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
韩队长的脑袋瓜被泥巴糊住了吗?
楚沁疑惑万分。
随即反应过来, 韩队长说的“我决定”应当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楚沁猛地一激灵,糟糕,要被偷家了。要问村里谁家铁器多, 谁是铁器大户?
必定是楚沁家, 她家铁器可以说是一家更比三家强。
她有大大小小好几口铁锅, 抽奖抽到的铁钉攒满整整一盒,更别提她的菜刀柴刀杀猪刀等等东西了。
楚沁心脏砰砰跳, 此刻就想飞奔回家先藏起来些铁器。
她按耐住激动的心情, 忍着冲动继续听韩队长说话。
韩队长道:“每户人家先交斤的铁, 不管咋样都得凑齐。”
他说完, 从他的语气中楚沁就知道这事没得商量。
还好暂时只是一斤, 楚沁松口气。
半斤铁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把铁钉子给出部分去就能凑齐。
但是对其他人来说,是再难不过的事儿了。
放眼望去, 许多人都不由得皱起眉毛, 似乎在思考,在权衡家里有什么铁制品是能够舍弃的。
楚沁心绪不宁地回到家中, 把放置铁钉的木盒拿出来, 用称盘称了称, 称出一斤的铁钉来。
哎!系统救她啊。
她的锅,她的刀, 她的锄头,都是不能舍弃的。
只是令楚沁意外的是,这件事在村里倒是没引起大家的不满和反抗, 除了担忧外再无其他情绪。
楚沁认真分析过,觉得这应该是她自己的原因。
有点惭愧,楚沁穿越来时已经18岁了, 而屹今为止穿越还没满三年,心里生出的爱国热情暂且没有其他人浓烈。在她看来,村里人是宁愿自己勒紧肚皮都愿意给国家做贡献的。
于他们而言,能多多种任务粮或许还是个荣耀的事。
韩队长很快就来收铁了,看到楚沁的那些铁钉属实有点纳闷:“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铁钉,这些你也舍得给?”
楚沁嘴角抽抽:“队长啊,我不舍得给就能不给的吗?”
韩队长道:“我不是这意思,好些人给镰刀柴刀,像你这种给钉子的还是第一个。”
其实也是旁人没有那么多钉子,也不晓得楚沁的钉子哪里买的。
不过能给就成,韩队长收起铁钉便匆匆离开,生怕楚沁改口不愿意给。
楚婶儿没过多久就上门来,楚沁好奇问她:“婶儿,你给了啥。”
“嗐!给了菜刀。”楚婶儿神色郁郁,“我家里就两把菜刀,一把厨房用,一把不锋利了平常放在菜地用,现在把菜地那把交上去了。”
楚沁心中惶惶,担忧问:“婶儿,你说往后会不会还得收呢?”
楚婶儿摇摇头:“这我哪里晓得,不过听其他公社的人说,应该不止收一趟。”
楚沁叹气,因为条件简陋,她总觉得公社炼钢炉的效率低下。
本以为公社去年没有让各村收铁,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正常来说,一斤的铁能炼8两的钢。但在公社……怕是4两的正常质量的钢都有点悬。
但这些话她没说出来,楚婶儿如今明显对公社炼钢炉有点信心。
不过她有信心也正常,因为有些公社浪费许多铁器,一两的钢都炼不出来,他们扬子沟公社就算只炼4两钢,也算是佼佼者,被上头表扬过了呢。
楚婶儿没有多说这个,她今天来是有其他事儿的。
“楚沁,你可晓得机械厂来人啦?”她颇有些兴奋道,“少说得有五六百人。”
楚沁“嚯”了声,瞪大眼睛:“五六百人,是从外地来机械厂的吗?来干啥呢,不会是建工厂吧,这样为啥不从咱们这附近招人建。”
楚婶儿:“谁晓得呢。我也是昨天听你小叔说的,你小叔这人人到中年终于走上几回狗屎运,当初认的那位水库兄弟真没白认,他那兄弟现在在机械厂做小头头,把你小叔也给招去当个临时工。”
她又压低声音说:“我听你小叔说好些都是城里人呢,是准备进机械厂的。你不晓得,你小叔还说了,说这些人的家属或许也能进厂,还能安排一份工作。”
楚沁:“……”
楚沁明白楚婶儿啥意思了。
她无语,面无表情道:“婶儿,现在好些人吃饭都是问题,想这些东西干啥。”
这座机械厂,在她看来一时半会儿应该建不起来吧。
楚婶儿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她:“傻瓜,你抓紧点儿。这些没主的男人都是有数的,咱们这里单身的姑娘也是多了去的,你不抓紧,别人抓紧,到时候条件好的全都被人家给相看走了,我看你到时候咋办。”
楚沁浑不在意:“您想多了,我觉得那些人或许都瞧不起咱们农村的。”
她在市里待过一阵子,最知道农村和城市的差别有多大。
单单是能吃商品粮这件事,就让有些城里人平白多生了一截傲骨。
楚婶儿无奈:“总有好的,眼明心亮的,不高高在上的……我说楚沁,你到底有没把我话放在心上!”
正站起身子准备去摘几颗杨梅吃的楚沁:“……”
她又坐回去,乖巧应:“我放心上了,听你的就是了。”
今天听,明儿就不听。
楚婶儿不晓得她心里所想,这才满意。
她琢磨:楚沁一个,她娘家大哥家的侄女也是一个,她远嫁外县娘家表姐家的外甥女又是一个。
楚沁爹妈没在,她是肯定要管的。她大哥和她那表姐也隐晦求她身上,
嗯,现在自己背负着三个自家姑娘的婚事,压力真怪大的。
就在两人说话时,村里传出闹哄哄的动静声来。
楚婶儿站起身,到门外往打谷场眺望:“这是有人来了。”
楚沁也跟着去看,疑惑:“来了辆驴车,咱们村今天有驴车出村?”
楚婶儿摇摇头:“没呢。”
说着就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楚沁摇头:“我不去,我去摘些杨梅。”
家里的杨梅熟了,出乎意料的是杨梅并没有受到干旱天气的影响。
或许是因为树种强大,以及楚沁隔三差五的勤快浇水。
只是她去年培育的杨梅树种和苹果树种已经差不多要死了,到底是因为干旱还是因为生病,楚沁暂时没找出原因来。
今年还培育不培育?当然培育,即使大概率还会死。
就在楚沁爬上杨梅树摘杨梅时,楚婶儿已经来到了打谷场上。
只见打谷上旁边听着一辆驴车,驴车旁站着三位陌生的年轻人。
两个男人,一个姑娘。
两个男人穿的都是黑衣服,只是一个高些一个矮些。那位姑娘绑着辫子,身穿军绿色的短袖,瞧着就像是城里来的。
楚婶儿问围观的张婶儿:“是谁啊。”
张婶儿磕着南瓜子道:“知青呢,是公社专门给送来咱们村的,一来就来三位。”
楚婶儿惊讶:“当时听说是年初来,年初又没来,我以为又不会来了。”
张婶儿指着那个女生说:“我刚刚那位听自个儿介绍,说自己是市里的,说年初要来的时候不小心断了腿,就一直拖到现在。”
又指着另外两位男生:“那两个,个子高点儿的说是蒙省的人,个子矮点的是咱们省城的人,都是这一波要来的。”
楚婶儿没忍住多瞅两眼,羡慕道:“人家北边的孩子长得就是要高点,我家楚建眼瞅着往后许是要跟他老爹一样高了。”
张婶儿道:“那不能,你家楚沁和楚红就挺高的。男孩子发力慢,说不准得十七八岁了才会开始长。”
说话间,韩队长来了。
韩队长刚才去了朱家坳,去田里地里走了圈,这会儿裤脚挽起,身上也沾了泥土。
他匆匆赶来,看着站在打谷场的三人道:“你们是新来的知青吧,我是高树村的韩队长,都叫啥名,跟我来,先把行李放到知青院去。”
边说边往知青院走,风风火火的。
那位姑娘用力拖着行李最先跟上,跟在韩队长的后面说道:“队长好,我叫江冉,今年19岁,去年高中毕业,是咱们市的人,父母都在厂里工作,我特意报名来建设广大农村的!”
韩队长看了她两眼,心想这姑娘是活泛性子,挺好挺好。
活泛性子才好呢,懂得跟人相处,在这陌生的地方才能过得不错。
江冉说完,高个子男生跟上。他道:“队长好,我叫韩天川,是蒙省人。”
韩队长惊奇:“蒙省啊,那离我们这里可远了,你这算是千里迢迢啊。”
韩天川腼腆笑笑:“五湖四海是一家,咱们这里山清水秀,远也值得。”
韩队长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心里思索:这位嘴巴利索,而且看着身强体壮,应该能干活。
嗯,能干活就好,只要能拿八工分他都很满意。
最后矮个子男生瞧着是安静性子,只说:“队长好,我叫王牧,是省城的。”
说完,知青院也到了。
知青院离打谷场实在近,这里年初时被雪压塌过,重建时还扩建了一番。
扩建的事还是楚沁提议的,要说楚沁为啥会提这个建议,完全是因为当时张飞燕的一番话。
当时张飞燕就嘀咕:“这些房屋哪里够啊,别往后年年来,人数蹭蹭涨,住都住不下。”
楚沁听进心里了,对韩队长说:“要建干脆就建大些,我看最好是就建两房间,厨房厕所另外搭。房间男女各一间,直接修建火炕大通铺,能睡十个人的那种大通铺,怎么的也不会再怕住不下去了。因为看样子,还有得知青要来呢。”
韩队长把楚沁这话听进去了。
建大点建大点,也就多费些功夫,多些黄泥和木头的事。
但建火炕是万万不可能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砖头给建火炕。
所以韩队长就打大床,大四张大床连在一块儿,就成通铺了。
这通铺睡六人绰绰有余,睡八人刚刚好,挤一挤睡十人也没问题。
往后知青走了,这里还能做仓库,韩队长算盘打得特别响。
他们三人进入知青院中,韩队长道:“还有两位知青,他们两去隔壁静水庄了,他们在静水庄里的村小里教书。”
江冉震惊:“教书?”
韩队长点点头,又道:“不过现在村小里没有老师名额了。”
言外之意,你们这批要种地。
还没有经受过农活毒打的江冉倒是不觉得种地有啥不好的,在她看来,她本来就是来这里建设广大农村土地的。
百米之外,摘完半筐杨梅的楚沁在院里远远地看到韩队长带着人去知青院,就晓得是知青来了。
心里不禁疑惑:江师傅他孙女儿有没有在这几个知青中?,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