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妩这话没经大脑,脱口而出后她便后了悔。
面对容与时,她总是下意识依持前世思维,认为两人还是无所保留,无间亲近。
可现在不是这样,现在,她是回到一年前两人最冷疏的时候,再冒然如此言语,似乎显得有些轻佻?
周妩脸色讪讪的,不知道容与会如何作想,她羞窘到想要立刻逃离。
可她刚准备从对方怀里挣开时,容与却罕见强势的收力没有放手。
周妩不解抬眼,却见其神色肃然显戾,眉头更是紧蹙在一起,面容摆出一副她十分陌生的冷硬模样。
她美眸茫然眨了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用力抓握住肩头。
几乎摁进她骨头的力道,疼得周妩差点掉了眼泪。
“容与哥哥……”她娇气出声。
容与嘴巴紧抿,神色空洞而幽沉,太阳穴紧绷到青筋突出。
直至好半响,他才克忍不住,艰涩问出口,“他欺负你了吗?”
周妩懵了懵。
她脑袋飞快转着,很快意识到什么,刚刚她问了那样奇怪的话,容与哥哥大概错以为她和沈牧已经有过肌肤之亲,所以才懂那些事。
明明坏事都是他教的!
周妩心里哼了声,也不知拗的什么气,总之她没有立刻否认。
“不想说。”她淡淡的一声,引得容与整颗心都郁躁起来。
他咬牙将周妩抱到一旁,带着满目暴戾骤然起身。
可是一语成谶,容与盲目一脚迈下,真因地上那些碎瓷片而伤了脚,可他仿佛不知痛一般,全然不在乎的径直只顾去拿佩剑。
他眸间浮涌腾腾杀意,似乎是想为她出头,取了那人性命。
红色的血痕在地板上显得那样触目惊心,周妩捂住嘴巴,下意识慌乱去阻,最后用尽全身力气,才终于赶在他出门前刻,将他从背后抱住。
她声音低低的,很轻,“你介意这个,我的清白。”
容与僵板,声音怒极而显生硬,“不是清白,是你,我在意的从来都是你。沈牧凭什么敢对你轻薄,无名无分,他知不知道你之后将面对多少流言蜚语?他真的爱重你吗?”
他手握成拳,明明恼急,却还在斟酌话语,生怕言辞太厉会吓到她。
“阿妩,你年幼又心思单纯,容易被花言巧语蛊骗,他是不是强迫了你?还是你也……”
周妩拉他转身,紧接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她能看出,说出这些话时,他根本就很痛苦,可为了关怀她,他还是强忍心痛与字字锥心,坚持问得详细。
她不能那么残忍。
“没有。”周妩摇头,心里动容着,“他,他一直待我有礼,没有行止僭越过,方才是我自己想哄你,以为你会喜欢那样。”
容与一怔,脸色闪过抹异样,“什么?”
周妩双手攥紧衣摆,窘迫得想找个地缝往里钻。
她要如何用言语证明他的前世行径?
就像若非亲历,她根本也无法想象出冷峻如容与哥哥,居然会在某些时刻兴奋到溢出脏话来,甚至,他会顶着那张亢奋到几近扭曲的俊脸,边问她喜不喜欢被这般对待,边注视着她继续吮嘬收腮。
全部都是他教坏的她。
周妩一时没出声,容与却有旁的猜想,他叹息认真道,“阿妩,无论何时,你愿意朝我迈出一步,那剩下的全部距离,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朝你走完,所以,不用害怕。”
“我不是因为害怕才不敢说。”周妩摇头,看向他,“我冲动犯错那天,在丛林间迷路摔晕了,所以那次我根本没有见到他的面,这个你是知道的。而再之前,我们单独见面的次数也很少,所以,真的没有。”
容与凝盯周妩半响,身躯渐渐松弛下来,环身也不再透着那股要杀人的狠厉劲。
他等了等,道出心中困疑,“那你,为何突然说那些话?”
周妩放低声音回:“是傅大夫在医馆跟我说,你很能忍痛,一直说自己没事,可实际上眼目的烧灼感没有一刻是消失的,加之如今你耳力又因饮酒受损,我怕你痛苦难忍,便想对你好些。”
容与声音哑哑的,“那样,对我好?”
周妩脸颊瞬间更红了,再开口支支吾吾的,“你不喜欢就算了,我……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这样。”
“不是。”容与下意识否认,可说完却更不自在,他眉心拧得就没那么深过。
如此僵持好半响,他声音几乎在恳求,“阿妩,乖一些,别这样闹我。”
周妩浑身酥麻麻的,心里也隐隐的小小得意,她试图把头抬起,凝着他,“所以还是喜欢的,是这样吗?”
亲口承认自己对她的亵渎妄想,容与直觉艰难,他不想在她面前展现出自己内心卑劣肮脏的那一面,最起码,现在还不行。
只是面对她盈盈水眸,容与心猿意马,否认字眼艰难无法溢出口。
怎么会不喜欢……
他咬咬牙,坦诚是以默认。
周妩吐息如幽兰,又道:“那你也如实告诉我,现在眼睛是不是真的很疼?”
容与点头,因为昨夜的烈酒,今日疼痛几乎是难忍的,但此刻,他似乎已经可以将疼痛忽略。
周妩心疼地握住他的手,心中暗暗做了决定。
她小心将容与扶上榻,检查他足上伤口,好在伤口很浅,她用干净的手帕简单处理,血很快止住。
之后又仔细将碎瓷处理干净,净完手,她重新坐回床榻上陪他。
容与本能想牵握,却被她挣开,她什么都没说,可窸窸窣窣的剥衣动静却很快传耳。
“阿妩,你……你做什么?”容与有些猜想,他是心惊的。
周妩不言,沉默地软进他怀里。
容与喉结滚动,犹豫抱住她,才刚一落掌,滑润细腻的温热触感叫他猛地证实所想。
“别这样。”
他立刻收手,像是烫到,匆忙想帮她把衣服穿好。
可因眼力不便,他动作起来难免笨拙,过程中更有几次无意碰到她,最后衣服没能穿上,反倒是他满头汗津,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再动了。
“容与哥哥,我想帮你缓解目痛,也许这样真的有效,你尝试在心里只想着我好不好?我们试一试。”
他咬着牙,“谁跟你提的这个方法?傅荣初?”
他一直很尊重行医之人,如此直呼大名,好像是真的带恼了。
可他却是冤枉了别人,周妩轻声,凑他更近,“不是,是我自己想的,我愿意。”
“不行!”容与再次厉声。
他板着脸不再管那么多,误触到也好过此刻她光身晃在他面前,他直接伸手,强制性地为她合拢衣衫,紧接又将她上衣的衣襟纽结一颗一颗仔细系好。
然而,当他埋头系到第三颗时,他却忽的指甲顿住。
或者说,他忍不住了。
她身上那股荼芜香味不可忽略地在钻鼻,容与沉喘着气,喉结滚动,太阳穴更青筋隐现,再之后,他忽的伸手猛地抱住她。
周妩微愣,声娇,“容与哥哥……”
“抱着就好,抱一下。”他声音绷得很紧,仿佛正处自我厌恶之中,可他克制不住。
他在自燃,快燃透。
周妩于他,从来都是无解的蛊毒。
而他,疯狂痴瘾。
周妩体贴没有多问什么,她抬手回搂住他的肩膀,上身和他贴挨得很紧很紧。
两人都知道,这个拥抱是不一样的,感觉,力道,情绪,还有那微妙不可明言的轻轻蹭动。
良久后,她起伏喘息,声音湿漉漉问:“容与哥哥,有缓痛些吗?”
容与的眸是暗的,像不见底的沉潭,更像密布幽光的深洞。
他沙哑‘嗯’了一声,下颌继续枕着她的肩窝,闭眸,一刻不放过地在感受。
此刻纵她,又何尝不是在纵自己。
周妩更努力,尤其在得了鼓励之后,愈发勤勉地用自己独创的医方进行宽慰疗愈,直至上衫完全松垮,额头更是浸上一层薄薄的细汗。
她无力攀着他颈,像是缠人藤蔓幻化的妖,吐气如幽:“这个法子,可喜欢?”
容与嗓口哑了哑:“说真心话,会吓到你。”
“可我想听。”
容与半妥协,凑近她耳,同时捂住了她的眼睛。
周妩下意识眼睫向下,扫过他掌心。
当他低首,温热气息拂撩过她白皙透红的脖颈时,她听清他说——
“喜欢到……这样。”稍顿,又沉言,“感受,但不要看。”,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