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晚回到程宁的小区,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准备搬回林家了。 虽然不对外公开,但是圈子里的一众亲戚好友肯定是要知道的,还得办婚宴,住在林家会方便很多。 程宁抱着玩偶看着林遇晚收拾,对她前两天那么难过还缓不过来。 “遇晚,你真的没事了?” “没事了。”林遇晚站起身,想起季风山今天那憔悴的样子,微微有些心疼,但很快又叹了口气,“我能有什么事,你不是看见我桌上那小红本了吗。” 一提起这个,程宁就惊叹道:“跟席向秦联姻,我还以为自己看错照片了。大佬融入生活,以后我说不定也有靠山了。” 林遇晚笑了,“谁啊。” “当然是你啊。我之前那个剧快播了,你呢,就在这个圈子里努力登高峰,再拉我一把,天哪,我可以混吃混喝了。” “没志气。”林遇晚笑骂了句,想起之前的试镜,敛了笑意问,“上次酒店的试镜,你怎么样?” 林遇晚的语气迟缓,是因为想起了席嘉的话。听席嘉那意思,似乎程宁是有很大机会的。 “哦,你说那个啊,那可是大制作,我……”程宁的嗓音一下子低落了下来,仿佛下一句就要说出我怎么进得去之类的话。 林遇晚刚启唇想安慰程宁,没想到程宁一声笑震天动地,“我当然成功啦!虽然角色出镜不是很多,但是我的演艺生涯太需要这块砖了!” 林遇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也笑了。 程宁看着林遇晚整理东西,装箱拉链,忽然提醒道:“你那天拿的奖杯,没装进去呢。” 话音刚落,林遇晚几乎立刻就想起了那个奖杯,那个她从林家拿到这里,常常擦一遍的奖杯。 季风山的荣誉,交给她保管。 林遇晚的手指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脸上表情空白一片。 程宁暗道坏了,连忙补救说:“不带走就放在这儿也挺好,我给你擦着,你想看就……” 林遇晚垂眼道:“……不用。” “这是季风山的东西,我不收着。” 林遇晚说完之后也没有动作,程宁猜着可能是又勾起伤心事了,一边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边又实在心疼林遇晚。 林遇晚性子淡,但是重情重义的,谁跟她待在一块都能被她真心相待,却被季风山这样辜负。程宁越想越气,想当面冲出去骂季风山不知好歹。 当初季风山找林遇晚道歉时堵在程宁小区,谁知道林遇晚回了林家。当天晚上程宁骂了他一个小时。 林遇晚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去拿了奖杯。 又重新拿了个袋子,林遇晚将奖杯、手链,还有上次季风山送的没打开的礼物一并装了进去。 林遇晚垂着眼,默不作声地收拾完东西,只跟程宁说了一句要走,便再没说其他话。 两家的相亲免了,证都领下来了,林遇晚看着那条给她准备的裙子,打算明晚去席家的时候穿上。 “你席世伯喜欢什么,咱们投其所好,送点东西过去。”旁边坐着的林母说,“这些问你爸,他都知道一些。” 林遇晚站着没动,她想了片刻,回头说:“席向秦说他来准备。” 林母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席向秦如此通情达理,体贴细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也不行,人家准备是人家的,我们礼数不能乱。” 林遇晚低着头整理衣物,“席世伯家大业大,什么没见过啊。要是真想准备诚心一点的,不如下厨做两个下午茶糕点带过去吧,两个菜也行。” “你还会这些?”林母迟疑道。 林遇晚停下手中的东西,抬眼,“我不会,我是说妈您亲自下厨。” 林母无言以对。 林遇晚从小生活优渥,都没怎么进过厨房,秉承着喜欢吃菜无需问菜的来历的状态,林遇晚只记得一些好吃的菜名,方便以后再点,而不是想着要去拜师学艺,自己动手做?太麻烦了。 林母自然不会亲自下厨,再投其所好也不想放低身份,目光移向别处,看见了桌子上的一口袋,随口道:“这是什么。” 林遇晚顿了一下,“别人的,我明天还给他。” “妈,你出去吧,结婚证就在桌上搁着,不用担心我又跑了。”林遇晚怕林母又说出什么话,忙推着人出去了。 等关上门,林遇晚才稍微放松了一些。林遇晚看了眼手机,电话拉黑了季风山,只有暂时放出来,发了个短信过去。 [有些东西想给你,明天早上方便拿吗?] 季风山很快就回复了,接着又打了电话。 林遇晚皱了皱眉头,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遇晚。”季风山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遇晚:“……有什么事吗?” 季风山哽咽两秒,低声道:“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林遇晚沉默两秒,说:“明天上午云顶那边,我把东西还给你。” 说完林遇晚就挂断了电话,这一次季风山没有再回拨过来,林遇晚坐在床沿,纤长的眼睫垂下。 早上林遇晚罕见地睡过了头,匆匆吃了早饭带上东西就出门了。 云顶那边预定的位子靠窗,林遇晚还没进去就看见了季风山坐在窗边,脸朝着窗外,目光似乎在找寻什么。接着他看见了林遇晚,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季风山穿着一件蓝色条纹衬衣,袖口挽了上去,露出了左手手腕上的SHti的时间系列的表,那是林遇晚送的,只是季风山之前不常戴。 林遇晚垂眼当没看见,把东西放在桌上,坐下道:“里面有一些你的东西,我想还是还给你吧。” 季风山的目光从林遇晚进门就死死钉在她的身上,“遇晚,你真的要跟我断了一切联系吗?” 林遇晚抬眼,清澈的眸子里并没有其他情绪,“风山,你知道的,从分手之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以后,大概也很难遇上。”林遇晚顿了顿说。 季风山抬手握住林遇晚放在桌上的手,她一时没有防备,诧异地看向季风山。 “遇晚,我不能没有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了。” 起初季风山没想到林遇晚会说出分手那种话,他以为最多就是冷战几个月,他再哄一哄,毕竟在此之前,林遇晚没有给过他生气的机会,又或者说是,季风山潜意识里就算知道林遇晚会选择分手,也不愿意相信。 “遇晚,别走。” 林遇晚看着季风山叹了口气,“风山,你这样缠着我,陈雪又怎么办。不要辜负了她。” 季风山喉结动了动,看着林遇晚起身不由得也站起来,“林遇晚,听听我的解释,我……我只是喝多了,以后我不喝酒了,好不好?” 林遇晚挣脱了一下,季风山握得太用力,她不得不开口:“放手。” 季风山没有动作,只是望着林遇晚,眼里像是在乞求她的垂怜。 林遇晚看着季风山表情,脸上掠过一丝嘲讽的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中指上的戒指林遇晚几乎一眼认出,但映入眼帘席向秦那张俊美的脸时,还是诧异地睁大了眼。与她相反,席向秦神色冰冷,微垂的目光不带一丝情绪。片刻,林遇晚的手得以解脱。 席向秦的目光在林遇晚泛红的手腕上顿了两秒,大手轻轻握着,妄图用暖意轻揉。看向季风山的目光说不上友好,只让人觉得不近人情。 “风山,有点礼貌,这是你婶婶。” 林遇晚惊了一下,她自己昨晚还在喊小叔,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别人的婶婶了?林遇晚下意识地看向季风山,后者脸上色彩纷呈,她忽然觉得有点舒心了。 “事情谈完了吗?”席向秦看向林遇晚,看到她点头便说,“我的车在外面,今天去兰舟吧。” 林遇晚的手还被席向秦握着,很容易就被牵了出去。季风山握紧了拳头,目光一直盯着林遇晚,却咬着牙不敢吭声。 “你怎么来了?”林遇晚坐上副驾驶,下意识地看向席向秦问。 “路过。”席向秦拉上安全带,嗓音淡淡的。 林遇晚觉得他似乎不太高兴,但是又不知道是为什么。 “路过……你看见我了?” “嗯。” 惜字如金似的,林遇晚感觉好像回到了初见席向秦时的样子,她低下头看自己的手腕,因为皮肤白,刚才的红痕很是明显,但过多一会儿也就散了,几乎看不出什么虐待痕迹。 跟着席向秦走进院子里,林遇晚发现池子里的荷花已经开了一半,亭亭玉立,娇嫩地迎风而动,一阵清香蔓延,不知道是点的香还是荷花香。 林遇晚走近了些,发现池子旁的小亭子里摆放了一张案桌,镇尺下有一张写了字的宣纸。 “改过不吝,从善如流。”(注)林遇晚轻声念了出来。 行书所致,八个字如行云流水,舒展自然。林遇晚小时候练过书法,虽然后面荒废了,但是也是知道这几行字背后的功底。 席向秦解释说:“人难免会犯错误,如果能从善如流,虚心听取他人意见并立即改正,也不失为行善。” 林遇晚看向席向秦,对方优越而清晰的下颌线显得有些冷峻,然而那双眼睛却是带着点笑意,微垂的眼尾削去几分凌厉,稍显平和沉稳。 “来这边偶尔得空会写写字,打发时间而已。” “墨宝应该千金难求吧。”林遇晚笑着说。 毕竟顿城想要讨好席向秦的应该不少。席向秦只是眉梢微挑,笑了笑。 “你的房间里放了几件衣服,挑一件晚上穿吧。”席向秦像是想起了什么,说,“礼品我都让人备好了,进门的时候你提着就行,也不重,不用担心。” 林遇晚扯了扯嘴角,心想也没必要体贴到这份上吧,她还是挺能扛的。 “谢谢……小叔。”林遇晚咬了咬舌尖,悄悄去看席向秦的神色。小叔的称谓喊惯了倒是不知道该换什么。 席向秦看了林遇晚一眼,目光扫过她洁白的颈部,发现她没有戴任何饰品。白里透红的肌肤就像这池子里的荷花一样,漂亮而迷人。 “想喊什么都可以。”席向秦似是看出她的窘迫,说,“我对称谓没意见。但是今晚祖宅,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林小姐喊我向秦,亲近一些让父母放心。” 席向秦的嗓音和缓有度,像是娓娓道来不含任何私心一般。林遇晚点了点头,心里默念了一遍“向秦”这两个字,却发现嘴巴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 林遇晚的眉头微蹙,唇动了动最后咬了咬牙也没发出一声。 席向秦打量了两眼,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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