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和新总监离开，云薇薇也彻底地回过神来，这次她没有再发呆，是真的有被吓到。 她不理会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和小声指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工作。 下午临近下班，她从座位上起身，被主管叫住。 李主管：“小云啊，我知道你现在家里情况紧张，但你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看今天这种情况，这是总裁没有发火，总裁一旦发火，谁保得了你？” 说话时主管又气又怒，暗带恨铁不成钢。 云薇薇知道主管这是在关心自己，自从妈妈出事后，她在公司里多次慌神，都是主管在包容她，承担她闯下的错误。 她心里感激主管，同时也下定决心，“瑾瑞哥您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像今天这样。” 主管李瑾瑞见云薇薇有振作起来的意思，也稍微放松下心，他是真喜欢云薇薇的，不是男女的那种喜欢，是看到一个好的下属，好的天才设计师的一种喜欢。 “你能想明白过来最好，你一定要振作起来，现在你的家就你一个，要是你都出问题了，谁还能替你照顾你的母亲？” 又隐隐透露道：“我看新来的这位艾总监是个不错的，你好好工作，说不定这次主设的名额里有你。 小张和小崔他们都卯足了劲要在新总监面前露面。你也要加油，不要落人后面，懂吗？”主管拍拍云薇薇的肩膀道。 云薇薇：“我懂。” 见下属肯上进，李主管的脸色缓和了几分，看见云薇薇手上提的包，“又去医院呢？” 云薇薇：“嗯，之前找的那个护工不行，我给辞退了，现在要找一个新的。” 主管皱皱眉但到底没说什么。 一个公司管理层任谁看员工卡着点下班都不会太高兴。 李主管：“快去吧，以后可不能再这样。” “我知道的主管，谢谢您。” 打过卡，云薇薇提包来到楼下，她坐三号线又转了一班车，在市中心医院对面买了一份鸡汤一份盒饭和两个包子。 病床上的母亲看着好了许多。 跟同病房里的其他家属打过招呼，云薇薇把手上东西放下，过去把妈妈扶坐起来。 “妈，今天感觉怎么样，肚子还涨吗？” “好多了，肚子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云薇薇的妈妈俞红珍女士看见女儿带过来的盒饭，念叨一句，“又是在外面买的？给你说了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少吃。” 被妈妈念了云薇薇一点也不恼，她把鸡汤打开摆到妈妈面前，从病床旁的柜子第一层抽屉里拿出两双筷子和一把勺子，带到卫生间里清洗，拿抽纸擦了擦递给她。 笑说，“我不是今天没回家吗？要是回家了我肯定就在家里自己做吃，再说我烧的饭也没妈你做得好吃，一个人吃饭挺没意思的。” 俞红珍看女儿明显瘦一圈的脸，心疼不已，她刚才那句只是下意识地说说。 俞红珍向来不喜欢女儿在外面吃饭，没查出病前，女儿的早晚饭都是她做的，中午在公司里吃。 现在她病了住院，家里也没人能给薇薇做饭，只能让她天天在外面买饭。 外面的饭能干净吗？这天天买饭吃把身体吃坏了怎么办？！ 云薇薇知道妈心里面又在乱想，“妈，你先尝尝这鸡汤看怎么样，要是喜欢，我后天周末休息，专门在家给你熬一锅汤带来。 鱼汤也不错，你想要喝哪个？” 俞红珍清楚女儿的手艺，自小没做过几次饭，抬眼问：“你能行吗？” 云薇薇：“试试，到时候你在电话里头教我，我照你说的做。” 她用勺子盛一勺鸡汤喂到母亲嘴里，“好喝吗？” 俞红珍拿过勺子自己喝，品过味，评价道，“普普通通，没咱家里炖得好。” 云薇薇拿勺子也尝了一口，肯定地赞同：“确实，没你炖得香。” 鸡汤里加了干丝和肉片，怕不够吃，她还给妈买了两个素包。 俞红珍刚切过胃没到一周，胃口一直不好，她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手术后的反应要比一般人严重许多。 呕吐，脱发，水肿，一个没落下。 普通人做过手术两三天内就可以适当下床走动了，可她妈不行，她虚脱得厉害，今天已经是第四天身体还是没完全恢复。 云薇薇看见病床枕头边上又掉落下一把灰黑色头发，心里心酸不已。 她妈妈向来是最要体面的，任何时候都梳理得整整齐齐，让人一看见就舒心。 可现在却头发大把地掉，原本还算茂密的头顶此时已经隐隐看见下面斑白。 云薇薇心里酸涩得厉害，她垂下眸，咽下一口盒饭，又重新整理好情绪，抬起脸跟她妈说今天公司里的发生事情。 “妈，我们今天来了一个新总监。” “怎么样的，男的女的？” “女的，特别漂亮，是我们总裁的女朋友。” 俞红珍筷子停顿，皱起眉，“女朋友？” 俞红珍了解女儿的工作，更知道艺术总监这个职位的重要性。 艺术总监是担任起一个品牌的总体设计，一个元素的通不通过，能不能用，都由艺术总监发话，总监说这个元素可以通过了，那下面的设计师才可以用这个元素继续设计下去，否则就不行。 最后服装展携带模特出来谢幕的人，也是这个艺术总监。 “那这个新来的总监能力怎么样？” 一说到这个，云薇薇的眼睛顿时亮了，用力肯定道：“很厉害！” “妈我跟你说过她的，Allison，这几年欧美最杰出的女性服装设计师，鬼才美女新锐！” 之前云薇薇在公司里出神没想起来，下班的路上一下就想到了，这不是她的美女偶像吗？！ 云薇薇什么都跟她妈说，无论是生活上的还是工作上。 别人妈了解儿女喜欢的偶像一般是周○伦、薛○谦、邓○棋之类，可俞红珍不，她女儿天天跟她讲古今中外的设计师。 今天喜欢上谁的设计？昨天又考古了哪位设计师？他们的设计风格是什么？ 托女儿的福，俞红珍现在对设计师行业虽不说了如指掌，却也是如数家珍，随便给她提出一个知名设计师，她都能给你道出个一二三四来。 所以女儿一说起‘Allison’‘鬼才美女新锐’她很快也就想到了，女儿三年前迷上的一个新星撅起偶像。 俞红珍笑起来：“那倒是不错。” “放心吧，我们霸总不是那样的人，他既然会让女朋友担任公司新任总监，那这个人一定是合适的。 我们霸总一向以实力说话！” “霸总，霸总，天天叫着的，别哪天到你们总裁面前也嘴瓢。” “才不会，再说我们公司里员工私下里都这么叫。” 俞红珍喝了小半碗鸡汤，实在也咽不下去了，搁下碗。 云薇薇见她确实没胃口，让她把里面的几片肉片吃掉，放在那里。 她把盒饭吃完，将桌子重新收拾好，垃圾扔进垃圾桶里，拜托同病房的人照看一下她妈。 同病房的家属：“你放心去，我帮你看着，有事了我叫你。” “好，”云薇薇，“那妈我去找医生了，你先休息着。” “去吧。” 云妈妈躺下，又陷入疲惫中。 云薇薇去找主治医生，商讨她妈的病情。 主治医生姓任，“病人现在这个情况不算太好，正常来说，手术后两到三天病人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可你妈现在的这个身体还在虚弱。这不行，胃癌患者手术后要争取早日下床走一走，增强肠胃的蠕动，这样对病人的肠道功能恢复和进食都有益处。” 云薇薇点头同意，同时又有些为难，“可我妈现在的身体，她” 任医生：“运动当然是循环渐进的，今天先下床在病房里走几步，明天到病房外面走廊上走，慢慢来，但一定不能由着病人不走。有些病患年纪大了反而像孩子一样害怕，所以作为病患的家属一定要监督到位。 另外病人的饮食营养方面也要注意跟上，多做一些易吸收好消化的，像苹果、香蕉、奶制品也可以少吃点。” 任医生指着CT片子给云薇薇看，边指边解说：“病者的现在情况并不好，你看这里，肿瘤的浸润深度已经超过黏膜，达到固有层上，万幸的是病者的淋巴结没有发生转移，还没有扩散出去。一但淋巴结发生转移，癌细胞扩散到全身，那是病者的胃癌就达到了晚期，以我们现有的技术是很难再救回来的。 我们根据患者的情况确定患者需要接受化疗治疗，以达到抑制癌细胞扩散。 第一次化疗需要在手术后的三周内完成，以你妈妈现在的身体情况，肯怕很难达到化疗治疗的身体条件。 所以我们现在给出的建议方案就是，尽可能调养好患者的身体，多运动，多吸收饮食营养，为之后的第一次化疗做准备。” 云薇薇从任医生那里出来，去前台交这两天的住院费用，交完后她对自己的手机余额出了神，脑中又回想起刚才和医生交流时的对话。 云薇薇：“任医生，一次化疗的费用大概是多少？” 任医生：“方案不一样费用不一样，如果是加上进口辅助药物的话，一次费用大概在一万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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