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小对此见怪不怪。这一个月集训她已经发现,林熙不再身边的夏安澈真得异常冷漠,完全不在意别人,就像是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吸引不起他的一丁点注意力。 就像是刚才那种情况,如果有林熙在,那么林熙大概率会跟洛小小打声招呼,陪林熙身旁的夏安澈也就会停下来,而不是像刚才那样眼神一扫而过。 但其实这样的夏安澈在学长学姐眼中才是常态。 洛小小接触了太多夏安澈在林熙身边的时候,反而忽略了他本来的常态。 上车后,车上人都在调整状态,做最后的准备,只是天色才蒙蒙亮。 有地考生习惯带上耳麦两眼不看身旁只嘴里念念叨叨,有的还在小声的背公式,有的继续补眠,其他人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讲话也很小声,车里气氛紧张而带着压抑。 洛小小也坐在自己位置上,脑海里回顾着那些柯西中值定理和泰勒定理。 跟车老师在车里喊:“都别太紧张,已经到这个时候,就拿出自己全部的实力。” “现在紧张也没用了,放松,都放松下来,别一直都紧绷着啊,也别太过放松了,把只是都忘脑后去!” 一学生回道:“知道啦,老蔡,你快坐下来吧,你站在那里我头晕。” 校车里突然笑开来,气氛没有刚才那么紧绷压抑。 蔡老师恶狠狠地瞪向那学生一眼,念了句“没大没小!”,倒也真得坐下来。 他不是在生气,这些学生们跟他们这些老师大多关系挺好,平常“老蔡老蔡”地叫着,没事时还能凑在一起打场球。 别管是刻意喂招还是怎得,反正是能玩到一块去。 车子在一小时后停下,省队学生进入国家赛考场。 等到在出来时,面色都是一脸的便秘色,几个性子软的又或是太要强的学姐直接当场哭了出来,男生也没好到哪里去,好多直接红了眼。 “变态,真是太变态了!” “今年怎么出了这样的题?!” “时间根本就不够啊!” “啊,完了完了,我撂了一大半都不会做。” “我更惨,题目都看不懂,那第3大题考的到底是向量代数还是极限呀?” 散场后一片哀嚎遍野。 跟队老师对此再熟悉不过,年年都这样,年年都哀嚎,要是哪届考完了不变脸色那老师才会感到奇怪。 蔡老师拍了拍之前跟他没大没小的那孩子肩膀:“怎么样,见识到全国赛的威力了吧!行了,先上车去,别堵在门口哭。” “我才没哭呢!”学生红着眼不服气。 “好好你没哭,先上车去,等一下我在跟你说。” 到底是考完过了,车上的人情绪全部都宣泄出来,一上车就叽叽喳喳地讲喳喳地讲成一片,各自诉说自己的惨。 有的是题目都没看懂。 有的是做到一半才发现方向错了,用的那种方法根本就解不出来。 有的是一紧张就临时忘记了某条公式,现在考完了才想起来了,懊悔得想砸掉自己的脑袋。 总的来说,基本上都大片的空白没做,或是做了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总之先把能写的步骤都给写上,或许万一能得几分。 话匣子一打开,车里就彻底地热闹起来。 有人问洛小小:“诶,小小,你考得怎么样?” 在一起集体培训一个月,虽然不是来自同一个学校,但大家都基本已经熟悉,彼此之间都有临时组过队打对抗赛。 基本在车里的人都能叫出任意一个人的名字。 而洛小小这个凭一己之力考上圣兰私立的学生,也一直都是他们好奇的对象,名声显外。 洛小小摇了摇头:“不行,都不会做,做了也不太能拿得稳,撂了很多空白。” 她说的是实话,这次全国赛考将她在竞赛的短处全部都挖了出来,她看到题目都感觉到晕,束手无措,只能把自己能做的全部都写下来,但至于对不对就拿不稳了。 她在竞赛方便的底子实在太差,即使在考前专门做了突击训练也不能马上就追干上去。 她心里已经有预测,自己今年只能走到这了。 洛小小看向依旧坐在最后排的夏安澈,此时夏安澈又闭合上了眼睛,考前考后看起来没有任何改变。 他依旧不参加入到车里众人的话题中,一个人安静地呆在那里,似乎周围的任何喧杂都与他无关紧要。 随着洛小小的视线,车里也有其他人将目光转移到夏安澈身上。 “夏神看下来很有把握啊!” “真好,真羡慕他啊!” “我在考场上坐在夏神的斜后面,考试时看到他几乎一直在动笔,卷面上大概是填满了的!” “哇哇——” “不愧是夏神!厉害!!” 夏神是他们对夏安澈地尊称,几乎所有参加精竞赛的人都有这样的称呼,互相“李神”“崔神”的吹捧对方。 数学竞赛是个小圈子,能走过省赛留下来的人,几乎都熟悉了,属于那种从小就参加各种比赛,得到奖项,视为一方豪杰,互相之间都有听说过对方的名号。 起码都有所耳闻。 而夏神,那就牛逼了! 不仅家世好,长得帅,追求者众多,小时候各种过关斩将,频频荣获第一,小孩小小冷漠的脸蛋,手上捧着大大的奖杯。 而他当初斩下来的那些‘将’,有个别此时就正坐在这辆车里。 即使后来夏安澈对比赛没了兴趣,很少再参加,但那处那些小孩被打跪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心理阴影是止不了的。 竞赛被淘汰的小孩:“哇哇哇~,妈妈我输了,我没拿到第一名。” 陶玉就是当初最‘斩下来’的一员。 他和夏安澈算是属于同一个圈子里,他家世虽然不如夏家,但在京圈里也算不错。 自身更是个优渥傲娇的小少爷。 小时候,周围人都说他是个天才,频频带他去参加各种比赛,而陶玉自己也觉得如此,毕竟身边的人都明显不如他。 直到陶玉在一次比赛上遇到了夏安澈。 嗯...... 第一次输了,小陶玉极为不甘心,跑到当年还小的夏安澈面前:“你给我记住,我叫陶玉,下次比赛我一定会超过你,拿得第一。” 结果人家根本不理他,直接直径走过。 这让当时还小,内心骄傲,一直都被身边无数人追捧的小少爷如何受得了,当即就发怒了,被大人拉住劝了好一通才消停下来。 更加愤怒的陶玉心中暗自发誓,下次一定要让夏安澈好看。 结果第二次。 第三次。 ......第n次,他都惨败。 骄傲的他终于任命的败下阵来。 直到后来他发现夏安澈不再参加比赛。 而理由是。 手捧一大堆奖状的夏安澈冷冷道:“没意思,不好玩,不参加了。” 转身就投入到散打围棋比赛等项目中。 陶玉倒地,吐血。 你拿别人当死敌对手,而别人却根本不在乎你,甚至孤独求败到不玩了,这到底是一种怎样要命的体验。 小小的陶玉承受了他那个年龄所不该有的痛。 那次在省赛考里看见夏安澈,陶玉平复多年的胃病又再次抽痛起来。 旁边的同伴看他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忙问他怎么回事,“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考砸了,没事这次第一年,明年你还能再来。” 陶玉摇摇手,捂住胃,表示自己不是因为考砸。 回忆结束。 车里的陶玉看向后排闭上眼睛的夏安澈,动作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走到夏安澈面前。 夏安澈睁开眼。 身后人小声议论纷纷。 陶玉:“夏安澈,第三大题考的是向代数量还是函数极限?” 夏安澈:“向量。” 陶玉听了脑袋点一下,缓缓叹出一口长气,他甚至没考虑过夏安澈说的对不对,只是单纯的相信他是对的,而他大概是错了。 “你应该是已经做出来了吧。” “嗯。” 男生浅笑了一下,笑得并不算好看:“那我先恭喜你,我大概是走不下去,今年只能到这里。”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问出口,一手指着自己的脸:“夏安澈,你知道我是谁吗?” 夏安澈眼神淡漠,像看傻子一样的看向眼前人:“陶玉,7岁时跑到我面前喊让我记住你名字的人。” 陶玉顿时一下手忙脚乱:“啊,啊,啊,不是,你还记得那件事啊”他一手捂盖住脸,面色羞红。 又在夏安澈冷淡的眼神下渐渐镇定下来,这次笑容变得羞涩真实,“那件事情还请你给忘了吧,不要再提。忘记,全忘记,不对!是把有关我小时候的事都忘掉,只记住现在的我就行,夏安澈同学。” 夏安澈:“好。” 陶玉又踌躇起来:“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夏安澈摇头,眼神好像在问: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男生摇了摇头,像是已经自我开导过什么,眼神不再迷茫。他说:“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了,之后有机会在见面啊。” 陶玉转身回到座位上。 前后旁的人逮住陶玉:“快说,小时候记住你那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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