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挑河泥三个人都有些累,吃完饭,喂了猪,匆匆忙忙洗漱完毕就上床睡觉了。 两个人终于有时间可以安安静静地单独谈一些事。趁现在两人还没有夫妻之实,一切都还来得及,刘青萍得立马提离婚的事。 “怎么又是两床被子,你什么意思?”顾建平心里有些不爽快,原因无他,只因白天刘青萍怼了他妈,还跟其他男人打情骂俏。 “结婚才三天就这样还不如不结婚,当初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就离婚吧。”听着对方的抱怨刘青萍也不气,她靠在床头靠背上冷莫且平静地说道。 顾建平本来只是说个气话,谁知对方居然真的顺着杆子爬,他冷笑一声:“呵,不会是因为白天那个村长的侄子吧。” “随你怎么想。”刘青萍平静回道。 “我无所谓,离就离。”顾建平语气也变得冷漠了几分。 说完,背对着刘青萍蒙头大睡。 刘青萍起身将窗下面搁着箱子的床板空了出来,从衣柜底下取出新做的锦被垫在床板上,然后抱来原先盖的被子,躺在床板上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熄了灯,刘青萍两眼空洞地在空洞的黑夜中眨了两下,眼尾有一滴滚烫的液体滑落,穿过鬓边发丝,渗进枕巾里面,留下一滩泪渍。 这一滴泪,倒不是伤心,是为曾经她付出的一切感到委屈,原来可以结束的如此之快。枕边这个人毫不挽留,无动于衷的样子让刘青萍觉得心寒,同时可怜曾经那个心甘情愿付出的女孩。 看她上辈子眼瞎成啥样了,居然瞧上这种冷血动物。 所有的付出到今天就结束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明天她要改头换面,迎接崭新的未来。 这一滴泪忽然间又变成了喜悦的泪。 破茧重生。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刘青萍美美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破晓刘青萍便醒了。 顾建平也醒了。 他在被窝里不停地翻来覆去。半晌,才开口说道:“理由是什么,总不能这么儿戏三天就离婚,当初缠着我,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的可是你。”顾建平提醒刘青萍。 以往一直被宠习惯的顾建平突然间被抛弃了,他心里极度不舒坦,感觉空落落的,昨晚上一夜没睡踏实。 不但没了追星捧月的待遇,还被人给踹了,任谁也接受不了。 “突然想一个人过,暂时不想结婚了。”刘青萍平静的说。 “扯蛋!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刘泉立,我不会成全你的。”说完顾建平一个翻身坐起,掀开棉被就往刘青萍这儿扑过来,身子死死压住床上的人,嘴唇落在她耳根处用力亲吻,上下其手探进棉被里欲要去解她的衣物。 刘青萍脑袋嗡嗡作响,什么狗男人,昨晚上答应好好的,今儿个一早就变卦了,居然还想霸王硬上弓。 她情急之下抬起一脚,用膝盖用力顶向顾建平的要害之处。 顾建平疼的身子抱作一团,从刘青萍身上滚落到地上,脸上一阵抽搐。 慌忙穿好衣服,刘青萍踩着鞋子狼狈地跑出房间,下楼直奔门外。 她心神未定,气喘吁吁地跑到房前坪坝中央停了下来,弯腰两手撑着膝盖,不住喘//息。 脑袋一片空白,嘴里直想骂娘。 喘了片刻,呼吸渐渐平顺下来,清晨周遭的低气温使她的脑子突然变得清醒起来。 从慌张中镇静下来后,理智告诉她如果就这么跑了,等于啥事没干成。她能去哪,离婚这事又该怎么解决,不离婚她就没有自由可谈。 想到此处,刘青萍回转身凝视天光中灰暗的房屋,咬紧下唇,抬腿重新走回屋中。 黄泥灶台上放着两个热气腾腾的鸡蛋,木锅盖缝细里不时冒出几缕白雾,袅袅而上。灶台下火星子在蹦哒,偶有小片木柴未燃尽,散发出和煦的光亮投射在灶台后方的墙壁上。 刘青萍拿了一个鸡蛋给正在吃菜泡饭的小姑子。两只母鸡每天都会生两个鸡蛋,一个鸡蛋是给上学的小姑子吃,还有一个鸡蛋是给顾建平吃的。 这是这家里一直以来的规定,这一世还没有人跟她说这个规定,婆婆见刘青萍给了刘小妹一个鸡蛋,脸上露出了稍微满意的神情。不过她也不忘提醒一句:“还有一个就留给你家男人吃吧。” “嗯。”刘青萍轻轻应了一声,低头吃着菜泡饭。 今天的刘青萍起的早,煮了早食,烧了水,收拾停当等其他人起床。柳香妹想起了昨日韩主任说的话新婚燕尔所以起的晚了很正常,往后会勤快起来的。 她看了眼吃饭的人儿,一面转身去碗橱柜里拿碗兜菜泡饭,一面思绪游离开来,不知道这儿媳妇生不生的出大胖小子,她可是要抱孙子的。 刘青萍快速吃了早饭,提着扁担和竹奋箕去了柳家河。钱先去赚了,晚上恐怕是不能回来睡觉了,要不还是厚着脸皮回娘家睡一宿。 离婚这事刘青萍本来想要好聚好散,谁知顾建平这货过了一晚居然反悔了,这事就变得有些棘手起来了。 刘青萍出门约摸半个时辰光景,顾建平也起床了。 当柳香妹见到儿子顾建平脸色苍白,头发猪窝般杂乱,恍恍惚惚地走下楼梯时,忍不住数落了他一番:“晚上要这么卖力吗,看你的脸像是被狐狸精吸了精血。” 顾建平本来就心情烦躁,谁晓得他妈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子昨晚手都没摸到,吸个狗屁精血。 他怒怼道:“啰嗦什么!一大早的烦不烦人!” “嫌弃我啰嗦了是吗,有了老婆就不要娘了……” “老婆什么老婆,人家要离婚了!”顾建平一屁股坐下,双手捂脸用力的上下来回搓着,心情烦躁的紧。 柳香妹刚盛了碗菜泡饭,还拿了鸡蛋要给儿子,听到儿子说“离婚”两个字,手里一软,鸡蛋掉落到地上,同时另一只手里的泡饭也倾倒出大半来,汤汤水水扑的她满手都是疼的不行。 慌忙将碗放到桌上,不住地甩手,想把沾在她手上滚烫的泡饭甩掉,嘴里不住的发出撕拉,撕拉的声音。 顾建平放下捂着脸的手,露出厌恶的神色:“整什么啊?快去水里冲冲,这泡饭还是烫的。”说完他起身拿起只剩下半碗菜泡饭的碗,走去锅里再盛满。 “谁提的?” “还能有谁,她呗。”顾建平垂着头,跟个丧家犬似的回答道。 “这个狐狸精,勾搭你成功了,现在又要去勾搭其他男人了,刮千刀的,专门来败我们家门面,祸害名声的。”柳香妹把手泡进舀满水的大木勺子里,嘴里不停咒骂刘青萍。 ** “哎!哎!” 快到河边的刘青萍听到有人在身后喊叫,声音洪亮有力,回头朝声音来源处看去,那人居然还在朝她挥手。 找我?刘青萍有些纳闷,挑河泥里面的人里没有她认识的人,怎么会有人叫她。 那人逆着光一时间看不清样貌,近了刘青萍才发现原来是昨儿那个村长的侄子刘泉立。 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昨儿个与他聊天,刘青萍回去后就后悔了。特别是顾建平说的那句“不会是因为那个刘泉立吧。” 她刘青萍要离婚但也不能被人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离婚,这锅不能背。 不爱了,不喜欢了,绝对不能坏了名声,说她水性杨花,狐狸精勾搭男人之类的话就不行。 刘青萍面无表情的转头管自己往前走,完全不搭理喊她的人。那人三两步就追上了她,嬉皮笑脸道:“今天这么早,一个人呐?” 刘青萍未搭理,只顾加快脚下步子。 “别不理人啊,我知道你有老公,而且还有个凶婆婆。不过也不是结了婚的女人就不能有男性朋友吧,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什么封建思想,这么老土啊?” 说谁老土! 刘青萍侧头狠狠剜了一眼刘泉立。 刘泉立被瞪的往后缩了缩脖子,右手抬到脑门上,弱弱地敬了个礼,表示道歉,不过他内心觉得很满意了,毕竟这也算是得到回应了。 虽然这回应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友好,但总归是理人了。这让刘泉立在失望中又窥得了一丝希望。 但很快,下一秒他的希望就破灭了。 在他们身后传来了另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刘青萍!” 两人同时回头望。 顾建平。 刘青萍想这人速度倒是快,可今日怎么就他一人过来了,婆婆怎么没和他一起来。刘青萍还特意睁大眼左右大范围的扫视了一圈,却是未见到婆婆的人影。 刘泉立想这人来的真不是时候,老子想多说几句都不行。于是抓抓头皮心尴尬的朝刘青萍笑笑,兀自去了登记处签到。 刘青萍停顿了一会儿,待顾建平跑到她身边,她轻声说:“建平,希望你理智的考虑一下离婚的事。我现在确实是后悔结婚了,我觉得自己还年轻想多单身几年……” 启料,这厢刘青萍还在整理思路想要给顾建平好好的梳理梳理洗洗脑,让他接受离婚这件事。那厢却扔了手中的扁担奋箕一把将人搂进怀里,疯狂地贴上来,想去亲刘青萍。 刘青萍被这疯狂的举动惊的失了魂,瞬间脸如白纸。 谁知道这厮平日里看着内向,顶多一个窝里横,今日光天化日居然也敢做出这种事,真是把狗逼急了都会跳墙。 刘青萍用力推开搂着自己的顾建平。 “啪”牟足劲给了对方一计响亮的耳光。 哼,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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