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过得是前所未有的清静。 刘青萍每日都在“伏案作画”。 马丽丽打了好几天的电话,说让刘青萍去她家过年,她家人丁也不兴旺,刘青萍去了还能添些热闹。 刘青萍婉拒。 大年三十刘华中也来了电话,问她回不回家。 刘青萍说不回了。 艳红一大早把自家宰的鸡和前几日杀的猪,腌制好的肉带了点过来给刘青萍。 这就够了,家里还有些鸡蛋,刘青萍不想出门,得亏马丽丽勤劳,在屋子前面原本长满野草的田埂空地上种了几颗菜。 若不是口袋还是空的,她还真想就这么寡淡的过了。咸鱼躺也得有足够的票子压在身下,才能够躺的舒心不是。 夜幕降临,一阵急躁的电话声,打破了屋内的这份寂静。 是几天没见的周泽也。他说十分钟后让刘青萍开一下门。 这个时间,这个点,不会是来给她发红包的吧。刘青萍忽然感慨,后世就是好,红包直接手机转账就行,何必亲自跑一趟,把路费也算进红包里不更好。 十分钟后,外头如约响起了敲门声。 开了门,外头的年轻小伙子把一个纸箱搬进院子。 “吃饭了吗?”他问。 “吃了。”她盯着纸箱看,“是什么?” 他把纸箱放到地上,侧过脸,瞅着她问:“吃的什么?” “米饭。”见对方还看着自己,刘青萍补充道:“加菜,加肉。” “明天跟我一起去陈明亮的饭店吃饭吧。同学聚会,你一起去吧。反正明亮你也熟的。”他一面说着把箱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烟花! 眼前的东西让刘青萍思绪断了一瞬。 原来晚上还能放烟花简直太完美了,这男人可真够浪漫的。 呃,刚才他说什么?同学会! “烟花啊,看起来很不错啊!”刘青萍先对烟花夸赞了一番,转而又说,“你们的同学会我就不去了,我又不是你们的同学,怪尴尬的。” 话落,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夜幕中朝她压了过来,口气定定地说:“可以带家属……朋友。” 刘青萍想着他可能是可怜自己孤家寡人吃的不好,想让自己去戳顿好的吧。 虽然她气运一直算不上好,不过能遇到这几位时常想着她的朋友倒是让人开心不少。 会照顾人的马丽丽,愿意借钱的陈明亮,还有怕她吃不好的周泽也,当然还有给她送吃的艳红。 刘青萍忍不住甜甜一笑:“我去拿火柴,我们放烟花吧。”说着她转身跑进屋去。 家属……朋友。 周泽也觉得自己也是够怂的,直接说“家属”就成,为何要在后面加个“朋友”。 说家属,看看她的反应才是他的目的不是吗,怎么临了反而怯场了。 接过刘青萍递过来的火柴,放入口袋,周泽也从地上拿起两个小方形的烟花,看着刘青萍说:“走,我们到门外放,在院子里面怕把房子烧了。” “嗯!” 泥巴路面都是坑坑洼洼的,找了两处稍平整的地,周泽也把烟花放下,也没提醒直接就把烟花给点着了。 他高大的身形把烟花挡住了,以至于刘青萍并不知道烟花已经被点着了,还一个劲的往前凑。 安静的夜空被烟花砰地一声打破,随即一道炫彩划入星空。 刘青萍被吓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低下头慌忙捂住耳朵。 一双手臂将她拦了过去,随即她的额头撞上了一片坚硬。 有一个温润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别怕!” “砰!”“砰”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烟花声响彻夜空。 刘青萍捂着耳朵侧过头,眸子斜望上空,不禁感慨:“好美!” 因为刚才声音来的太过突然,她本能的捂起耳朵缩成一团,此刻已经适应了烟花声音的她想要放下捂手的耳朵,却发现自己竟然缩在某人的怀抱里。 男性特有的气息萦绕在她鼻端,坚实的胸膛此刻随着有力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她侧头看烟花的动作忽然僵住了。 烟花好美。 气氛好尴尬。 一个烟花的声音就把自己吓的躲进对方的怀里。试问,这是一个女强人会做的事吗?她此时的形象可是女强人。 男人呼吸时,胸膛起伏怎滴这么厉害。 跳动这么快的是心脏吧。而且他的身体好似有些僵硬,搂着她的手臂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头上的呼吸声越发的重了,呼出的气流扑在头上,连带着头顶的发丝微动。 糟糕!刘青萍突然想起来她早上没洗头,因为她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嘛,都懂得,譬如一套睡衣穿二十四小时,三十六小时,亦或是七十二小时。 头发梳不梳随缘,洗头虽说不能随缘当然也没有那么勤快了。 抓住烟花燃尽的那瞬,刘青萍猛地一把将人推开故作兴奋地要去点第二个烟花。 周泽也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慢慢平息刚才激动膨胀的心脉,左手掏出火柴递给刘青萍,语气平静地说道:“小心点。” 接过火柴盒时,刘青萍指尖触碰到了对方掌心的肌肤,滚烫滚烫的,还有些微微的粘稠。 点燃烟花火引子,须臾,第二盒烟花绚丽的色彩再一次冲上夜空,炸出一朵花来。 这一次刘青萍静静地站在离烟花五米远的地方,完美地欣赏了一把烟花。 周泽也则两手插兜倚靠在围墙边,静静看着她。搂人入怀的时候他想时间在这几秒定格该多好,而此刻他又想,时间就此停止该多好。 爱而不得实在太糟践人心了。 或许是刚才太过高亢,此刻却是变得阴郁起来,难得有的一丝多愁善感不知是从哪个骨头缝隙里钻出来的。 第二个烟花燃尽,刘青萍在原地打了个转,显然很高兴。 她回头俏皮地说了句:“谢谢你,朋友!我们的人民公仆太伟大了。” 周泽也伸出手摸了一把他自己的板寸头,冷笑一声说:“人民公仆可不管孤家寡人,独守空房。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傻小子而已。” “哇哦,这么帅的傻小子,那就给我来一打。聪明又能干,体贴还有责任心,能文又能武。”拍马屁这种事情刘青萍还是会的,高兴起来可以说几大箩筐。 两人把放完的烟花盒子拿进院子叠放在墙角。 刘青萍说:“进来喝杯茶,不过我没有准备花生瓜子这些年货。” 周泽也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进了屋。 安静地坐下来,看着桌子上她画的服装款式图,一页页翻过去。看得出来她对这方面极其有天赋,每一款都是那么时尚前卫,上身效果图画的也很有灵气。 “你也有兴趣看这些呀。”刘青萍把茶水端上来,“请大师指点迷津。” 周泽也把本子合上,推到桌子中间,才把茶水接过来,盯着漂浮在杯子上方的几片绿茶,慢悠悠说:“你真的很适合做这个。” 什么适合不适合呢,混口饭吃而已。 不过刘青萍当然不会说这么煞风景的话,她说了句谢谢。 转而又问周泽也额间的伤痕是怎么回事,之前都还没有的,留了伤疤可不好,破坏颜值。 周泽也笑说,动刀动枪的哪能不受伤,身上的刀疤更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到午夜。最后走的时候周泽也说他只是想陪她听新年到来的钟声。当然刘青萍这啥也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没有,有的只是墙上的圆形挂钟。 但这番话是在刘青萍送他出门时两人在院子里说的。 当下刘青萍听完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只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而片刻之后她的额头又一次顶上了对方结实的胸肌。 他单手轻轻地搂了她,在她头顶柔声叮嘱:“早点休息,把门关严实了。” 职业病,超强防范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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