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沁回家, 先清点物资。
今年分到的粮食可谓是少的可怜。
稻谷早就分了,楚沁只分到一麻袋。连她这种几乎日日13或者15工分的都只能分到一麻袋,可见其他人分到的有多少。
她很怀疑有些家庭所有人加起来或许才将将一麻袋稻谷。
这些稻谷被她放到粮仓去了, 但因为品质不好, 楚沁没把它放到那个能延长保质期的特殊粮仓中,准备米缸里的米吃完后就把今年的那麻袋新米碾来吃。
除稻谷外,还有地瓜。
地瓜同样少的可怜, 一年干下来, 楚沁分到的地瓜甚至不足300斤。
啧啧, 简直透心凉。
天气虽冷,但没此刻她的心冷。
地瓜收到空间背包中,楚沁如今也不晓得自己背包空间里存放着多少地瓜,每次要吃时直接拿,总觉得怎么也拿不尽。
楚沁也没觉得有啥不好的,也不觉得要记录下来划分份例每天按照份例拿。
自己前两年拼命干活难道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为的就是想吃啥吃啥。
就算肉不能随便吃,粮食还不能吗。精细粮食不能,难不成地瓜还不能?
楚沁绝对不是苦行僧属性, 而是好享受的性子, 没得吃个地瓜还这般抠抠搜搜的。
看着还不到300斤的地瓜, 自觉是大户的楚沁也不苦恼了,把地瓜收入空间中,留下被空间剔除出来的满地泥土。
余下的就是玉米和黄豆这些东西。
玉米也不多, 她分到两麻袋,还松松的, 装紧实了大约只有一麻袋半。
而且玉米还是带着芯没脱粒只粗粗晒干的玉米,楚沁还需要再放到院里晒晒才行。
她想了想,在屋檐下两个柱子之间摆放上只有拇指大小粗的竹子, 再将玉米挨个用玉米皮绑着竹子上,晒上三五天就能把玉米粒搓下来收好等着吃。
黄豆呢,倒还挺多的。
楚沁随手拎拎,自己竟然分到30来斤,她惊讶得嘴巴都张开。
今年村里怕是有很多人要吃豆饭啊,楚沁心里猜测。
至于绿豆和菜籽油以及芝麻,楚沁通通收到地窖去放好。
做完一切,楚沁站在院子中,感受着冬初那还不算多么寒冷的风,眯着眼想着自家粮食心里畅快立刻。
能拥有这么多粮食,她人生无憾了,穿越到这里果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午后。
楚沁去往静水庄,准备把楚小叔的事儿跟杨小舅说。
杨小舅大口吃着楚沁给的柿饼,压低声音嘀咕:“我嘴巴都要淡出鸟来了,你都不晓得你舅我这几个月是咋过的。”
楚沁好奇,也不由得凑近低声问:“哦,这话咋说?”
“家里粮食够归够,但是除粮食外的东西一应没有,这段时间你舅妈都是靠着你当初给的熏鸡撑下来的。”
杨小舅又拿起个柿饼说道,看看柿饼,咬一口继续说,“家里的白糖被你表弟吃完了,这熊孩子天天就去抓撮白糖吃。现在家里的调料除了盐外再没别的。”
楚沁听着都发怵呢。
所有的菜只有盐炒是个啥味儿啊,简直不能想象。难怪就一柿饼便能让杨小舅吃得如此欢快。
他吃完两个便停止,剩下的说是要留给老娘和媳妇吃。
杨小舅边把柿饼放橱柜里,边问楚沁:“说吧,你今天来有啥事找我。”
楚沁回神,赶紧把楚小叔想托他牵线找运输队的司机学驾车技术的事儿说了。
杨小舅手都顿住了,转头看着楚沁,脸上带满震惊:“先等等,你说谁,你小叔?”
“嗯?”楚沁点点头。
杨小舅惊讶非常:“真不是你婶儿逼的吗,世上竟然真有中年改性浪子回头这事儿?”
楚沁失笑:“原来我小叔从前这么不靠谱,这话说的连小舅你都不信。但确实是他说的,看着还听真心,想是人到中年有点事业心了。”
杨小舅纳闷半晌,随后渐渐接受,沉吟片刻说:“我有个朋友就在运输队当司机,你小叔去找他学,他大概是不收钱,但收粮。”
楚沁松口气:“没关系,我小叔他一开始就想到了,给粮食就给粮食吧,只要有人愿意教他就行,总不能再这么混下去。”
杨小舅笑笑:“你别说,这种年景,算是你小舅帮我那朋友,而非我朋友帮你小舅。”
他又把桌上篮子里楚沁带来的鸡蛋数数,说道:“我过两天就会去县城,到时候我和我朋友约好再来找你。你这个鸡蛋……”
杨小舅边说边数,数完抬眸看楚沁:“总共有55个,你咋攒的,你是要钱还是要票,或者要粮食?”
楚沁想想说:“要票,最好是工业票。”
她不缺钱,家里再怎么着还藏着小金块,虽说重量轻不值多少。
她也不缺粮,她家粮食怕是杨小舅家的两倍。
但她缺票,特别缺。
杨小舅点点头,去房间中捣鼓半天,掏出两张工业票来。
楚沁看看份额,又是她占了便宜。
不过楚沁也没推辞,改明儿再多拿些鸡蛋给杨小舅就是。
这些鸡蛋杨小舅是自留的,留下来给除他外家里其他三人补充营养。
杨小舅馋了又馋,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有煮个白水蛋给自己解馋。
没关系,等楚沁家里的十多只母鸡开始下蛋了,他到时候就天天吃蛋。
转眼来到大雪这天。
大雪,下雪概率大的节气。
村里打谷场上再没人聚着说话了,吃三分饱的村民们只能待在床上让肚里食物消化得更慢些。
当然,楚沁是意外。
算是村里唯一的意外,毕竟韩队长和村支书家也都同样如此。
每家每户,不需要干活的大人和小孩,都躺在床上休息,瞧着怪让人心酸。
可楚沁还有精力上山呢。
自打入冬后,山里就能瞧见不少人,是每个家庭派出去去山里寻找食物的人。
树皮可以是食物,草根也可以是。
如果足够幸运,还能挖到山药或者葛根,就连满山的松果都被运回了家,然后让家里人看看松果里还能不能掏出松子。
楚沁这两年简直就没见到松子影儿,但她粮食够吃,还有饼干甜甜嘴,倒也不纠结坚果等等食物。
但大家都不会在山里待多久,更不会如一般进入到深山中。
单独一人入山其实是很危险的,也就是楚沁这个虎了吧唧的会干,而其他土著,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没一个人会如此。
就像黄豆子,也是因为爹妈俱伤,这才冒险去到清泉峰。
楚沁这几回去山里不是为了砍柴啥的,而是为了找出野猪的活动规律来。
比方说啥时候出洞,啥时候回洞,出门大约是去哪儿,回洞是从哪个方向回来。
观察几天,将规律寻找出来,楚沁记录在心中。
没办法,要在野猪洞口挖陷阱,这跟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屁股上摸毛差不多。
回到山下,村中安静非常。
“婶儿,明儿就可以上山了。”楚沁回家后匆匆找楚婶儿说。
楚婶儿放下手里的玉米,点点头:“那我让你小叔明天别去机械厂。”
“那倒是不必,如果顺利,小半天的时间就能完成。”楚沁道。
说完,楚沁便离开楚婶儿家。
她还有事呢,准备回家把桑树给种了,再过几日万一土冻上咋整。
回家路上,又是一路静悄悄,楚沁觉得气氛压抑得很。
要说没粮?
那也不至于,毕竟刚发粮。
可就是因为刚发粮,大家才惶恐不安。
这些粮食够谁吃啊,好些人家未雨绸缪,一天三顿改成一天两顿,六分饱改成三分水饱。
毕竟和挨饿比起来,还是活命更重要。,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