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沁来了, 看她表情淡淡却又夹杂些一丝“我有重要事要说”的熟悉神色,村支书便把其他人挥挥手送出去。
几分钟后,清凉的堂屋里就剩下楚沁、村支书和韩队长以及德子四人。
楚沁认真看两眼村支书的堂屋, 总觉得村支书家要比她家凉快好些, 也不晓得咋回事。
村支书把板凳放好,喝口水问楚沁:“你这是又有啥事啦?”
楚沁把目光看向韩队长,点头:“嗯嗯, 有事儿呢。”
韩队长:“也是因为机械厂的事。”
楚沁惊讶:“您咋晓得!”
村支书现在一听到“机械厂”三字就脑壳突突发疼, 忙放下杯子说:“你这身本事哪里要村里去走动呢, 自己去试试说不准就能进去。”
虽然知识不够,但有极致的体力,人家机械厂也是需要这种人才的。
楚沁撇撇嘴:“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
“是机械厂,但是另一方面。”楚沁沉吟片刻道,“队长还有支书,你们有没想过把村里腾出些地来种菜。”
韩队长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啥意思?”
村支书浑浊的眼眸却微亮,手一顿,慢慢端起水杯说:“你指的是咱们村种菜, 然后供应给机械厂?”
楚沁:“对!咱们进不去机械厂, 那就跳出机械厂, 你们算算,这样挣的难道就小吗。我可听人一直传,说是这个厂将容纳好几千的工人呢, 加上家属……你们算算,每天他们机械厂要消耗的蔬菜量。”
韩队长听懂了, 心头一动,想片刻却又慢慢皱起眉毛:“你这想法好确实是好,但……”
楚沁打断他的话, 斩钉截铁:“没有但!”
看着韩队长不解的眼神,她苦口婆心继续劝道:“我晓得粮食重要,但有时候钱也重要,村里都是黄泥房子,要是哪天大家都能住上砖瓦房才算好呢。”
韩队长哼道:“拉倒吧,我看是你自个儿对砖瓦房心心念念了,怕枪打出头鸟,这才想让村里人一同住。”
楚沁也不否认:“可是这有啥问题吗,没有问题啊,利己又利人,简直是两全其美。”
“可还是那句话,粮食最重要。”
楚沁无语:“就分些,村里荒地这么多,开垦出来的地也不少。你瞧瞧前两年天气正常的时候大家日子过得咋样?不说顿顿有米饭,但吃饱也是行的。现在腾出一些地来种菜,又能损失多少粮食?”
楚沁“哎”一声叹气,不等韩队长开口就又道:“再说,您也该胆子大些了,我当时就说好多东西都可以套种,您非说不能一口气全给套种,磨磨唧唧的只肯用几亩地来实验。好现在都不说这些,说回种菜吧,您觉得这事咱们高树村不干,静水庄干不干?”
村支书欲言又止,觉得楚沁这话欠揍得韩队长听了想削她。
不过韩队长心胸还算开阔,即使被楚沁说得心里不舒服,但还会跟着她的话去思考。
静水庄干不干?
大约是会干的。
人家静水庄地多,腾些出来完全没问题。
于是韩队长点点头。
楚沁就冷哼一声,偏着头说:“到时候人家静水庄年年分红好几百,咱们就十几块几十块的拿,要多寒碜有多寒碜。”
韩队长心里一咯噔。
对啊,到时候人家净水桩一座座砖瓦房拔地而起,而他们高数村还是满村的灰扑扑黄泥木房,这差距不可谓不大。
明明这几年自己已经尽力缩小两村的差距了,事实上也缩小了许多,有时候甚至还超过静水庄,猛地一落后,韩队长顿时心焦如火难以接受。
韩队长叹息:“我再考虑考虑,这是大事,不能轻率下决定的。腾出多少地腾哪里的地都还要好好研究一二。”
楚沁也不催他,只觉得韩队长那优柔寡断不够果决的毛病又犯了。
她离开村支书家,回家的路上看到三三两两的村民聚集在一起聊着刚刚的事。
楚沁思考,难得没有上工,自己是不是得去看杨大姨一趟?
只是还没等楚沁行动,杨小舅忽然来到她家门口。
楚婶儿这会儿刚把菜园里的地垦完呢,打开门发现是杨小舅,惊讶问:“小舅,你有啥事儿吗?”
杨小舅:“我听你舅妈说你自学中学内容,想参加中学的考试?”
楚沁没想到杨小舅找她为了这个事情,点点头纳闷道:“对啊,我都自学许久了,你居然才晓得?”
杨小舅摸摸鼻子:“……嗐,我这不是前几天才听你舅妈提起过这事吗。”
谁平白无故记这事儿啊。
服了,楚沁按耐翻白眼的冲动:“那书我看完了,您等会儿帮我带回去给舅妈。”
中学课本原本是找村里人借的,人家要用时楚沁又还回去了。
后来找了小舅妈。
她有初中学历,正儿八经读完初中的,自然有书。
当时她就跟小舅妈说了如果有机会要再往上考的事儿,便被小舅妈记在心里,后来还托人给她送了本笔记,这本笔记可是大大解决了楚沁自学时遇到的难题呢。
杨小舅笑道:“我有个朋友是公社中学的老师,听你舅妈说起你这事后就去帮你问了问。
你这种情况吧,他说你打个申请报告,通过后确实可以跟着和那些学生一起考试,若考过了也会给发合格证。”
楚沁骤然瞪大眼睛,被这惊喜砸得晕乎乎的:“真的?”
“人家亲口说的,难不成我还能骗你。”
楚沁嘴巴微张,诚恳道:“小舅,往后姥姥再说你是四处蹿没个停的街溜子时,我一定会好好帮你反驳反驳的。”
人家街溜子也有街溜子的本事。
看看!全县各地都有他的朋友。
杨小舅黑脸:“啥叫街溜子,别听你姥姥乱说我坏话,我老实着呢!”
楚沁现在就特听话,直点头:“啊对对对,您是老实人,再老实不过的老实人。”
杨小舅:“……”
这话怪怪的,好像在内涵自己,但楚沁却一脸认真,所以他又没证据。
“那你最近再准备准备,看看是和今年的学生一起考试,还是明年再考。”杨小舅道。
楚沁沉思:“今年吧。”
她怕明年学校就关闭不开了。
毕竟这场雨并不是灾荒的终点,今年学校都是勉强撑着开的。
杨小舅:“也行,反正你可以多试几回。”
这意思就是她这回大概率不会成功了呗?楚沁没反驳,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啥底。
万一呢,万一因为今年是灾荒年,学校出的题目会比往常简单点,她就通过了呢,楚沁心里很是乐观的想道。
于是心情贼好的楚沁便邀请杨小舅留下来吃顿饭,说道:“您可别跟我客气,我今天做糖醋排骨呢您吃不吃。”
杨小舅快要迈出门的脚步一顿,又默默收回来,同时咽了咽口水。
吃啊,他都多久没吃这玩意儿了。
楚沁确实是打算做糖醋小排的,今天早上吃完早饭时她就把小排拿了两斤多出来,甚至都剁完放厨房里泡着等着用了。
看着天上的太阳,估算一下时间,她洗洗手进入厨房。
为了糖醋小排杨小舅没闲着,主动拿起锄头去帮楚沁把剩下的地也给翻一遍。
楚沁将泡完血水的糖醋小排拿出来,锅里放油扔几颗冰糖去炒糖色,微黄的冰糖变成焦黄色并且冒着细密的泡泡时,把排骨倒入锅中翻炒上色。
等排骨表面微微焦黄时,加入葱姜和酱油料酒醋等调料慢慢焖煮。
焖煮的同时,楚沁摘些菜园里仅剩的茄子边来吃。
这时候的茄子是绿色的茄子,楚沁依稀记得自己上辈子看城墙区的人吃的茄子皮是紫色的,也不晓得和绿色相比较,紫色的茄子好不好吃。
茄子就得放蒜末炒。
楚沁将茄子切成滚刀块,“剁剁剁”切些蒜末放在旁边备用。
再拿些自己珍藏的紫菜干来,泡发后准备做完紫菜汤。
排骨的香味渐渐弥漫,楚沁闻了闻,觉得还不够酸,在出锅前又倒点醋和撒点糖,再用筷子沾沾汤汁尝尝味儿。
“嗯!还行还行。”
不管做法错没错,总之味道不错。
听说人家国营饭店做糖醋小排时是用油炸一遍的,但自家没这条件,也就只能这样了。
楚沁又陆续把茄子炒了,紫菜汤煮了。她速度奇快,大约半小时的时间就把两菜一汤给做完。
饭也已经蒸完,这是提早蒸的,楚沁还用米汤煮了紫菜蛋汤,比清水煮的更为香醇。
杨小舅吃得头也不抬,深深觉得往后楚沁再留饭自己可不能拒绝。
楚沁吃得也很快乐,她最喜欢杨小舅的一点就是杨小舅该张嘴的时候张嘴,该闭嘴的时候闭嘴。
比如现在:张嘴吃饭,却闭紧嘴巴,不问楚沁这新鲜的排骨从何而来。
这要是换成楚婶儿杨大姨,这两非得再三询问才行。
“您吃完打包些回去吧。”楚沁说,“给舅妈吃。”
舅妈人怪好的,没有她自己很难自学完初一课程。而能晓得考试的门路,也亏得她跟杨小舅提起这事儿。
杨小舅依旧头也不抬,只点了点头。
楚沁没眼看,特意拿出个碗来帮他装,她直接装了满满一大碗。
当然,碗里不全是糖醋小排,还有部分的茄子,全都装一块了。
再用木碗该把碗盖上,杨小舅走的时候直接端着走就行。
于是这一路上杨小舅小心翼翼的,生怕手上的碗会打翻了。
关键那股糖醋味儿和茄子加蒜蓉独有的香味儿还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上窜,简直了!明明只有不到半小时的路,却是他经历最难挨的路程。
到静水庄,家里正巧在吃饭。
杨小舅把从楚沁家打包的菜放在桌上,果然引起阵阵吞咽声。
“楚沁家的?”
林姥姥艰难地移开目光,把碗推到大孙子旁边说。
杨小舅点点头,似是松口气般:“楚沁带给她舅母吃的。”
这话说完,刘芝一愣。
若是楚沁在这里,肯定也一愣。
杨小舅在外面明明圆滑得很,否则也不能有这么多的朋友,怎么在家里说起话来就是噎死人不偿命?
林姥姥哽住,刘芝赶紧夹好几块小排到林姥姥的碗中:“妈你吃吧,别管他那张臭嘴。楚沁啥人您还不晓得吗,哪里会漏了你,分明是小兴他漏了你。”
林姥姥勉强满意,给大孙夹几块,又推回给刘芝,矜持道:“你吃吧。”
说完,迫不及待自己吃了起来。
酸甜味儿刺激味蕾,把平淡了好几个月的舌头刺激得疯狂分泌口水。
“楚沁这孩子面冷心热啊。”
林姥姥感慨。
心说这性格不完全像她妈,也不完全像她爹,也不晓得随了谁。
而此刻面冷心热的楚沁在干啥?
她匆匆把菜种种下去后就开始刷题,题目是舅妈给的笔记本上的题目。
能一次过绝不拖到第二次,楚沁发狠了,决定往后每天晚上睡前都刷半小时的题。
时间推移。
光阴荏苒,岁月如流。
村里种下去的地瓜开始发芽生长,而水田上也绿油油一片,明显是已经插完秧。
这种成果是用日夜不分的时间换来的,楚沁最近一段时间过得那是比死了还难受。
她上辈子就算遇到重重天灾,也没这么难受过。
不仅得接受□□上的摧残,还要接受精神上的刺激。
每天早晨不到六点就起来,六点半在露水还滴答滴答滴着时就要上工。
从天光微亮上到阳光在头顶直射,这时韩队长才肯喊解散。
十二点时的阳光能把人脖子后的皮给晒脱了一层,楚沁明显感觉到自己黑了许多,和年初相比简直天上地下。
连续上工好几个小时,然而只留给你个吃饭的时间,把饭吃完,稍微休息十来分钟又得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上工。
这一上就是夜晚七点半。
月亮爬上天空,星星在苍穹中闪烁。
野鸟归巢,蝉鸣吵闹,楚沁伴着蝉鸣声,如同行尸走肉般回到家。
日日都如此,持续到七月中旬。
楚沁需要去考试了,其实学生们早就放假了,那场大雨后就已经放假。
为啥呢?
下雨时是因为洪水来了危险,就连学校都给淹了还上啥课。
后来洪水又因为啥?
因为有水了,能夏播了。
粮食可比知识重要,毕竟古人都说了,仓禀足而知礼节,你得先填饱肚子才能考虑懂礼不是吗。
一样的,肚子饱了才能学知识,于是就大手一挥地放假,让学生们通通回自家大队下地干活去。
至于期末考,都因为干活而延迟再延迟,本来六月下旬的推到七月中旬,因为此时粮食种植得差不多了,大伙能稍稍松口气了。
考试的前两天傍晚,下工后楚沁找韩队长请了假。
韩队长此时正从东湖回来,据说他是去催债的,当初东湖人偷玉米的债。
“他祖宗的!都是一群老狐狸,还假假跟我绕呢,还好我坚持己见没被他们绕进去。”韩队长狠狠道。
楚沁好奇:“鱼要到啦?”
韩队长:“哪有那么快,我就是去确定一下,再给他们紧紧皮,免得他们东湖忘了。”
楚沁好奇心被勾起来了:“那咱们啥时候能拿到鱼啊。”
韩队长:“得年底吧,他们的鱼还没养好。听说东湖明年还准备养螃蟹来着,我去的时候听到他们谈了一嘴。”
螃蟹啊。
楚沁砸吧砸吧嘴巴,这种食物她没吃过,她记下来有机会时买来尝尝是啥味儿。
“对了,你为啥请假?”韩队长忽然皱眉问她,又顺嘴道,“最近忙。”
楚沁无语:“前段时间您就经常说最近忙不让请,现在村里啥进度您还不晓得吗。”
地瓜种完了,秧苗插完了,就差玉米了。
韩队长脑袋一拍:“顺嘴顺嘴。”
“等等,你还没说你到底要干啥?”他又道。
楚沁:“我去考试。”
她把自己要参加初一考试的事说了,“申请报告我都打好了,就等着去呢。”
韩队长震惊非常:“那去呗!这假我同意,考试是好事啊。”
楚沁没想到韩队长这么干脆,竟然还自己心里对他的腹诽而有点不好意思。
韩队长又道:“要不然楚沁你明儿就也休息一日,自己在家里看看书啥的。”
楚沁没敢点头,只觉得心里发毛。
这还是韩扒皮韩队长吗,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呃……行吧。”
楚沁僵笑答应。
“去去去,回家读书去。”说完,韩队长直接把人赶走。
楚沁是一路走得是恍恍惚惚,回到家后洗澡时都疑神疑鬼的,总觉得韩队长酝酿着什么阴谋。
睡觉前继续看书,该背的再背一遍,经常写错的字再写一遍。
楚沁脑瓜子涨疼,勉强把所有任务完成后双脚一蹬被子一拉,闭上眼睛倒头就睡。
第二天,不需要干活的楚沁在家里给自己查缺补漏一遍。
第三天,她背上自制小包带着文具骑着自行车去往公社。
楚沁许久没来公社了,猛地一来只觉得到处变了模样。
也对,这场洪水的到来使得很多人的房屋被冲垮,就是现在都还有好些人住在临时搭建的木棚里呢。
也不是盖不起房屋,主要是没时间啊,整个县城的人都在加班加点的干活。
据说就连县城的那些工人,都有好部分被抽调到公社来帮忙种地。
公社学校楚沁曾经来过,也算熟悉。
到达时把车停在教室门口,找到初一的教室坐了进去。
里头已经有人了,一半的人。
楚沁面不改色,直接坐在第一排的空余座位上,把笔和草稿纸拿出来,然后双手交叠挺直了腰一动不动地坐着。
“……”
哪里来的奇葩。
学生们疑惑,不禁窃窃私语,讨论起这位新人来。
“谁啊?”
“我不认识啊。”
“看着不像是咱们公社的,是大队的吧,不过总觉得有点眼熟。”
“……我好像认识,是高树村的。”
“高树村的谁?”
“高树村的楚沁。”
嗡——
学生们忽然安静。
楚沁谁会不晓得,公社的名人,如果公社有名人热度榜,她绝对是第一名,且是一骑绝尘的第一名。
但凡有耳朵听力没问题的人,都在家人的口中听说过她。
狠人也。
据说是能面不改色给人插刀,一棍子把人腿打折的狠人。
于是一直在监考老师进门前,教室里都保持着这种你看我我看你,但就是不说话的诡异氛围。
“考试开始——”
老师分发试卷,楚沁眼睛跟着老师走,等试卷发下来后她双手拿着,虔诚极了。
原来这就是试卷。
她没想到,她有天也能考试。
楚沁深呼吸,闭了闭眼,几秒后睁开眼睛拿起笔开始看卷子。
今天来考试的人不多,几乎每个学期末都有一批人选择退学回家种田。
教室里此时就十来人,安静非常,让人觉得落针可闻这件事并不夸张。
楚沁全身心地投入到试卷中了,她非常果断,会做的做,不会做的直接跳过。
她先把百分之百肯定的答案全部答上去,再去做那些需要思考题目。
至于那些思考超过五分钟还没半点头绪的题目直接扔了,绝不占用过多的时间。
楚沁说扔就扔,扔完不可惜也不多想。
就这样做一路,竟然把试卷完成了百分之八十。
楚沁不敢轻易松口气,剩下的半小时里把做过的题目细细检查一遍,别说,还真被她检查出一个错别字来。
接着,楚沁又继续攻克难题。
因为这一场是语文,即使楚沁没头绪,也会随便写上些答案。
等到要收卷时,试卷已经被她写得满满当当。
试卷被收走,她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楚沁半点不知道的是她这种笔在手上就唰唰写,半点没停的行为使得旁边人瞪大眼睛,搞得人家心里紧张兮兮的。
她考完也不停留,直接回家了,得回家补觉去,下午还得考两场呢。
楚沁特意骑着车经过公社的供销社,这个供销社很小,或许因为没有添货的原因,里头没啥商品。
而供销社外的猪肉铺也没开张,楚沁略带失落地离开。
下午。
睡了半小时午觉的楚沁状态空前好,做算术试卷时笔下如有神助。
还是早晨的那笨办法,能拿多少分那多少分,拿不到的直接丢了去。
算术是没办法像语文那样想不出来还能乱扯些去随意糊弄的,不会就是不会。
但还好,这阵子她算发现了,比起语文,自己似乎更擅长算术。
考完算术再考科植物学和地理,没经历过系统学习的楚沁有点晕了,简直是掐着点做完的。
收完试卷,考试结束。
直到此时,楚沁才能彻底松口气。
回家的路上晚霞漫天,霞光万道,灿烂而又夺目。
她骑行在乡间的小路上,往晚霞的方向骑行而去,宛若个追随晚霞的骑行者。
她抬起头,遥遥望着晚霞。
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希望天从人愿。,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