢鸢感到诧异:“可是……我没去的时候也有人守夜啊。” “那都是在外头,而且前些时候不是说后宫有鬼影吗?德妃娘娘还特意嘱咐了咱们,一定要守在外头。” 听到这,岑鸢鸢才算是终于明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殿下的确挺方便地,” 她说完以后感觉两侧腰有些疼,才回想起来正事,连忙将翠儿拉到了一边。 “翠儿,癸水用的东西,你们都是去哪领的?” 在穿越以后她使用过这里的‘卫生巾’几次,但是只觉得那玩意难受到不行,而且非常不方便。 不过既然人已经在这了,没有从前方便是肯定的。 翠儿闻言很快反应了过来,带着她去了屋内的柜子里,将最底下的抽屉给拉开。 “这就有,你自己拿。” 岑鸢鸢道了谢,可是等看见里面的东西以后却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抽屉里面满满当当都是用纱布所包裹好的片状物品,她取出一片轻轻捏了一下,却发觉触手柔软无比,很像是现代所使用的卫生用品。 只是包装略显简陋,外头是纱布,里头是缝合的厚棉。 看得出来还是没有现代的舒适,但是比起她从前用过的那些硬邦邦布条,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 “这东西看起来倒是奇特。”岑鸢鸢被迫装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惊讶表情,很快便收获了翠儿骄傲的轻哼声。 “那是自然,据说这是德妃娘娘从宫外带回来的物什。” 德妃。 岑鸢鸢的心跳微微加快,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莫非,德妃娘娘也是穿越的? “对了,殿下应该让你明日不用去服侍了吧。”翠儿说完以后便紧紧盯着岑鸢鸢,将她眼底的错愕都纳入眼底,接着才高兴地笑了起来。 “殿下向来如此体贴,你同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他虽然阴晴不定,但极少管手底下的人。” 岑鸢鸢也很赞许她的话,褚栩这人的确只有不熟的时候才让人感觉可怕。 张口闭口抄别人满门,熟悉以后却跟个傲娇小公主似的,好哄的很。 等到了夜深,岑鸢鸢清洗干净换上了那还算舒适的棉质卫生巾躺在床上,脑海中翠儿的话却依旧没有消失。 德妃娘娘从宫外带回来的,但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这所谓宫外带回来的,会不会就是她自己做的。 这一点她目前还没办法验证,但却越发觉得德妃娘娘此人神秘,那种探究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 这天晚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 只是等到第二天一早睁开双眼,身体恢复感知的瞬间,她就知道完了。 痛经了。 岑鸢鸢从前是典型的要风度不要温度,生理期吃冰和大冬天穿破洞裤是基操,谁知等过了二十岁就开始了无限痛经。 此时小腹的钝痛让她几乎有了种反胃的感觉,浑身抽不出一点力气,后腰也是一阵酸痛。 转头看向边上,却发觉其他宫女都已经起床离开了。 好疼啊…… 身体不舒服的人最是娇气,岑鸢鸢眼眶几乎瞬间浸湿了。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等到她终于有力气起身以后,便想着在屋子里头找一个汤婆子抱着,却怎么也找不到。 气馁往床上一坐,她的脸色微微苍白,浑身也使不上什么力气。 还没用早膳,她现在只感觉气虚体虚,小腹还一阵阵的抽痛,几乎要将她所有的体力都耗尽。 电光火石间,她的脑海中闪过了褚栩屋内的画面。 昨晚替他找被褥的时候似乎就看见衣柜里面放着个汤婆子,要是找他要的话…… 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就耗费了很多力气。 院子外面一片安静,让她隐约感觉不太对劲。 难道是今天外头来客人了? 不确定自己现在出去合不合适,她便只得试探着朝外面挪去。 好在褚栩屋子的院内也很安静,一道身影也看不见。 所以这是去书院了吧。 如此想着,她深深吸口气朝着大门走去,还在纠结要不要先去找他打个招呼。 走到了门口,她还在外头纠结着,就在快要下定决心去推门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喂!你要干什么?竟敢擅闯八哥的屋子!” 岑鸢鸢被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入眼却是一张熟悉的少年面孔。 褚正进来的时候手中还抓着一根细长的棍子,将其尖端搭在肩上,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谁胆子这么大呢。” 他说着挡在了岑鸢鸢的面前,明显是不打算让她进去。 岑鸢鸢没力气和他争什么,光是站着就已经很耗费力气了。 于是也只是简单地行了个礼:“十一殿下,奴婢并未擅闯。” “是吗?那你经过八哥同意了吗?” 褚正冷哼一声,分明个子和岑鸢鸢差不多,偏偏要扬起下巴,做出用鼻孔看人的高傲姿态。 岑鸢鸢拿他没办法,也知晓自己理亏:“既如此,奴婢便等殿下回来再进去。” 她说完转身离开,褚正却追在她身后。 “你进去以后想干什么啊?不会要趁着八哥不在偷他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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