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都那么说了,任烟行向来也不是客气的人,上前两只细白的手便箍住了何坚的脖颈,紧接着一个收紧用上了死力。 何坚望着她,眼神一如平常,期间掺杂了些她不懂的情绪。 他很乖,当真就垂着手,任由她掐着脖子,空气一点点抽离开来,何坚虽呼吸困难面目惨白,却仍不忘顺着她的意,一丁点挣扎的求生本能都没有。 任烟行瞧着他神色如常的样子顿感无趣,霎时便松了手。 何坚略缓了一会,便低下头捉住她的唇亲了一口。 许是被她掐得狠了,嗓音听着比平常更暗哑。 “烟儿还是舍不得我死的。”他展颜道。 “你想多了,是我手上没力气了。”任烟行瞥了他一眼,甩了甩酸痛的手腕。 要说这掐脖也是力气活,若是没有力道别说让人丧命了,就是把那人伤了都够呛。 任烟行抬眼瞧着何坚脖子上的红痕,颇有忿忿不平之意。 不公平!她手劲儿没何坚大,都没给他掐紫。 “烟儿是心悦我的。”何坚说着笑弯了眼。 任烟行恐惧地看向何坚,这是他一个反派boss该说的话?真的不ooc吗?况且方才她似乎也才刚掐完他吧?怎地脑回路就能拐到心悦不心悦上去? “你正常点。”任烟行恐惧的眼神瞅着他,“我害怕。” 何坚却依旧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气氛里,眉眼都氤氲着笑意。 这笑意中,似乎还带着点儿宠溺。 任烟行赶紧按人中,一手按着自己的,一手按着何坚的。反正这里醒着的就俩人,不是她不正常就是何坚不正常。 不正常那就是有病,有病就得治,现在也就按按人中期待他们两个有一个人先醒过来脱离这等噩梦才好。 “烟儿莫怕,我在。”何坚搂住她的肩膀,将人揽入怀中。 任烟行欲哭无泪,就是因为他在,她才害怕啊。 最后是何坚派人提着地上昏倒的人去了衙门,只待沈望从牢狱中醒来,夜袭案将重新审理。 …… 夜袭事件告一段落,只待穆公子恢复良好去殿试了。 这事算是过去了,可攻略事宜还在继续。 系统催促道:“现检测,何坚攻略值为65%,黑化值90%。请宿主加快攻略进程,争取尽快将攻略值到达100%,并降低反派黑化值至50%以下。” 任烟行扶额。 是她不想推进吗?明明是何坚那厮心硬得像石头,根本就无法撼动。 何坚这些日子粘她粘得愈发紧了,连面色在她跟前都柔和了许多。种种迹象表明,他对她的好感是与日俱增的。 可谁能晓得,那个烂怂攻略值却是纹丝不动? 任烟行正愁得焦头烂额之时,耳边却响起了叩门声。 与此同时,小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姐,姑爷在府门口找你。” “姑爷?”任烟行脑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是奴婢口误,现在该叫前姑爷了。”小娆在门外道。 前姑爷,那就是……何寿? 任烟行拧眉,“他来做什么?” 不管是在何府的时候还是和离之后,两个人除了那所谓的名分也没什么交集,现下又找过来做什么? “奴婢问他,他什么也没说,说是只等着小姐见面亲口告知呢。” 许是考虑到她和何寿的关系很是尴尬,小娆接着道:“若小姐不想见,奴婢这就打发了他去。” “不必。”任烟行披了外裳穿着妥帖后便出了门,“我这就去见他。” 任府门口,在看到任烟行的第一眼,何寿眼神中就泛出希冀的光。 “烟行。”何寿笑着选了个亲切的称呼道。 任烟行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 她对何寿的现状略有耳闻。听说何寿在文氏娘家过得并不好,文氏有兄弟主家,家中有兄嫂管理中馈。因着文氏带着他回了娘家,文府花销也跟着加大。 就是这几两钱的事,那嫂嫂对他们的态度也不大好,拨给他们的银钱也愈发减少,两人如今也就只够吃喝,旁的花销都没有银钱,就连衣裳也填不上一件。 故,今日何寿找到这儿来,应当是没什么好事。 果然,何寿这一开口便是借银子。 “最近手头有点儿紧,你看着这往日的夫妻情分上,能否借几两?”何寿说着面皮有些红,似乎也是拉不下脸来,只是没办法才求到她跟前。 任烟行见他困窘也没有心思为难,将腰侧的荷包解下来,将里面的碎银子都拿出来放到他手里。 看着这几颗碎银子,何寿又讪讪开口:“母亲亡故之前曾经给过你百两银钱,我想借那个回来。” 听了这话,任烟行却又拧起了眉头。 “那个是你们何家欠我们任家的,还有千两的银钱没还。因着何家出事,我们任家出于道义才将债务免了的,这百两银票肯定是不会再还给你们家的。” “即便是四五块的碎银,也够你和文氏填春夏衣裳的了。” “如若还需要银子,你一个成年男子,即便去做些力气活也能挣些钱的,总比吃文氏娘家的好。” 任烟行的话很是直白,基本将他的困窘都摊到明面上,何寿面皮也愈发的红,嘴张了半天也憋出什么话。 见他不说话,任烟行便默认他是听明白了,转身要回府之际,何寿却又叫住了她。 “任烟行,你和何坚,是不是早就勾搭到一起了?”何寿的声音出奇的大,走过路过的人难免听过去一耳朵。 任烟行闭了闭眼,转过身将他手中还未收起的银子又拿了回来。 “何寿,今日若是来坏我名誉的,那便也别拿我的银子了,我怕你嫌这钱来的脏。” 说罢,头也不回地进了府门,“砰”的一声,将大门关得山响。 小娆显然是被关门声吓到了,瞪大了一双杏眼拍着胸脯劝道:“小姐,和他生气做什么?不过是过客而已。” “谁家过客还特意过来恶心人的?”任烟行真是比吃了苍蝇还恶心,“最好的前任就跟死了一样,就该老死不相往来。他这样突然出现那就叫诈尸,纯属让人不得安宁。” 小娆笑着打趣道:“既然是诈尸,不如请个道士来做个法?重新将人封进棺材里头?” 任烟行深以为然,还真想请道士来做个法,祛除下晦气。 只是还没等请到道士,当晚晦气便自个儿找上门来。 夜半,何坚上塌,搂着任烟行不撒手。 “烟儿,我好想你。”一边说着,一边朝她耳朵吹气。 任烟行人麻了,“你怎么哪儿都能翻啊?在何府翻窗,来我这儿翻墙?” “你这水平都能去当采花大盗了,何必就捉住我这一朵来回薅?” “其他的花儿哪有你这朵香?”说着,何坚便挑起她一缕头发放到鼻端轻嗅。 任烟行把那缕头发拽了回来,剜了他一眼翻过身去装死。 何坚却叹了口气,低声问道:“今儿何寿来了?” “若是觉得烦,我叫人把他处置了?”说着,便要起身。 任烟行赶紧转过身一把捞住他的胳膊,“别,别去。” 反派黑化值仍然那么高,何氏夫妇自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可何寿似乎还没到罪大恶极非死不可的程度。若是他再杀一人,那黑化值不知还会高到哪里去。 任烟行心中所想何坚是听不到的,只是她这么一拦却让他误会了去。 “你,还对他有情?”何坚低头睨着她,说话冷飕飕的还带着酸气。 任烟行一哆嗦,赶紧娇笑着哄他:“哪有,大婚他抬妾进门我便对他死心了。” “那你拦我做什么?是舍不得他受伤,还是舍不得他死?” 何坚把“死”字咬得很重,带着无边的戾气。 “没有没有,他现在如何与我有何干系?”任烟行赶紧摇头否认道。 何坚仍是不信,“那好,我现在就去把他杀了。” “别。”任烟行手上抓得更紧。 心道:这倒霉孩子怎么动不动就想杀人? “你还说不在意他!”何坚猛地甩开她的手。 “跟着弟弟困觉,心中还想着哥哥,果真是荡、妇!” 马德,什么毛病?好好的还骂起人来了。 “我是荡、妇,那天天跟我钻帐子的是什么?”任烟行仰头看他,眸带讽刺。 若她是荡、妇,那他便是那个奸、夫,都不是好玩意儿! 她也是受够了,一天天的不是掐脖就是骂她荡、妇的,当谁稀罕跟他在一处呢? “你滚吧,以后也不必来了,我们的关系这便断了。” 这狗任务谁爱做谁做,大不了惩罚世界去海投简历被面试官骂,也比在这儿跟个冷血精神病谈恋爱强。 “断了?”何坚冷笑出声,“你说断便断了?” “我告诉你,除非我对你的身子彻底腻了,除非我抛弃你,绝无你断了的可能。”说着,何坚便压了过来扯她的衣裳。 “那要干嘛?”任烟行也来了劲儿,“我告诉你何坚,你今天若是敢强迫我做我不愿做的事,我立刻咬舌自尽。你若不信,大可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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