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1 / 1）

方介在瞧见沈凡呈的那一瞬，面上谦和的笑容微微一顿，只一瞬便又恢复，“世子，别来无恙。”

沈凡呈轻扫了一眼没理会他，径直行至余念身边抬手揽过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他的手搭上腰际的那一瞬，余念眉心猛地一蹙目光垂下落在沈凡呈那只手上。

“夫人，你方才不是说要给樱樱选及笄礼吗？”沈凡呈轻咳两声，一脸关切。

夫人？！！

余念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凡呈，他们成亲大半年，沈凡呈何时有这样唤过她？

她一双眸子打量着沈凡呈似是在探究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而沈凡呈只是笑着，那笑容让余念有种说不出反常。

“夫人可是身体不适？”见她不说话，沈凡呈继续追问。

余念愣了一愣略显别扭地摇头。

疑惑间，她欲抬头看向方介，可落在她腰间的那只大手却透过衣料揪着她的皮肉狠狠一捏。

“嘶——”余念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冷气，狠瞪了沈凡呈一眼以示警告。

沈凡呈却不以为然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余念，“夫人，为夫同方侍郎还有些事儿要相商。”

余念不是傻子，沈凡呈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她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好在对于他们的事儿她并不在意，她侧身退开一步后冲两人福了一礼，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身后的首饰铺。

“世子！妃……”

方介本想喊住余念，可这时沈凡呈已上前。

“方侍郎，我夫人甚是馋望江楼这几日新出的菜品，正打算趁此间隙去给她备好。听闻方侍郎还未用饭不知是否要一同前往？”

方介客气地拱手一礼，“如此也好。”

行至望江楼后，沈凡呈和方介各自点了一些菜品后，便一起到了望江楼的二楼雅间喝茶等菜。

“在下听闻世子身子自来不好，今日瞧着倒也没有传闻中那般差劲儿。”方介观察着沈凡呈的举止。

此前方介在其他府城当官，今年才调任回京升官做了户部右侍郎。

对于沈凡呈这个病秧子世子，他也只是听人说过而已。而上回在姜府时也不过匆匆一见，印象中也着实时个身子孱弱的形象，可眼下见着倒是同印象中的有些不同。

茶水咕噜翻滚，细密却浓厚的白雾翻飞而起最终消失在空气里。

沈凡呈手捧一盏刚煮好的新茶，吹茶的动作微微一滞，微勾起唇角道：“方侍郎也晓得，我的夫人医术了得，有她为我调理身子我自然只好不坏。”

方介笑容谦和，“世子妃的医术着实出神入化，我娘的身子经由世子妃出手也好了许多。”

“夫人良善，是侯府之幸。”沈凡呈谦虚点头，可话里话外还是能听出一丝丝傲娇之味。

方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是没克制住地笑出声来。

沈凡呈喝茶的动作一顿，眸光尖锐地落在方介身上。

“此前听闻世子同世子妃关系不睦，我还当是真的，眼下瞧着倒是我轻信了他人谣言。”

“我与夫人怎会不好。”沈凡呈咬着牙，努力掩盖心中对方介的不满。

“也是……世子妃这样良善，心胸宽广之人又怎会有人不喜呢。”方介虽敛起了眸子，可从他的话语中沈凡呈还是能听出满满的笑意。

沈凡呈眸光微暗，他抬头落在方介身上的眸光似乎没了方才的谦和，语气微冷道：

“听方侍郎的意思，你似乎很了解我夫人？可据我了解，方侍郎与我夫人也不过有过一面之缘。”

方介摇头，“世子误会了，十几年前世子妃曾救了我与我娘一命，这几年在下一直在寻世子妃但都无果，也是几月前在下才得知世子妃入了永都城，后来又听说世子妃与您……”

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正如在下方才所言，那些不过都是流言。世子妃是个值得被人守护的，还请世子好好爱护她。”

沈凡呈胸口起伏的频率略略加快，他努力压下那抹几欲迸发而出的不满，冷声道：“她是我夫人，不用方侍郎劳心，我也自会珍重她爱护她！”

“所以……这便是方侍郎冒着得罪姜侍郎的危险，也要在侯府遇险时出手相帮的原因？”

方介谦和的笑意僵在脸上，“世子竟是都知晓了。”

“这并不难查。”

“多年前若非世子妃出手，我同我娘怕是早已死在上京途中，是以在下也不过是想报答世子妃的救命之恩。”方介如实道，“当日在下没收到世子妃的回信，还以为是那书信被扣下没传入到世子妃手中。”

“方侍郎想错了，书信自然到了我夫人手中，只我夫人自来聪慧且主意大，那日与我商议后便不打算借由你手，毕竟夫人说了，对方来路不明是敌是友也是未知，不可轻信。”

“世子妃谨慎些也是应该，”方介点头，并未表现出半点不满，“眼下姜朗同户部尚书杨忠串通一气，在兵部尚书赵严的庇护下羽翼日渐丰满。而定北侯府一派虽都是元老，可随着有话语权的老辈一个个离世，后来者到底稚嫩了些，便是联手怕也难敌赵严一派的针对。”

沈凡呈本是在悠闲喝茶，可方介的话却让他猛地抬眸。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这个面容温和，言语谦逊，白衣玉冠的如玉公子身上。

初见方介时，沈凡呈以为他不过是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再后来见他频繁出入姜府时又以为他会成为赵严的左膀右臂。

可今日一见除了他与余念的过往让他诧异外，方介会当着他的面毫无避讳地说这些也是叫他大为吃惊。

这些事儿在暗流涌动的朝堂中虽算不得什么密辛，可在沈凡呈面前这般坦然的说出这些他方介却是第一人。

沈凡呈突然有些看不明白这个白衣少年郎。

他放下杯盏前所未有地认真道：“那你呢？方侍郎，你又是属于哪一派的人物？”

“世子说笑了，今日我能在你面前说这些，世子这样聪明的人物又怎会不知我的选择。”

方介坦然，“实话说我虽入仕，却实不喜朝堂的各种派别之间的争斗。在知晓余念姑娘是世子妃之前，在下并不想掺和那些事儿，可知道了后，目标便已明朗。”

“夫人不过救了你们母子一命，如此，值得？”沈凡呈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