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毅握住了她的手。 任烟行斜睨过去,“呦,你小子胆子大了?敢握小手了?” 宁毅粲然一笑,“公主,奴的剑舞乃是一绝,可比他们扭着腰肢跳得那些软舞要好看多了。” 说着,身子又靠近任烟行些许,几乎是和她肩挨着肩,道:“何必浪费时间看他们全魔乱舞的?殿下只需要看奴一人舞便够了。” 任烟行心想,这反派也够自恋的,在一群人面前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的,没看见那群小倌脸色都不对了吗? 拗不过他,任烟行抽出手被他抓住的手,点头应了。 “行,你跳吧。” 却是宁毅此番还觉着不满意,他抬起眸子委屈巴巴地看着任烟行,道: “奴这剑舞只给殿下一人看。” 任烟行拧眉看他,这是让她摈退左右,这房间就只留他们二人的意思? 若是屋子里只留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还拿着剑……想到这儿,任烟行倒吸了口凉气。 难道是反派突然不想日后报仇了,像现在就杀了她? 她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身旁常年跟着的那两个侍卫自然也意识到了。 “殿下,若我们二人出了这屋子,怕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来不及救驾啊。”其中一个侍卫跪在地上,说这话时还刻意往宁毅的方向看了一眼。 任烟行当然知道,个攻略进度条可是反派好不容易想要勾搭自己,要是错过这次机会,那攻略进度条还不知道多少年后才再动一下呢。 “无碍,你们就在门边守着,若本宫出了事,自会叫你们进来。” “还有,你佩剑留下,给他。”任烟行指了指坐在旁边的宁毅。 侍卫虽心有不甘,可公主之命不可违,摘下佩剑递给了宁毅。 待众人出了门,宁毅才拿起那柄剑。 任烟行余光瞧他,似乎见他还特意瞧了剑尖一眼。 咋?还得瞅瞅剑锋不锋利呗? 此子果然有谋逆之心,想要一剑封喉将长公主斩于剑下。 任烟行人麻了,但是却不怕。 这一世她也是从小练武的,身手不算好但也不算差。可任烟行本人飞升前可修得是无情剑道,这剑法可是都可入骨髓的熟悉,即便不是那个身体,也能将手中的剑意炼出六成,也足够抵挡这肉体凡胎的宁毅了。 何况,这宁毅身上的伤还没好,行动上有阻碍运气上也不通畅。就凭现在的宁毅,是不可能杀了她的。 一道寒光闪过,宁毅剑势如虹。 任烟行看着他舞剑,脑子里适时出现了一句诗:“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真是好一个剑舞,剑花挽得甚是漂亮,剑芒回转扭腰踏空。 衣袖飘飞见,不知怎地,在任烟行的脑海中倏地映出一个身影来。 似乎什么时候,有过那么个人,衣袂飘飘在云巅之上在她面前,也舞过这么一段。 任烟行一瞬间的闪神被宁毅捉住,趁此机会剑锋一转直奔任烟行而去。 她也不躲,只等着他近身而来。 这剑锋在她面门前一寸停了下来,一盏酒杯被剑挑了起来稳稳地停在剑锋之上。 任烟行抚掌大笑,当即解了腰侧的玉佩递了过去。 这玉佩当然不是公主亡母赠送的那个,那枚玉佩因碎得过于惨烈至今还在修缮司放着,匠人正一点点用金子补裂口以期还原其原本面貌。 “这剑器舞得相当不错,赏了,且收着吧。” 宁毅跪在任烟行脚边,双手朝上恭敬地捧起她赏的玉佩。 任烟行看他久久跪着也不起身,索性捞起他手中的玉佩,亲手系在宁毅绶侧。 “唔,好看。”任烟行摸摸那枚玉佩,不经意间手擦过他的腰腹。 宁毅身子一颤,脸红了起来。 低声道谢:“谢殿下。” 任烟行看他小脸红得跟天边的烟霞一般好看,一时没挨住,又恢复了本来面目。 只见她伸手搂住宁毅的小蛮腰,在他嘴角香了一口。 当然,反派眼里一瞬即逝的杀意,也没被任烟行错过去。 呵呵,这小玩意儿想在她身上得些好处,还不尽量捂着自个儿身上的杀气,这是嫌弃命长了? 任烟行将人搂在怀里,勾起宁毅的下巴阴恻恻地问道:“怎么?还想杀本宫?” 宁毅的眼神可见的慌乱了一瞬,不过很快便稳了下来,看着任烟行却是开始装傻。 “殿下在说什么?奴听不懂。” 任烟行哼了一声,凉声道:“想杀我也没用,就你这幅身子的弱鸡样儿,本宫挥挥手就能讲你拍死。” “奉劝你收敛些,若是想从本宫身上夺取些什么,便想着在你身上能奉献给本宫什么。” “宁毅,本宫从来不做赔钱买卖。”任烟行冷笑着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踏出屋去。 宁毅被她推得瘫坐在地毯上,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活像是被公主抛弃的弃妇。 涌进屋子里的小倌看到这一幕难免兔死狐悲,瞧着宁毅这被弃的模样除了同情还多了些暗爽。 见这位公主府里的面首也见不得夺公主多少宠爱,那么他们这些人岂不是有机会了? 于是,一众小倌更加使出浑身解数开始讨好公主殿下。 任烟行虽来者不拒,但是却秉着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渣女态度,在小倌馆内,竟然没让一位小倌摸到小手。 宁毅在一群人后面静默地走着,低头不知想着什么。 这时,一个小石子却敲上了他的肩头。 宁毅回头一看,竟然看到一张熟悉的笑颜。 他心中咯噔一下,终于是止住脚步,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任烟行根本不知道宁毅中途转弯儿走了,她被美男们围绕着有些烦躁。 从前似乎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的,不管美男多么粘人,她都没像现在这般烦躁过。 瞧着一群有着胭脂味儿的男人,任烟行想了想,或许是这里面人阴柔味儿太重不说,还是伺候过人的,所以才让她这般不耐烦。 说来,她在仙界撩拨过的美男子,好像全都是雏儿来着。当然,被她撩拨后的美男也全都是雏儿。 可能是任烟行渣女名声在外,外面总传言这些美男都是她受用过得。 实则不然……别看任烟行总是一副万花丛中过的合欢宗做派,她可是实打实修的事无情剑宗,剑法也是无情剑法。 也就是说,若是她动了心,她的剑就再也不能那么锋利地刺向妖魔了。 只是这些年,不管是和哪个美男调笑任烟行的心中都是毫无波澜,除了……那个人。 想起那个人,任烟行罕见地心中一痛。她将目光转向窗外,一阵清风拂过她的思绪。 任烟行揉了揉眉心,拨去心中那么点儿烦忧,反而跟身边的老板说:“给我去找个干净的,没结过客的过来。” 那老板赶紧满脸堆笑,一拍手,“殿下赶巧了不是,咱们这还真就有个刚调教好的,今儿让公主受用就是他的福气!殿下您且等着,我这就叫他来见你。” 说罢,小倌馆老板便将任烟行引到一处雅室,他又将围在公主殿下身边的一众小倌哄走,只留下两个公主带来的侍卫侍奉左右。 待到身旁叽喳吵闹的声音消失,任烟行敲击了几下桌沿,身旁的侍卫立马过来听吩咐。 “我身边跟着的那个呢?”任烟行问。 侍卫四周看看,顿时明白过来公主是在问谁。 那侍卫赶忙道:“殿下,方才宁公子一直走在后面,许是去出恭了才没在殿下身侧?” 任烟行点点头,没再说话。 宁毅这个大反派,总是要活到大结局的,总不会轻易嗝屁。 任烟行也不担心,只是静静喝着茶壶中的茶水,等着小倌馆老板给她将人带过来。 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任烟行让人进来,那人才抱着琴姗姗来迟。 一身素衣,长发松垮着挽在脑后,衣袖摆动间露出那一把腰来。 任烟行点点头,这位看着倒是比刚才那些要赏心悦目许多。 “殿下可要听在下弹琴?”那位俯下身问道。 任烟行点点头,“且弹来听听。” 方才太嘈杂,让她思绪翻涌焦躁不堪,正好让琴声抚平些心许。 那位平放古琴在膝,那是一床仲尼式古琴,琴身大漆栗色其间光影细碎,虽不奢华但也有雅趣。 一曲关山月,回味悠长,倒是教任烟行想起许多从前的旧时光,很多都是仙魔大战之时与旧友跋涉千山在仙魔之渊中的场景。 任烟行招招手,那小倌放下琴走到她跟前。 “给我看看手。”任烟行说。 那小倌垂下眸子,眼波流动别有风味,抬起双手的动作也带着些妩媚。 任烟行细细看着这双手,笑了。 “这双手到底是怎么长得?怎么会这么弹琴?”任烟行笑着看他,像个浪子一样说着话,“也不知道弹其他的东西能不能也这般好?” 这话说得混,饶是被培养好的小倌都不禁红了脸,抬眸正想答时,一道怒气含怨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是宁毅的声音。 “殿下,里面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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