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从下午一直开到凌晨三点多，各部门负责人绞尽脑汁地联系所有能用的人脉，折腾一整天，都没找到愿意接收《卿凰》这部剧的平台。 倾尽全力却毫无所获，众人精神萎靡不振，打着哈欠却无半点睡意，只觉前路迷茫。 看着大家身心疲惫，岑晖轻声催促大家，“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办法总会有的，好好睡一觉，剩下的明天再谈。” “也行，走了走了。” “那我们先回去了啊！” “嗯，回去早点睡。” “……” 众人配合地离开，房间里只留下了岑晖和张泉。 张泉身体向后倒，躺在床上，手捂住脸庞，透过缝隙盯着棚顶的吊灯，无声的呼吸。 似乎是受压抑的气氛影响，岑晖暴躁地扯开领带，甩掉眼镜，放松的岔开腿，狠狠地叹了口气。 “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不会轻松，如果连你都倒了，咱们的剧就……，真的完了。”张泉知道自己比较容易冲动，所以岑晖必须要保持冷静，时刻盯着自己，才不会闹出更大的麻烦。 “你说，那位会不会……”岑晖深呼吸，强行让不安的心镇定下来。 对于那位会撤资的可能性他很早就想到了，之所以不打算放弃时露，就是怕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两头都丢了。刚刚他还能假装镇定安抚住其他人，到了独处的时候，他其实是怕的。 张泉坐起来点烟，手颤抖着送到嘴边，狠狠地抽了口，道：“八.九不离十吧。” 岑晖：“唉~” 两人心里有事根本睡不着，第二天他俩顶着黑眼圈去酒店楼下吃饭，碰到剧组的工作人员，寒暄客套了片刻，告诉大家这两天休假，可以自由活动，等开工了再另做通知。 工作人员好奇为什么，可见两人身心疲惫的样子，也放弃了刨根问底。 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回房间，正要托人找找门路，张泉的手机就响了。 “喂！” “老张，是我。” “王强？你怎么这时候来电话了？” 王强是圈儿中很有名的导演，两人从前一起合作过电影。 “听说你最近有点麻烦？！” “都传到你耳朵里了。”张泉苦笑。 “你也别丧气，我倒是有个能让你盘活的门路，就是风险挺大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张泉急着抢道：“有什么愿不愿意的，你说说。” “光头TV。” 张泉一脸懵逼，“光头TV？” “对，就是那个被成为五毒俱全的视频平台。”王强笑道：“我想你应该听过。这个平台虽另辟蹊径走古怪路线，但受众也不少，年轻人居多，能在这个平台上爆火就等于火遍全网，你不如试试？！” “这爆火和我想要的不太一样。”张泉皱眉，无声地给岑晖比划，让他赶快查查光头TV的详细资料。 岑晖会意，打开了张泉的私人电脑，快速地搜索起来。 “不是我打击你，老张。只要那位发话了，任何平台不会要你的剧，就算最后你妥协，谁都不敢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帮你，哪怕其中有利可图。至于光头TV，他们光脚不怕穿鞋的。”王强点着他道：“话已至此，老张你好好想想，是胎死腹中，还是放手一搏。” “我……” “行了，知道你忙，我先挂了。” 张泉的手还没放下，木楞楞地看向岑晖，问道：“如何？” 岑晖皱眉，“这家平台和我们走的路子确实大相径庭，他们平台主要走雷，毒，重口味的方向，另辟蹊径倒是养活了不少靠剪辑而生的自媒体营销号，就怕我们的正剧在这样的平台上受众不吃。” 再次陷入沉默。 过了许久，张泉道：“那我们也去试试吧！” 岑晖看着张泉因纠结而变狰狞的脸庞，“你决定了？” “没办法，王强说光头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那行，走！” 两人行动派，抓起外套打车去了光头公司。 刚走进公司，两位相继奔四的男人有点接受不了。 刚刚踏入公司的那一刻，他们仿佛走进了远古时代的侏罗纪公园。 公司墙壁上爬满了绿色植被，一层又一层，在闷热的夏天，这里不开空调都有种莫名的潮湿和阴冷感。 两人试地走了两步，没见到有人来接待，只好尝试更深入的探索。 本以为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就已经很奇葩了，却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个造型奇特的野人，动物的皮毛围住腰腹以下，手里拿着犁头冲着张泉和岑晖挥舞，嘴里叽里呱啦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东西。 岑晖扶着眼镜退后了好几步，张泉没控制住慌乱，一脚踩在了野人光着的脚上，疼得野人又一顿叽里呱啦，张泉不好意思的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野人视线从两人身上游荡一圈，眼中闪过赞赏，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没被吓跑，表面上却凶悍地挥舞着犁头，质问道：“你们来干什么的？” 岑晖消化了半天眼前的情况，解释道：“你好，我们是来谈合作的，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他递给野人名片，野人没接，只垂眸看了一眼，“哦”了声，说道：“那进来吧！” 野人走到墙边，手伸进绿色藤蔓爬满的位置上摸索了下，侧面的墙壁上一道门从中心向四周收缩，门内是一条深幽的通道，野人率先走了进去。 见到两人慢吞吞的，野人催促道：“搞快点！” “哦，好。” 两人笨笨的反映看得野人皱眉，不搭理身后的人，大摇大摆的走到通道的尽头，遇到了个穿着相同的野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人听不懂的话，对面的野人点头。 “你们跟我来，酋长最近正好缺‘人肉’吃，送上门来的点心可不能跑了。” 张泉和岑晖很忐忑却没退缩，尽管不知道光头TV整的这是个啥玩意，但这里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两人被引领到了间的藤蔓绕成的空间，那位野人比划着崇敬的手势颔首，“酋长，‘新肉’来了。” “进来。” “是！”野人冲着张泉和岑晖使了个眼色。 两人完全没理解他什么意思，傻愣愣的杵在原地，野人恨不得上去捶掉两人脑袋，无语地出言提醒句后，扭头就走了。 “径直走，就能看到酋长。” 两人对视后，听话地向前走，到了那藤蔓拧成的空间前，蔓藤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从上面散开，缠住两人的胳膊一拉，两人就进去了。 两人眨巴眨巴眼睛，这体验…… 还挺刺激的。 只见对面中央上铺着块完整的虎皮，一身酋长服饰的强壮男人满身腱子肉，看着极具野性，光溜溜的头上戴着插几根粗长羽毛的冠，一笑纯白整齐的牙齿露出来，极为得阳光憨厚。 眼前的一切，让人分不清楚现实还是虚幻，只是虎头边的小石桌上摆放的电脑，让人不得不将跑远了的思绪拉回来。 ‘酋长’看着闯入的外来者，指了指对面杂草铺满的位置，笑道：“坐。” 两人坐下，岑晖自我介绍后，直接说明了来意。 ‘酋长’没说同意否，在身边的虎头上按了两下。 只见张泉和岑晖两侧缓缓上浮和酋长身侧一样的小石台，石台上分别摆放了两杯黄色的粘稠液体。 酋长笑道：“尝尝，部落招待客人最金贵的东西，味道很有特色。” 两人脸上同时浮现出恶心的神色。 那个东西看了，总会忍不住联想到厕所里的产物，好在没什么异味，不然两人肯定会狂吐。 “如果不喜欢就算了，毕竟其他‘新肉’来都是过礼后，才开始谈的。” 岑晖抿唇握紧杯子，心人交战中。 张泉呼吸粗重，握住杯子的手紧了紧，对上酋长那眼中轻视和挑衅的目光，狠心咬牙，“喝酒喝！” 屏住呼吸，一饮而尽。 岑晖紧张地看着张泉的反应，时刻做着如果他出事就马上送他去医院洗胃的准备。 张泉喝下那恶心人的东西后，砸吧砸吧嘴，好似在回味刚刚喝下的东西。 岑晖看得好一阵的恶心，拧眉别过头去。 张泉却惊喜的道：“味道不错啊！” 他的这句话下来，岑晖差点没忍住吐出来，手指被他捏的骨节泛白，才不至于当场丢人。 酋长眼中闪过赞赏，好心的提醒道：“喜欢那杯也喝下吧，然后谈谈正事。” “给我。” 岑晖根本不想看张泉，目不斜视的端着那杯古怪的东西送到他手里，像是甩病毒一样，“给给给。” 张泉知道他是个讲究人也不在意，一口口的喝着，上次喝太快，这回倒是喝出来了味道。 这怪东西味道很奇特，入口清新微甜，细细的砸嘴有种辛辣的酸涩感，之后回甘残留齿间，浓郁不散。 真的除了长相难看点，其余满分。 张泉笑眯眯的道：“贵公司果然够独特。” “喜欢就好。”‘酋长’笑道。 张泉推了推岑晖让他赶紧说正事，岑晖回神，讲述两人的来意，希望可以在光头TV上映《卿凰凌飞》。 “来之前熟悉我们平台的主流方向吗？”酋长手指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屏幕上是属下传送过来有关两人的身份和近况，以及最近《卿凰凌飞》遇到的各种问题。 岑晖：“清楚，以雷，毒为主。” “那《卿凰》如何顺应受众呢？” 岑晖低头思索片刻，“我们可以进行细微的调整。” 听到了他的回答，酋长摇头，扣下笔记本电脑，态度强硬。 “我认为你的剧不适合我们光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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