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嘴贱,让你敢骂我!我身为姐姐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一顿!”江菀菀勃然大怒,两姐妹扭打在一起。 扭打过程中,11岁的江菀菀先一步看到门外走廊的身影,眼睛一转,手松了下来,借着妹妹的推力跌坐到地上,一手捂着脸。 “江柔,我知道你不喜欢姐姐,但是爸爸的东西真的不可以碰,他回来会不高兴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菀菀话音刚落,一道浑厚的中年声音就从身后响起。 11岁的江菀菀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但随即又消逝不见。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身形板正的男人,他正是江柔的父亲江竖,京圈有名的顶级律师。 见到书房里一片凌乱,江竖皱眉,刚要呵斥,江菀菀已经先一步爬起来拉住父亲的手说:“爸爸,你别怪妹妹,妹妹她不是有意要这样做的,也不是故意推我,妹妹她只是还小,不知道爸爸桌子上文件的重要性,我已经说过她了。” 边说边哭得梨花带雨,好像是在强忍着疼痛,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的好姐姐。 “是我之前语气说重了,又惹得妹妹不高兴,你知道的,妹妹她一向不喜欢我,脾气也不是很好,这才导致后面的事,您不要怪她,我不该跟妹妹争执,要是我之前能好好地跟妹妹说话,就不会出现现在的这种事情。” 江菀菀将温柔隐忍坚强的性格展露个全面。 这是她的拿手好戏,每次她都会在人前出这招,把自己塑造得体面温柔,就像她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大小姐,而江柔则是个没有家教不懂事的野孩子。 次数多了,就连家里的下人都开始渐渐站在她和妈妈这边,毕竟她和妈妈在人前是真的温和有礼貌,而不会像江柔那样哭闹得歇斯底里,让人烦厌。 每个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大人尤为如此。 比起一个动不动就哭闹的小孩子,自然还是温和的女人和有礼貌的大小姐更好伺候,他们都是来打工的,自然会向着给自己减轻工作负担的人。 尤其这个女人未来说不定就是江家的新一任女主人,他们当然要好好巴结。 所以不管心里是怎么想,明面上,佣人都夸赞江菀菀的温和大方,贬低二小姐江柔的执拗恶劣。 躲在父亲身后的江菀菀抬眸,以为江柔会像过去那样大吵大闹,哭叫着反驳自己的话,她暗暗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连之后要反驳的话都已经想好,却惊讶地发现今天的江柔竟然没有大闹起来。 江柔无声地低头掉眼泪,豆大的泪珠从她眼睛里掉落到鞋面上,“是江菀菀先说爸爸不要我了,要把我赶出江家,她先骂我野种。” “我没有,妹妹你不要胡说。” 见她接戏了,江菀菀内心放松下来,在心里冷笑,面上却故作震惊。 只见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甚至还倒退两步:“我不知道是谁教你说了这些话,但妹妹你不要把将别人说的话盖在我身上,我一直都将你当成亲妹妹看待,仅管你不喜欢我,但我和我妈妈对你的疼爱你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说着,江菀菀一脸失望至极,备受打击的样子。 似乎难以接受一直宠爱的妹妹竟然会说出这样让她伤心的话。 江菀菀抓住父亲的衣角,躲到她身后:“爸爸,爸爸......,我真的没有想到妹妹她会这样想我。” 她说得语气伤心难过,好似要哭出来,一双眼睛却嘲笑般地望向江柔,肆无忌惮。 她轻柔道:“都是我不好,我和妈妈没有照顾好妹妹,让她听到了别有用心人说的坏话。”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我——” 却被江柔打断。 江竖见今天的小女儿似乎和以往表现得有些不一样,稍稍来了点兴致,耐心听她讲下去,“不是什么?” 如果江柔要是再像以前那样撒泼,闹得歇斯底里,那么江父会转身就走,他最不耐烦看这种没有逻辑的闹剧。 “过来跟爸爸说,为什么你要说不是的,把你想说的话都跟爸爸讲,你有什么是想要跟爸爸说的,都可以说出来。” 江竖缓声道,作为一个成功的律师,他无疑是有魅力的,说话的声音不缓不慢,令人信服,好像他说的就是真理。 “爸爸”,一旁的江菀菀感到一丝危机从心底悄然升起,捏紧自己的裙角,当妹妹走来,将背后那根闪着红灯的录音笔交给父亲时,达到了顶峰。 “事情发生的经过都在这根录音笔里,是姐姐她先骂的我。” 九岁的江柔小声道。 她白嫩的小手上赫然放着一根黑色的录音笔,将它递到父亲手中。 江菀菀只觉得大脑一阵空白,身为江家的女儿,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根录音笔代表着什么。 随即大脑一空,面目狰狞,指着江柔怒吼:“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算计我!” 说着,就要拿起父亲手掌的那根黑色录音笔朝江柔砸去。 被江父制止。 “够了!” 事到如今江竖又如何看不出来真相是怎么一回事。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只是不想去理会,只等这个小女儿自己成长起来。 江竖蹲下来摸摸江柔的小脑袋,夸道:“你今天做得不错,保留了证据,放心今天这事爸爸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着,他把录音笔放入口袋中,将九岁的小女儿抱起来走出去。 只留下江菀菀一人在原地惨白着脸。 从那一天开始,江父便不许两个女儿随意进入他的书房,他给这两个女儿单独准备了一间小书房。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江柔知道了录音的重要性。 她开始习惯和别人说话时偷偷录音,再把这些录音存储保留下来。 录音笔不行,万一被同学们发现,她们都会提防自己,她不能冒这个险。 手机也不行,手机的界面容易被别人看到,很容易就会发现她在录音。 那就再准备一部新手机吧。 江柔有两部一模一样的手机,不管是手机壳,界面背景都一模一样,平常一部拿在手上,另一部放在随身的包里。 当她想要录音时,只要把手伸入包里,拿出那个准备好的手机,打开录音,装作看时间状,再随意放回去,没有人发现她有两部同样的手机。 更不知道那部手机里竟然装了几个G的录音内容。 每天晚上回家,江柔都将白天的录音打开,一遍一遍听着白天她们说过的话,内心琢磨,只觉得安心极了。 有了这些,她就不用再担心会受他人欺负,录音会保护自己,录音会为她作证。 只有记录下来的录音,才不会去说谎的。 年轻脆弱少女的圆形欧式公主床上,摆满了她从幼时收集来的所有录音笔。 今晚,又会是一个好梦。 江柔自从开始录音时,她就习惯了在人前少说话,和同伴交流多是“嗯”“啊”“是的”“真不错啊”等附和赞美的词。 毕竟这是录音,她不会给自己留下录音把柄。 她也开始习惯模仿起家里的那个温柔女人,做一副人前温柔无辜的小白花状。 不得不说,那个女人还是有点东西的。 自从江柔在人前开始掩饰自己,她的处境状况就变好了。 毕竟一个长相漂亮柔美,性格好,不会在背后说人坏话,总是坚定温和地附和你,鼓励你的小女生,谁会不喜欢呢。 身边多的是一群暗恋她的小男生。 - 这一次推洛小小下水,江柔也是如此,在开会时她基本没出什么主意,只是在四人中间说一些转折连词,附和迎合。 这个小团体的另外三人早已习惯如此,没有觉察到任何异样。 江柔虽然喜欢录音,但她却不会将录音内容拿出来,她只是喜欢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听着,这些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她不傻,如果她要是经常把这些录音拿出来,那么身边人多半会怀疑起她,尤其是她那个一直在阴暗处盯着她的好姐姐,只要逮到一次机会,她的好姐姐一定会闹得人尽皆知,让身边所有人都知道她会有录音的习惯,以后不能接近自己。 这次如果不是被逼急,她也不会冒险将录音拿出来给自己做澄清。 听过录音内容的沐槿玉沉思,“录音我需要拷贝一份。” “不行!” 沐槿玉挑眉看向面前这个已经站起来如小白花一样的女生。 江柔咬牙:“我可以把录音给你,但你要保证绝对不会让它流露出去,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录音是我给的。” “可以,这个我可以保证。”,沐槿玉道。 江柔:“口说无凭,我要你给我签一份保证书。” 沐槿玉:“好。” 如果录音不假,那么这场针对洛小小的学校霸凌事件她参与的戏份确实着实少了。顶多就是知情不报。 事情就正如江柔说的那样,录音里基本都是另外三个女生在说话,其中一个女生说话最为嚣张,另外两个起哄出馊主意,笑得极为猖狂,把沐槿玉的脸都听黑下来。 任谁女朋友被别人身后这样针对咒骂,都会不爽。 面前这个叫江柔的女生在小团体中似乎也是受欺负的。 沐槿玉对校园霸凌没有兴趣,如果不是这次被气狠了也不会这样针对几名女生。 但要是他什么都不做,不给这些人做出惩罚,让这件事轻飘飘的就过去,那么之后欺负洛小小的人会越来越多,也会更加猖狂。 他不能让这事轻飘飘地过去,必须要让那些人怕,让那些人知道学生会盯着这件事,这样躲在暗处想要伤害洛小小的人才会投鼠忌器,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出手,去欺负洛小小。 这件事的主谋是个那叫海泽艳的女生,沐槿玉想要狠狠处罚的人是她,他是非对错分明,这段时间的处罚对另外三个人来说已经够了。 沐槿玉也不想要将这几名女生逼到绝路,那么他和这些欺负洛小小的人有人什么不同。 但他也不是完全信任江柔。 沐槿玉:“录音我需要找专业的人坚定真假,确定过有没有伪造后,我会跟你签一份保证书,保证之后的事情不会牵连到你身上,但洛小小落水的这件事,你该付出的后果还是要承担。” 江柔咬牙勉强同意,“好。” 她不怕承担洛小小落水的后果,相反还怕没有,要是其他三人都受到处分,唯独她没有,那瞎子都能看出来录音是她搞的鬼。 在找专业人士确认过录音没有经过二次改造后,沐槿玉带着拷贝下来的录音独自找到校董事会的穆校长,跟她交谈。 穆校长是圣兰私立高中部的副校长,是一位四十多岁很厉害的女强人,是非观念极强,特别讨厌校园暴力事件,当初也是她一力推崇将录取特优生进来试点。 她平日里虽然表现严肃,却对学生也颇为维护,有些护犊子,在学校师生里名声不错,很多学生都相信她,信任她,拥护她,喜欢她。 果然一听完录音,穆校长的脸已经黑得彻底,跟铁锅一样:“圣兰私立绝不容许窝藏这种霸凌同学的事情!” 她旗帜鲜明的表明完态度,让沐槿玉先出去,“这件事情我需要跟校董事会好好商讨一番,真是太恶劣,太过分,完全就是胡闹!我会给那位受欺负的女同学一个好的交代。” 很快学校董事会讨论结束,将那名主谋海泽艳开除,其他三名女生虽然没有被开除,但也分别有不同程度的处分,并公开做严厉批评。 至此,春游落水事件才算是正式平息下来。 没有人再敢去明面上的去欺压洛小小,包块其他特优生。 这次学校冷厉雷行地将校园欺压特优生的时间全部都处理了一遍,让那些起了坏心思的人把心思都给收回去。 不敢再作怪。 学校一时间都安分了不少。 - 见事情彻底平息,没有人怀疑到她身上,江柔松了一口气。 当初她是在赌,赌沐槿玉是个正人君子,说到做到,赌他不想要伤害自己。 江柔是真的不希望将录音交出去,这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旦暴露就会身败名裂,那天她去找沐槿玉都是偷偷摸摸,胆战心惊的,生怕被其他人看到。 但不交又不行,她爸爸已经给她下了最后的通牒,让她务必在一周之内将这件事处理好。 自己的父亲自己最了解,江柔再清楚不过她的父亲江竖是一个怎样冷血的人,当初自己这么小就交给那对母女,任由那对恶毒的母女欺凌污蔑她。 如今的那对母女也一直都在暗戳戳地搓地盯着自己,要是自己没把这事处理好,从中挣脱出去,那父亲一定对重给那对母女机会,让她们重新欺压到自己头上。 这些年她可是没少打压江菀菀的气焰,让她对自己恨得咬牙,一逮到机会绝对会恶狠狠地扑上来,咬下自己的一整块血肉。 江柔恨父亲的无情冷酷,恨那两个一直欺负自己的可恶母女俩,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她还小,还脱离不了父亲的掌控,等到以后,以后她绝对要...... “柔柔,在想些什么呢?快走吧,社团要开始了。” 一道女声打断江柔的思绪,将她从纷杂的思绪中挣脱出来。 “你等我收拾一下,我们一起走呀。” “嗯嗯,等你。” 这女生是江柔的同班同学,学生会已经不针对她们,三人也终于能又加入社团活动。 被集体排除在外的感受,她们可不想再体验一遍。 江柔在位置上收拾书包,又有另外一个平时和她玩的女生过来。 女生a:“话说柔柔你可太倒霉了,这件事情明明和你没有关系,却还没牵连进去,白遭了一通罪,还被学校处分。” 女生b:“就是就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做坏事的是那三人,你只是被牵连其中,和她们走得近而已,而且那三人平常也没少欺负你。” 江柔笑笑,她收拾好书包,将包里的手机录音打开:“好了不说这些,就让这件事过去吧,今天社团训练什么,社长怎么说的?” 三个女生有说有笑地并排往外走去。 这都得益于江柔平时的好人缘。 她过去跟同学好好相处,不争不抢,不骄不躁,常常附和鼓励她人,在身边人心目中一向是小白花的形象,之前她被学生会针对,这些人明面上不敢接近她。 但学生会的针对一结束,那些平日里就和她关系不错的男生女生就都又围了上来,还纷纷表发疼惜,对她这一通遭罪打抱不平。 这是江父给江柔的任务,到圣兰必须跟同学打好关系,搭上他们的关系线。 之前跟海泽艳为首的那一伙人关系线已经解除,江柔必须重新加入到另一伙人中,这让她才能给爸爸一个交代。 几个女生在校园里有说有笑,笑声随风飘来,对女生抱有好感的男生们偷偷望向她们。 校园里又是一片安静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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