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电话那头解释了半天,林知知精疲力尽。 陈茜沉默许久,磕磕绊绊地问道:“你最近是在写小说吗?” 这不是典型的小说梗吗…… “你真的没在开玩笑吗?”她不确定地又询问了一遍,“今天可不是四月一号。” 林知知闻言叹气。 “没呢。” 虽然她小时候的梦想之一确实是成为一位小说家,但还不至于以身为例给陈茜现场编个故事。 “我后天回去,本来是想跟你吃饭,顺便聊一下工作室的事儿,既然你脚崴了就先休着,我回了会去找你。” “但是你这两天一个人能行吗?” 陈茜是真糟心,自从知道林知知跟人合约结婚,就打心底里冒出一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错觉。 虽然那头“猪”挺帅的…… 她听见林知知那边捂着手机说了句“等等”,眉头一皱。 紧接着就听见林知知回答她的问题—— “我应该……还好,我在他家里。” 得,暗渡陈仓了。 —— 林知知把电话挂断,伸长脖子朝外面敲门的人喊了声“进”。 程峪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中午想吃什么?”他问林知知。 橙香弥漫,程峪把果盘放在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擦拭手指上沾染的几滴水珠。 平时不都是阿姨做什么就吃什么吗?难道还可以点菜?林知知不解地看向他。 “阿姨平时都不来的。”程峪看懂她的意思,解释道,“之前是因为爷爷在,我下厨他很挑剔,所以才找阿姨过来帮忙。” 所以他的意思是,由他来做饭。 林知知朝他抛去一个不信任的眼神。 “看来我让你不太放心。”程峪笑了。 入口的橙瓣酸甜适中,汁水爆开,橙香味道在唇齿间蔓延。 林知知惬意地眯起眼。 脚踝处隐隐作痛,她把程峪拿来的冰袋敷在脚边,听着厨房那头传来隐约的油爆声音。 看来程峪的厨艺不错。 厨房废物如她,平时只会煎荷包蛋、煮青菜面,能清蒸就轻蒸,绝对不会选择油炸油炒。 唯二的两次认真做菜,一次是外婆离家去养老院前,一次是在程峪家里——为了赎罪。 她以为,程峪大概率也与厨房无缘。 然而以为错误。 房间里摆了张移动餐桌,林知知目瞪口呆地看着程峪把几盘精致的菜端进来,放下。 自愧不如,她暗暗咽口水。 最后是一道油焖大虾,色泽诱人,林知知却把眉头蹙起来。 “不喜欢吃虾?”程峪注意到她,于是问。 “过敏。”林知知言简意赅。 桌对面的男人点头表示了解,端着那道菜出去了。 “你不吃吗?”林知知叫住他。 “你不吃我也不吃。” 这是什么小学生言论。 脚踝处的冰凉有些渗人,林知知把冰袋一推,抓起了桌上的筷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脸皮厚,这段时间和程峪相处,她竟没有了从前的不自然,他给她夹菜,她便顺理成章地接过。 次数多了,她便抬手阻止伸向她饭碗的公筷,点着头说“够了”。 都要叠成山了! 林知知埋头吃饭,时不时回着微信消息。 对面的人屈指敲了敲桌子。 “专心吃饭。” 像个家长。 林知知把侧边的锁屏键一按,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青菜。 搁了筷子,程峪又很快收拾干净了桌子。 林知知手里抓着两张纸巾,见他动作娴熟,不禁暗自咂舌。 看看,人家这效率。 她吃完饭就把碗筷在厨房的水池里一堆,到了晚上才会想起来去清洗。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况且他家里还有洗碗机! 午饭后便犯困,林知知倚在床头边,晃着那条没受伤的腿。 脚踝处的肿胀变本加厉,淤青也愈发难看。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抓着玩偶fufu的手,斜着脖子就沉沉睡着了。 所以后来有人扶着她的脖子让她躺平,在她的脑袋底下垫了软枕头,她都一概不知。 她只知道隐隐作痛的脚踝处传来冰凉的触感,痛感顿时消弭不少。 醒来时,黄昏几乎殆尽,余晖吝啬,只留一抹搁在窗台。 林知知盯着脚上的膏药,听着厨房里的动响,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你可真好意思啊林知知…… 晚餐没有重样,味道一如既往的好。 林知知吃饱喝足,朝程峪道了声感谢。 对方收拾碗筷的动作一顿。 “怎么了?”林知知右眼皮猛地跳了跳。 她抬眼与他对视,见他欲言又止。 碗边沾着几滴油,他收碗时不小心蹭到,如今手悬在桌上,作势就要来抹林知知的脸。 她身子往后一仰,堪堪躲过。 眼底笑意浮起,不作掩饰,林知知笑出声。 程峪并没有真要捉弄她的意思,只见他笑着把手收回,端着一叠盘子便出了房门。 “一会儿我来开窗通风,你别动了。” —— 月亮攀上枝头,垂在天边,今夜是一弯新月。 周遭星星亮着几颗,但光芒并不明显,暗沉沉的,好似在打瞌睡。 林知知躺在被子上,脑中思绪如麻,乱成一团。 刚刚她说洗漱,才想起没有换洗的衣服,之前在程峪家里住了几天,为了以防万一,她留了一套睡衣在侧卧的衣柜里,但那里面是一整套,包括内衣内裤。 现在程峪上楼帮她去拿衣服了。 她记得当时是拿了个袋子装起来的,希望不会散开…… 在床上烦躁地滚了两圈,脚踝不小心碰到床头柜的柜角,林知知疼得一咬牙,老实了。 听天由命,她把脸一捂。 好在她没记错,接过程峪递来的纸袋,她趁对方背过身,偷偷往袋子里面瞟。 睡裤整整齐齐搁在最上边,她松了口气。 “我扶你进去。”程峪回了工作上的消息,转身朝林知知走近两步,伸出了手。 林知知撑着床边站起来,用右手把纸袋往怀里一抱,左手搭在了程峪的右臂上。 衬衫的袖子被他卷到手肘关节之上,林知知看到了那条疤。 也许他是不留疤痕的体质,又或者是祛疤膏的效果显著,那条纹路浅浅,几乎已经看不出来。 但她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 “走得了吗?”程峪见她盯着那条疤发怔,出声提醒她,“一只脚站着不累?” 林知知单脚站着,此时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程峪的右臂上。 “我跳两步就行。”她不太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 最后还是程峪扶着她进了浴室。 门被轻轻关上,接着脚步声走远。 大概是怕她万一在浴室出什么意外,程峪没关客房的门。 走前说他人在客厅,有事直接喊他就好。 林知知揪着发绳,把头发一散,心想能有什么事儿呢? 现实证明,话不能说得太绝对。 浴室里雾气缭绕,朦胧了台前的镜子,林知知踩着地上的防滑毯,抬手拨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 去过医院就要洗头,这是她的习惯。 水珠滚落,顺着她的脖颈,流到身上。 痒痒的。 林知知有点绝望。 她没有浴巾,也没有记得让程峪把衣柜里那条折好的毛巾带下来。 盯着浴室门内的把手,她握上去。 门被打开一条缝,雾气争先恐后地涌出去。 “程峪。”她朝外喊了一声。 —— 好在客房的浴室不是玻璃门,林知知站在门后,听到程峪说了声“好”,说给她去拿新的浴巾,让她等一等。 实在尴尬,林知知拍了拍脸。 脚步声远去,没多久又靠近。 程峪站在门外,扣了扣门。 “门口没有挂毛巾的地方。”他说。 浴室里的人沉默了片刻。 “我……” 我没穿衣服。 程峪把浴巾往手上一挂,刚准备去搬房里的椅子。 浴室的门被悄悄打开。 沾着水珠的小臂缓缓伸出来。 “给我吧。”林知知咬着唇。 这场面明明正经。 他们俩,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 他手里抓着一块全新的浴巾,而她也只是伸出半条手臂。 雾气氤氲,浴室里的人声音微微颤着,让他快点把浴巾递给她。 程峪向前伸出手。 看她要把浴巾往里扯。 周围安静,只有浴室里的换气扇在呼呼作响。 他也许是突然中了邪。 林知知抓着浴巾的手猛然停住。 她撑在门边,呼吸滞住几秒。 门外的男人一定是有意,他勾着她还在外的手指,在她的食指指尖轻轻捏了捏。 酥麻感从指尖传来,直直扑进她的脑中。 林知知听到自己不自觉地嘤了一声,她连忙把手抽回,捂住了嘴。 门被“砰”地带上,她深吸了一口气。 “注意安全。” 始作俑者情绪平静,仿佛无事发生。 林知知转着手腕,几乎要把手里的浴巾捏成一团。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了。”她在门里边放下狠话,像个小学生一样对着空气打着拳。 听到程峪的笑,她脸红着把睡衣穿上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迟早会把这段时间的仇都报了。 林知知愤愤地推开门,正准备单脚跳出去,却撞入来者蓄谋已久的怀抱里。 “今天照顾了你一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真不打算原谅我一下吗?” “……” 这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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