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沁是来拿奖的。
同时照张相, 大相机把她身前戴着红艳艳的大红花,手里拿着奖状,边挂着尴尬且僵硬的笑容给拍了下来。
亲娘嘞, 还是前后两辈子头一回拍照呢,早晓得她就穿件整齐点的衣服来了。
拍完照出门, 楚小叔拿着奖状连说:“好好好!也算给你爹争气了, 你爹要是晓得肯定是会欢喜的。”
读这么多年书都没个奖状,种一年地奖状就来了,可见楚沁很适合种地。
楚沁笑容重新变回去。
呃,泉下有知的“爹”晓得的话,估计得急匆匆地来把她带走, 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换谁也受不了啊。
楚婶儿却把目光放在奖品上:“这是两条毛巾吧, 摸着可真好,比咱供销社卖的还大些。”
楚沁瞧见这个笑容都真诚了几分,总算没那么僵硬了,说道:“还有个搪瓷杯呢, 跟我从前买的搪瓷盆看着像一套的。”
她觉得来这一趟挺值的,两条大毛巾,完全能拆成四条用,够她用十年。
一个搪瓷杯,往后喝水不需要再专门去拿碗了。她也学着村支书端着个杯子, 就坐在门口一杯水嗦半天。
韩定国瞧着比楚沁还兴奋些, 回去的路上说道:“喊你照相肯定是有缘由的,估摸着是要让人给你写篇文章。”
写来干啥?放报纸上嘛,这是惯例,从前市里其他劳动模范也是这样。
楚沁忽然脸就有点红了。心说:这和我定下来的基调真不符啊。
她原先是想低调再低调的。
回到村中, 楚沁还没下车就看见前方围着一群人,她瞬间门就想先下车走小路回家了。
楚婶儿推推她:“你先回家吧,把毛巾和搪瓷杯带回去,可别让人摸个十几二十遍。”
可别到时候这人摸摸那人蹭蹭,好好的两条毛巾都得起球了。
楚沁眼睛一亮,这正和她意。
她是个十分惧怕热闹的人,从前觉得这性子得改改,可再怎么改也改不过来。
楚沁当时还试着去打谷场坐了两天,打谷场里总有人聚在一起说话,正常人听村民们聊各村的八卦稀奇事儿都能听半天,楚沁则如坐针毡,她恨不得上山摘野菜。
后来看开了,改不了就不改吧,活着不就是为了开心吗。
楚沁偷偷跳下车从村口的小道上一路往家里走,路上没遇到人。
倒是快到家时遇见黄豆子,这人在河面上砸出个洞来,似乎是在捞鱼。
河里确实有鱼,但都是小鱼,楚沁捞过几回,发现如果没有足够的油就不太好吃后便很少捞了,小白同样也不爱吃,再捞也是煮了给猪吃。
别说,猪还挺爱吃鱼的。
想到此事,楚沁便急急忙忙跑回家,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放下东西,再到猪圈里看两眼她心爱的两只小猪崽。
在得知一头猪能给她带来130时,两头猪崽就成功超越了她的鸡们,一跃成为家里仅次于小白的存在。
“汪汪——”
小白听到她的脚步声,在门里边胡乱用爪子抓挠着大门,很是兴奋。
“不要喊啦,我回来了。”楚沁无奈,掏出钥匙开锁,就有看到尾巴不停摇动的小白。
她先去猪圈,小白一路跟。
猪圈这地方比其他地方温暖几分,只是当稻草帘子掀开,那股臭烘烘的味道迎面扑来时是让人最痛苦的,非得屏住呼吸好几秒,再慢慢恢复呼吸适应这气味才行。
天气寒冷,楚沁总是怕两只猪死了,但目前来看,遮得严严实实的稻草帘子和地上的稻草还是有点用的,两只猪还算有活力。
楚沁从猪圈外的缸里舀些地瓜藤来,这些地瓜藤是切碎后发酵过的,这样猪吃着更好。
又添了点南瓜,楚沁用的南瓜几乎都用来喂猪了,如今剩下九个大的,还能再喂一阵。
“多多吃,千万别客气。”楚沁笑眯眯地瞧着两头猪吃得非常起劲,不由得乐开怀。
吃多点才长肉啊,楚沁觉得自己真是心太坏了。
看完两头猪,见它们胃口都不错,便又洗洗手来到堂屋,从火炉上温着的陶锅里用筷子夹出一块带肉的骨头来,丢在小白的饭碗里。
没办法,每次她出门半日回来后小白都要闹腾一番,非在她脚边黏着。没肉就闹腾半小时,有肉立刻就能哄好。
这是早晨出门前炖下去的猪骨汤,放了最后的一点儿海带。刚回到堂屋便闻到浓郁的香味,楚沁也给自己盛了碗热乎乎的汤,以便驱赶一身寒意。
小白把骨头啃得非常干净,苍蝇站在上面都得打滑。
楚沁:“小白,出门去跑两圈。”
小白对这个指令很熟悉,立刻就到门口的山坡上去跑。
楚沁不敢放它跑太远,如今村里人都晓得她家有狗,而且这只狗还养得高大壮实皮毛更是油光水滑的,一瞧就知道楚沁养得很精心。
在自己眼里小白是活生生的狗,是看家的伙伴,但在有些人眼里小白就是会移动的肉。
万一被人敲闷棍拉回家宰了炖萝卜吃怎么办?
所以小白向来都是在山坡里跑的,索性山坡足够大,它运动量也足够多,养出一身腱子肉看着就威风凛凛。
喝完汤,楚沁又烤了几块米粿吃。
她昨日周抽盲盒开到一个铁网,大小足够放在火盆上,米粿放在上头烤热烤酥脆了吃非常不错。
此刻铁网之下是燃烧的红色炭火,铁网上摆放着带点微黄的米粿,翻动米粿,偶尔听到炭火的噼啪声,米香味儿被炙烤出来,楚沁深深闻了闻,是令人心安的味道。
米粿烤到外层稍微有点焦就行,这个程度的米粿外表是酥脆的,而内里却是软和非常。
“咔嚓”一声,米粿独有的米香在舌尖绽放,楚沁又去盛了碗汤来,一口米粿一口汤,偶尔再用米粿蘸蘸辣椒酱,午饭过后,整个人身心舒坦!
以至隆冬,这代表着春日将近。
冬日的山上也是能抓到不少猎物的,兔子和野鸡都需要在山上到处觅食。
楚沁闲不住了,开始往山上跑。
她会下一手好套子,还能根据林中野物留下来的踪迹判断野物的位置,所以常常上十回山总会有三四回顺心而归。
楚沁今天就是上山放套子的,她从前抓到兔子时就顺手把兔皮给鞣制了,前几日把积攒的兔皮做了顶帽子和围巾,就等着上山这日戴上。
围巾不算长,但楚沁缝了扣子,能把脖子给牢牢围上。
帽子是她精心制作的,特意做成能把两只耳朵也给包住的模样。毫不客气的说,戴上后她整个头都是热气腾腾的。
特别是在屋外走动时,冷风扑面而来像是带着千万根针,但就是穿不透兔毛帽子和兔毛围巾的感觉真是舒服极了。
楚沁顿时决定她要多抓些兔子来,最好能做张床套。
大雪暂时停止,楚沁带好工具开始上山。
她最近又新开辟了一条路线,经过几次的开路,如今这条路已经好走许多了。
路通往一处叫温泉口的地方,这里有个泉眼,里头冒出的泉水带着热,是温泉。
因为有着温泉的缘故,冬日里这附近总有野物光临。
清泉峰她是不敢去了,那里普通野狼的大野物太多,冬日里穿得雍肿,遇到大野物时万一爬不上树可是很危险的。
上山的路上积雪厚实,足足能把脚踝遮掩住,但因为她有充足的雪地行走经验,所以上山的路对楚沁来说并不算困难。
不过即使再不困难,楚沁也哼哧哼哧走了40多分钟。
“终于到了。”楚沁擦擦汗,靠在红松树上休息一会儿,看着前方嘀咕道,“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收获。”
休息三分钟,整个人缓过来后就继续往前走。
越走近楚沁就越能感受到温度有升高。只是升高的不多,要不是楚沁善于察觉温度的细微变化还感受不出来呢。
终于走到温泉口,这个圈眼很小,却也形成一个小池子,因为前几日有下雪的缘故,她没办法看出来雪上有无动物留下的痕迹。
楚沁开始下套,她希望明后天来时能看到套里有猎物。
既然无法辨别痕迹,楚沁便没有在山上停留太久。可她下完套子正准备走时,耳朵却灵敏地捕捉到了不远方有动静。
“嗯?是什么。”楚沁心头微动,环绕四周找了棵树来,艰难地爬到树上去。
动静似乎有点大,并不是小野物能搞出来的。
楚沁心脏不禁快速跳动,她来这里也有好几趟了竟然都没有发现,万一是熊是狼该如何是好。
特别是狼,狡猾奸诈,会使计谋。特别是冬日里缺少食物,它若发现藏在树上的楚沁,必定会在树下牢牢守着。
狼住山里,楚沁可不是住山里。
一时之间门,楚沁身上冷汗直冒。
她拿起望远镜就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找野物踪迹,看了接近半分钟,忽然间门看见什么似的心头一松,绷紧的身体也软下来了。
“不是狼,是野鹿。”楚沁轻声道,她抿了抿嘴巴,脸上梨涡若隐若现。
山里确实有野鹿,只是少见,村里老人说它们生活在更深的山里。
楚沁只可惜自己现在没有□□,否则坐在树上就能轻易瞄准猎物,把猎物打死。
她的腰间门倒是挂着杀猪刀,只是系统游戏出品,这个刀锋利无比,比她上辈子的匕首还好用。
野鹿在林间门慢悠悠走着,时不时拱了拱雪地似乎在觅食。
“大约150斤左右,是只公鹿。”
楚沁分析,她看见鹿头有角,估计还是成年的公鹿。
自己能打得过吗?
楚沁在心里飞快分析,摸了摸腰间门的刀,又摸了摸缠绕着的绳子,难得遇见大只的且不算难对付的野物,楚沁真的想试试。
心里纠结一分钟,咬咬牙下定决心,楚沁往树下爬。
她本来就是冒险家,上辈子别说一只鹿了,就是遇见两只她都要去试试。
是这辈子安定平稳的生活磨了她的冒险心,如果没灾荒的话,她估计会继续选择平稳和安定。
楚沁下树后活动活动筋骨,再观察观察四周情况,然后如同一只在暗处蹲守准备把猎物一击即死的猛狼,狡诈阴险的猛狼,慢慢往野鹿的方向移去。
她边走边将腰上绑的绳子解下来,又把绳头绑紧,帮出个绳套来,靠近野鹿后慢慢摇动绳子,在适应手感。
雪花似乎又落下来了。
楚沁能感觉到睫毛上出现一点白,也不知是天上落下的还是树上积雪。
她脚步越发放轻,眼睛眨也不眨,小心翼翼地靠近野鹿。
就连踩雪声都近乎于无!
“十米,九米……六米,”楚沁心里默念,“五、四——”
她忽然间门脚步一定,面色一紧,手上的绳子“嗖”一声破空飞了出去,套在鹿角上!
“不许走!”楚沁大喊,死死拉着绳子,野鹿被吓到后胡乱冲撞挣扎,可就是因为它的挣扎绳套越绑越紧,等楚沁把绳子的另一端绑到树上时绳套已经死死绑着鹿角了。
看似过了许久,其实整个过程不过十秒钟。
楚沁随后如离弦的箭般冲出去,“唰”地掏出杀猪刀,把正准备对它进攻的野鹿的脚给割断。
可鹿脚哪里是那么好割的,野鹿反过头来想用角来撞她,用脚在踢她蹬她。眼见它快要冲撞过来时,楚沁飞速往旁边一滚,手上的刀同时割断鹿的前左脚。
鹿脚断,野鹿跪倒在地。
这还不够,她躲避野鹿的狗急跳墙之举,绕到一边把它前右脚也给割伤了。狠狠割伤,这回跪倒在地也爬不起来。
她拍拍胸口:“我退不退得厉害啊,当年杀头鹿没这么费劲的!”
楚沁惊出一身的冷汗,她差点就被撞到了,终究还是太久没有打猎而导致手生疏。
野鹿还在不停挣扎,楚沁却不敢继续在这里多留。鹿血流的不多,可谁晓得会不会引来什么其他东西,血腥味是很能吸引野物的。
楚沁也不准备在山里把鹿杀死,鹿血可是好东西,她得留着。
于是楚沁把野鹿收到空间门背包中,警惕地望了望周围往山下快走而去。
等离开了温泉口,到了山林外围时楚沁才“呼”一声彻底松口气,靠在树上平复心情。
她闭了闭眼,站起身,树上的积雪簌簌往下落。
不止积雪落,雪似乎也开始下了,她刚刚却一直没注意到。
楚沁伸出手,感受雪花。
雪花在她掌心融化,出现些许湿意。
“该回去了。”楚沁嘀咕,这个雪应该又是一场大雪。
不过回去之前先得砍点柴,楚沁柴刀也有带,用柴刀砍断几棵木头,往空间门里放七棵,剩下的两棵直接拖回去。
楚沁快到家时倒是正巧看见黄豆子上山,两人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回到家。
楚沁先去后院,把拖回来的和背包里的木头都放在后院,用柴刀砍成小段。
虽然家里很多木头了,但是楚沁看不得东西一直消耗缺不补充。
这些柴火砍完后就放在院子里,等哪天天晴了晒一晒,再抱到厨房中。
紧接着把野鹿放出来,再拿个桶,楚沁开始放鹿血。
鹿血可是好东西,上辈子城里的人很爱要,奈何每次猎回去后鹿血都只剩一点点。
楚沁眼疾手快,把杀猪刀戳入鹿中,只见鹿抽搐挣扎整整半分钟,后面才慢慢平息。
鲜艳的鹿血流到桶里,偶尔一滴滴在洁白的雪上,显得格外红艳。
“终于放完了。”楚沁送开野鹿,放完血这只野鹿也就死了。
楚沁把鹿血收到背包中,又试着把这整只鹿收到背包里。
楚沁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还是只占用一格背包。
狗游戏还算懂事。
她把野鹿放出来,割断鹿角……嗯,这同样是好东西。
鹿角是一味好药,温肾阳强筋骨,炖着肉吃就很不错。
野鹿可谓全身都是宝,除了鹿血鹿角还有鹿鞭,楚沁分割完毕,得到近乎120斤平日里可食用的部位。
新鲜的鹿肉最是好吃,夜晚,楚沁切了块鹿肉来,再切成薄片,放在石板上烤。
石板放置于炭火中,在上边擦点油,再把新鲜的鹿肉放置之上,“滋啦滋啦”,声音响起勾得人食欲大开。
鹿肉煎熟后甚至不需要蘸酱料,直接吃原味的都非常不错。
如果要蘸的话,楚沁就蘸点盐和胡椒粉,她觉得自己明年还能磨些辣椒粉来,这样想必更不错。
其实她家里还有芝麻酱,村里的芝麻都拉去榨油了,榨完后楚沁分到四两,此刻还一滴没动放在橱柜中。
她的芝麻酱是楚婶儿给的,楚沁那回给了楚婶儿腊味,楚婶儿第二天就送来了芝麻酱。芝麻酱据说是她一位表姨所磨,整整两斤,楚沁闻着就觉得香。
晚上吃的不多,猪骨汤还剩下不少,楚沁放着没动,直接留着明天吃。
第二天汤结冻时她还能把猪油收收,自家养的猪就是肥,炖汤时浮着的油厚厚一层,骨头汤还是油少的好喝呢,收起来的猪油够她用一天。
锁好门,关好窗。
吹灭煤油灯,想到今天的收获,楚沁欢欢喜喜地躺床上睡觉。
急景流年,流光易逝。
转眼又是一年除夕夜。
—
和去年不同,楚沁今年是在家里过的,她有充足的空间门和物资来准备自己的除夕夜。
而在除夕夜的前两天,远在千里之外的李和收到了表妹寄来的包裹。
李和被传讯室喊去时还愣了愣,他妈不是才寄个包裹来吗,怎么又来一个。
等拿到手后才晓得,哦,原来是楚沁寄来的。
因为人稀地广,部队并不缺地,所以像他这种级别的也能选块地盖间门房子住。
李和的妻子是部队医生,叫梁倩,两人还赶了个新潮,是自由恋爱结的婚。
回到家,梁倩看到包裹有点纳闷:“又是妈寄来的?”
李和摇头:“是楚沁。”
梁倩惊讶:“是大表妹?”
李和边说边拆,皱着眉:“对,她不是自己住么,妈信里说她搬出她叔婶儿家了,怎么还能寄这么些东西来。”
拆完,更是愣了愣:“不少呢。”
梁倩也讶然。她其实没见过楚沁,自己结婚是在部队结的,这几年因为家中太远部队事多又没回家探亲,后来又怀孕生了孩子,这位大表妹于她而言只存在在婆母和丈夫的口中。
“妈说表妹是个老实孩子,有点腼腆,不怎么爱说话。”梁倩说道。当初婆母在时说过不少关于这位大表妹的事儿,她对楚沁也勾勒出几分形象来。
李和看了看一同寄来的信,笑道:“现在不老实了,野着呢。先前妈来信时提过,总说楚沁现在比男人还能干,性子比石头还要硬。”
他读了读信,本来还不信他妈说的,现在是信了。
楚沁信上说,这些腊味都是自家做的,她会下套子会养猪,所以不要刻意照顾她,她寄来的东西也得收下,要不然她心里难安。
后面又说自己赚工分赚得多,村里没一个人比得过她,所以勤劳点不会饿肚子。
李和感慨:“信里的内容像是在话家常,但每个字都透露着硬气。当初小沁确实很老实不爱说话……倒也不是。”
他脸上笑容慢慢消失:“我姨和姨夫在的时候还挺活泼的,后来沉默寡言,现在硬气点但也不错,不会受欺负。”
梁倩为难道:“那上回妈让咱们给表妹找对象,表妹这样的话……反而是不好找的。找对象还得找互补的,我原先都是注意性子强硬点的人,现在想来不合适。”
李和想了想,确实是。
他们夫妻找肯定是找部队里的,那就是军人,在李和看来结婚后一定要随军住在一起。
但楚沁自个儿能养活自己,她靠田靠地靠山吃饭,叫她放弃高树村的生活来部队怕是不愿意的。
李和思考道:“那就先放放,左右得看性子合不合的来,小沁还小呢。”
他看了看腊味,叹声气来:“今天晚上把这香肠炒了吃吧,难为她这么小的年纪能撑起家做出这么着腊味来。”
部队里饿不着,却也馋肉得很。
李和还时不时能在食堂补充,梁倩却甚少吃到。
梁倩笑着道:“那你今天晚上早些回来,你正月初六是要请老吴他们吧,剩下的就到时候做吧。”
李和点点头,思绪飘远,把认识的青年都过一遍,觉得没一个适合的,各有各的缺点。
高树村。
楚沁完全不晓得这事儿,她那里能知道她大姨帮她找对象都找到部队去。
她正准备着除夕夜的饭菜,楚婶儿喊她今天去家里吃饭,楚沁没应,只说:“我今天还是家里吃吧,等明年去婶儿你那吃。”
楚婶儿就不说了,楚沁这是想在自己家里过一年除夕夜呐。
她转过身后眼睛稍微有点湿了,心想这是还惦记着爹妈吧,都说没妈的孩子可怜,像楚沁这种没爹没妈的更可怜。
楚沁:“……”
原来还能这么解读吗?
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今年她家里能吃的东西非常多,菜品丰盛,所以想留家里。
清晨起来,她推开窗门,把窗户外的自制冰箱打开,拿出里头的羊肉结冻。
羊肉是大姨给的,总共两斤,她只解冻一斤,依旧准备做羊肉萝卜煲,楚沁始终认为羊肉与萝卜是最配的,这玩意儿吃了暖身子。
又拿出冰冻的草鱼来。草鱼来自小舅,是和大姨同天给她的,楚沁想做酸菜鱼,正好她做的酸菜发酵完成,闻着酸爽开胃。
再就是腊味蒸盘,腊鸡腊兔剁成块,腊肉腊肠且成片,放在蒸笼上蒸,香味非常霸道。
再有就是新鲜的猪肉,依旧是老菜红烧肉,加个糖醋排骨。
最后来盘醋溜白菜和清爽解腻的冬葵汤就差不多了。
菜样是楚沁早就订好的,最近几天晚上每晚都惦记着,睡前都得吞几回口水呢,哪里舍得去楚婶儿家吃。
“小白,咱们一起过年。”
楚沁蹲下,笑着摸了摸它的头。
村里偶有鞭炮声响起,楚沁也托人从乡里买了鞭炮来,还自己用红纸按照报纸上的吉祥话写了副对联,等等就贴在门外,以此祈求明年一切顺利安康。
贴对联要用浆糊,楚沁家的浆糊用地瓜粉熬的,河对岸的黄婶儿少有的勤奋一天,看见她在贴对联,竟然拿着一个鸡蛋来换浆糊。
楚沁简直震惊。眼睛瞪大,嘀咕:“神嘞,她居然过了河还上了坡……”
睡不着得黄婶儿能躺着就绝不坐着,能喊两句动动嘴就绝对不会动动她那金贵的腿。
今天忽然上来,楚沁竟然还有点怕怕的。
“楚沁,浆糊分我些行不。”她问。
楚沁连忙点头:“行,我分你一半吧,婶儿你碗拿来我倒给你。”
黄婶儿把鸡蛋塞给她,笑两声:“给你个鸡蛋吃。”说完就走了。
楚沁哪里晓得,黄婶儿是怕了她这邻居。
当初她家闹贼的事儿黄家是知道得最多的,黄婶儿只觉得当晚不太对劲,后来想想更觉得楚沁心狠手辣,从此以后看见楚沁就客客气气的,哪里还敢站在家里喊楚沁把浆糊带下来分给自己点?
黄婶儿心说: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楚沁痛快接过,随手把鸡蛋放边上,等她把对联贴好后,也没忘了鸡蛋,直接拿进去。
走路时随手把鸡蛋放额头上磕……嗯?!
楚沁大惊,黄色液体差点从头上流下来,她赶忙跑厨房里把鸡蛋放在碗中。
再拧把毛巾把额头和头发擦擦,擦完只觉得又气又好笑。
不是,你给个生鸡蛋也得说声啊。
她还以为给的是熟鸡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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