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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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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让前世流浪的时候,经常走走停停,大城小县的街头没有流浪汉,只有风格不一的音乐在流淌。

顾让听过很多,但依旧对此保留了一丝好奇。

纯粹的古曲,会和她前世听过的所有音乐都不同吗?

会的。

顾让看着面前的人,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念头。

赵开给她弹的曲目数量,已经超过了她前世听过的总和。

今日是她生辰,大概是十二三岁的生辰。

——视角变得很奇怪,虚空中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而自己在通过这双眼睛旁观过去发生的一切。

也许是因为难以体会当时的心境,也许是根本没有心境,所以一切都变成了雾里看花,水中看月。

顾让对于生辰的概念很模糊,对于生辰曲的概念也很模糊,她听不懂,但不妨碍她夸一句好听。

可惜的是陈旧而劣质的琴弦经不起折腾,在生辰曲未完的时候突兀绷断了。

曲子戛然而止,以一个刺耳的音调收尾。顾让抓起赵开的手,抹掉指腹上涌出的血液。伤口有点深,顾让扯下自己的发带,在伤口周围绕了三圈,最后打了个结。

赵开不是很在意,有些遗憾地说道:“没弹完。”

“修好再弹。”顾让听见自己这样回道。

“那怎么能一样,还有几个时辰,你的生辰就要过了。”赵开想了想,“要不我给你讲故事吧。”

“你讲。”

“你知道琴一开始是怎么做出来的吗?”

顾让感觉自己摇了摇头。

“是上古帝皇做的,和它一起制成的还有一种乐器,叫瑟。起初琴瑟之音律是为了调和阴阳,后来随着礼乐之制逐渐演变,嗯……礼乐的意思就是说……”

赵开娓娓道来,由于处于变声的年纪,嗓音有点喑哑。

“所以琴瑟和鸣是指两个人关系很好的意思吗?”顾让问道。

赵开道:“一开始是……你怎么了?”

他话音陡然一转,起身走到顾让身边,万分紧张地看着她。

准确的说,是看着她底下的凳子。

顾让顺着低头,就看到了木凳上有一小滩血液。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开始回忆自己此前有没有受伤。

正愣神间,人就腾空了。

赵开像抱一个小孩一样托着她的膝弯把她抱了起来,另一手扶在她的腰背上,快步走出了亭子,嘴里还在安慰她:“没事,我们先回去,我马上让戚风去叫太医。”

顾让双臂撑着他的肩膀,垂头刚好看见他光洁的额头与微蹙的眉头。他的脚步非常稳健,顾让几乎没感受到什么颠簸。

她感受了一下出血的位置,然后道:“不用叫太医。”

“不行,你流了好多血。”

“是葵水。”顾让道。

赵开脚步猛然一滞,愣愣地“啊”了一声:“那……那怎么办?”

“你先放我下来。”

环在腰背上的手松了一些,又重新收紧,赵开重新迈开步子,一副专心看路的样子:“还是先回去,这也不是什么小事,我抱着你走得快。”

他一路抱着顾让回到北隶府,戚风正在扫地,见状放下笤帚迎上来,目光一下就被刺目的红吸引了,还没张嘴,赵开就轻斥了他一声:“乱看什么!去烧热水。”

他用脚轻踢开了屋门,抱着顾让进了屋子,然后把顾让放到了床榻上,找来旧衣垫在她的身下,又一口气不停歇地走到一旁的书柜开始翻找。

顾让坐在床沿看他忙活:“你在找什么?”

赵开抽出一本书快速翻阅,紧接着又换了下一本,如临大敌地回道:“我在找姑娘家来了葵水要怎么办。”

恰逢戚风来送热水,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然后有些尴尬地走到赵开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赵开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做?”

“就是……找点棉花,缝起来……应该是这样……”

赵开把书塞回去,沉思了片刻,就把戚风赶了出去。

他合上屋门,找来剪刀针线,又翻找出雪白的亵衣和厚重的冬衣,拿着一篮筐的东西走到了桌旁坐下,展开亵衣后比划了几下,就开始下剪刀,裁出了两块长条的布。

他对着烛火穿针引线,开始缝制白布边沿,一面道:“让让,你等我一下,很快的。”

他的动作瞧着生疏,时不时就眯起眼,低着头万分专注。

顾让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缝到只剩最后一个口子的时候,赵开停下动作,看着歪歪扭扭但缜密的针脚思考了一下,将白布袋内外翻了个面。他再次拿起剪刀,剪开冬衣,从夹层里取出棉花塞到了白布袋里。

他似乎把握不好棉花的量,放进去又拿出来,拿出来又塞回去,反复几次才开始缝口子。

这道口子难缝,赵开一手捏着一手穿针,眉毛不自觉皱了起来,但却没有半点不耐烦。最后打上结剪掉线头,捏了捏厚薄觉得合适后又开始缝布带,直至缝完后才长舒一口气。

他拿着最终成型的物什走到顾让面前,这时面上才带上了一股子臊意,清了清嗓子道:“让让,你试试。”

顾让接过,仰头看他。

赵开别开了眼睛:“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顾让对他道:“谢谢。”

“咳,不用……”赵开拉着她到屏风后面,端来热水和布帕后绕出了屏风,声音逐渐远去,“你换,我不看你。”

顾让换好后拉开了屏风,却见赵开又坐了下来,拿着针线在缝两块白布,桌上的雪白亵衣再次短了一截。

“你在做什么。”顾让问道。

赵开没抬头,全副心神都在手里小小的绣花针上:“一块不够用,我多缝几块。”

顾让摸了摸心口,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受包裹了她。

她第二次买了一把斧头,去京郊转了一大圈,找到了一颗梧桐,砍下来做了一对琴瑟。因为瑟有二十五根弦,很大,她不得已做成了缩小版,安上弦后拨出来的声音差强人意。

但没关系,这把瑟只是用来看的。

赵开就不住往上面瞟,几次过后问她:“你干嘛送我瑟啊。”

顾让回道:“琴瑟和鸣。”

赵开的反应有点奇怪,先是呆了一下,然后有些忸怩地问道:“你、你是认真的吗?会不会太快了点。”

顾让疑惑道:“快什么?”

“就是你和我这样,你还小……”赵开声音渐弱。

“我会长大的。”

“……你长大后悔了怎么办。”

顾让愈发困惑:“后悔什么?”

赵开却以为她在反问,微红着脸倾身过来抱了她一下:“那就这么说定了。”

拥抱一触即离,顾让看了他一眼,实在不明所以,但赵开没再说下去,便也没问。

之后的一切像是按了快进键。

顾让来回宫外的过程中总能瞧见许多新鲜事物。她就像一个搬运工,看见什么就搬到赵开面前。

赵开每次总能给她不同的情绪反馈,她觉得很有意思。

赵开也很喜欢抱她,不是下巴搭在她肩上的抱,也不是抄起膝弯的打横抱,而是托着腿和腰背轻轻把她掂起来,让她高过自己一个头,然后近距离仰头瞧她,眼角微微弯起。

有一次顾让问道:“你为什么总是抱我。”

赵开含着笑意反问:“不可以抱吗?”

顾让撑着他的肩膀,能感受到他的体温,略微起伏的胸膛,嗅到他身上的淡香,看见他眼底澄澈似湖水的波光。

她移开视线看向远方。

这是她头一回,双脚落在虚空中,视野却脱离了身高范畴。

她绷着脸,点了点头。

赵开轻笑了几声,满是愉悦。

美好的记忆就像一场糖饼铺就的梦境,甜腻而脆弱,美梦易碎,记忆也走向了另一个不可窥见的深渊。

已经是另一年的夏末。

顾让看见自己伸出手,掌心倒扣着一个宽口瓷瓶。她用另一手拿开瓷瓶,几息的寂静过后,散发着黄绿光芒的飞虫从掌心四散到空中。

微弱的光亮照亮了眼前之人流畅的轮廓。

顾让感觉自己的视线自掌心上移,落在了这张素白的脸庞上,然后再没移开过。

“你又拿这种小伎俩哄我。”眼前的人道。

顾让伸出指尖轻碰他下弯的眼角:“可以不笑。”

本就微小的弧度慢慢消失,长睫低垂,往日透亮的眸子此刻却显得黯淡,连眼尾的绯意也变得暗沉起来。

他看起来很难过。

顾让有点恍惚地想起来,今日是他的生辰。

“为什么不过生辰。”她听见自己平铺直叙地问。

为什么生辰的时候反而会难过。

眼前人怔愣了一会儿,“不是什么好日子。”

他笑了笑,又自相矛盾地说道:“也算好日子吧,但我不想过,没意思。”

顾让点了点头,没再问,过了一会儿道:“可以换个日子。”

“什么?”

“换个有意思的日子过生辰。”

眼前人愣了一会儿,而后失笑道:“这怎么能换呢。”

“为什么不能,只是选一个日子,一年中的任何一天都可以。”

眼前人略微讶异,半响道:“那就选你的生辰吧。”

顾让点头。

这里似乎是一个隐蔽的园子,但隐蔽不等同于完全没有人来。

脚步声伴着含糊且不耐的嘟囔声传来。

园子开阔,几乎没有遮挡物。

脚步声和嘟囔声同时戛然而止。

顾让偏头,看见了一个年轻太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

他们离得很近,太监的眼珠在他们之间来回转动,面上闪过一丝恍然,随即转身就要走。

顾让脚步微动,就听旁边一道紧绷的声音响起:“戚风,别让他跑了。”

太监闻声,拔腿就跑。

戚风的身影飞速掠过,打晕了他,提着领子把人带过来:“主子,怎么处理?”

赵开面露凝重,低声解释:“他是曹禄的干儿子,如果被他跑了,他肯定会告诉曹禄,你父皇就会知道。”

顾让道:“我来解决。”

赵开摇头,抿了下唇,道:“不用,我来。”

太监被戚风拖了下去,这之后,他从宫里消失了。

几天过后,曹禄察觉到了不对劲。干儿子失踪了,他开始大力在宫中寻找,最后得知干儿子最后去的地点是聊水园。

干儿子惯常在北隶府明偷暗抢,撞到顾让与赵开的前一天,他在北隶府拿了一颗价值连城的北海紫珍珠,却丢失在了从北隶府回住所的路上,于是,他在晚上偷偷返回寻找。

曹禄认定他的失踪与北隶府有关。他拿不出证据,却不妨碍他随便找个由头将赵开请到慎刑司。

顾让没法出头,或者说,出头也没用。

那不是她第一次感到无力。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问戚风那个太监的尸体在哪里,然后把尸体和塞了珍珠的太监服一并丢进浣衣局的水井里,伪装成为捡珍珠而不甚落水溺亡的假象,再引着旁人发现。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种强烈的无力感影响,顾让发现自己的记忆又开始倒退,不是突然的,而是从边缘开始崩塌。

她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一次的遗忘会是有史以来最彻底的一次。

慎刑司放了人,赵开的身上多了几道鞭痕。

顾让给他上药,他还反过来安慰顾让,说:“没事,涂了药很快就能好的,而且不会留疤。”

“好好养伤。”顾让替他包扎好,静了片刻,“以后记得叫我六公主。”

赵开霍然扭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顾让只是冷淡地起身。

赵开抓住她的手:“说清楚。”

“一个人过生辰也很好。”沉默了许久,顾让最终道。

顾让没有再看赵开,离开了北隶府。并且很久没有再见到他。

冬天如约而至。

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顾让的记忆已经摇摇欲坠,前世的经历已然成为空白,今生的点点滴滴变得稀碎,由纤弱的蛛网相连。

顾让取出青铜箱,重新抄了一遍名册,什么都没变,只是把与赵开有关的部分通通删掉了,唯一留下的,是自己还应记得长成这个模样的少年郎叫什么名字。

第七场雪落下的时候,蛛网再难支撑,崩裂开来,顾让被蛛网拽着,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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