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医院的时候的颓丧的状况持续了快一个多星期。 但你在医院的时候，还是努力保持和往常一样的样子，似乎从你的表情上，能感觉到的，现在经历的每一天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我到医院的时候，经常看到你打开窗户，让灿烂的阳光洒进病房里。 病房里的光线很充足。 你换上新鲜的，带着露水的粉色白色的鲜花。 柔软的阳光落到病床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的味道。 你看到我来了，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朝我示意。 我也努力回给你和你妈妈一个看不出破绽阳光的笑。 她还是像往常一样温柔地和我说话。 可接着你手里的动作已经从之前的处理水果变成了给你的妈妈倒药。 你坐到病床边，握着玻璃杯，慢慢把杯子凑近你妈妈的唇角。 “我自己可以。”她努力笑着说。 然后伸出手接过了你手里的药片。 “知道知道。”你说。 你给你妈妈讲着今天新闻里发生的有意思的事情。 她微微躺着，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可看起来虚弱了不少。 “我得早点好起来。”她打趣说，“还是得自己看，你念得怎么一点感情都没有，还没有我自己看字看得起劲。” 于是你又重新开始，加上了更有意思的感情色彩，然后接着念。 她说：“这才对，这样念，多有意思。” 她“咯咯咯”地笑着。 “今天这新闻真有意思，我太久没听到这样的新闻了。”她说，“怎么能开车开到沟里呢。” 你无奈地摇摇头，笑着看她。 总觉得记忆里的那段时间，天空总是灰灰的，时不时地下着绵长不间断的雨。 就连病房里的灯光都那么昏黄沉重。 似乎吃饭的时候都失去了味道。 你依旧给她喂着我给她做好带来的饭。 她也努力地笑着张开嘴。 “这味道还是一样好。”她说。 可是隔壁病床病人痛苦的□□声时不时地刺激着我们每个人的神经。 “都会好起来的。”我陪在她的身边，牵着她的手说。 我真的好希望能做点什么，改变这一切。 不要让你们这么痛苦。 “妈。好好治疗，都会好起来的，听见没有。”你附和着我。 “听见。”她假装抱怨着，“我又不聋。” 你情绪崩溃过两次。 我第一次见你情绪崩溃的样子。 “木皙，我真的好难受。”你的声音都带着难过，“我真的忍不住了。” 看着你眼睛里都是悲伤的样子，我真的很希望能把你的痛苦分给我点。 这样你大概就不会那么难受。 “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你说，“木皙，我好像没有办法了。” 你难过的时候，会把自己藏在墙角，然后抱着头蹲下来，眼里充满着泪水。 我只能抱着你，安慰你。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你也会有看起来这么脆弱的时候。 我一遍遍地轻轻拍着你的背，对你说：“没事的，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除此之外，除了陪在你身边之外，我其实好像也什么都做不了。 我知道，治疗每天都在进行着，我们和医生已经尽力了，但你妈妈的病情还是每天都在渐渐恶化。 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但慢慢地，随着时间流逝。 几天之后，医院以外的地方的你，你表情不再是像往常一样痛苦的神色。 有一天，在送我回家的路上，我问：“最近，你还好吗？” 因为你的神色和言行和以前相比，变得太多了。 你顿了顿然后对我说：“没有，木皙，我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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