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桌上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萧奕时的脸上,齐景绍是这个家中不能提及的 萧奕时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僵硬地勾了勾嘴角,说道:“舅父舅母看我作甚,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说完,她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在意一般,往碗里夹菜。 可守在一旁的储桃却满面担忧,“小姐,您夹得是生姜。” 萧奕时已经送进嘴里,一股涩味已然在味蕾中迸开,立即吐了出来,连忙端来储桃送至身边的漱口水。 可表兄依旧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一副看穿了她的窘迫,让她更是难堪。 齐景绍爱和谁亲近便和谁亲近,与她又何干? 唯一值得她生气的,便是他在和自己还藕断丝连之时,竟然和别的女子密切,还有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亮堂的屋子中气氛陡然不对劲起来,舅父立即站出来说道:“是与你无关,舅父知晓你早就和这些陈年旧事割舍尽了。” 被顺毛的萧奕时很是满意,还是舅父最懂她。 可没料到舅父话锋陡然一转,打了她个措手不及,“既如此,那你便好心帮帮你荣叔叔吧,荣珂那姑娘已经磨了你荣叔叔好些时日,说什么非要嫁给太子殿下,不然就终身不嫁,你荣叔叔头发都要急白了。” “舅父觉得你是最了解太子殿下之人,你去帮帮荣妹妹,也算了却你荣叔叔一桩心事。” 萧奕时心里已经涌起委屈,就因为她和齐景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的前尘往事,便要做这窝囊事? 撮合之前的心上人和旁的女子在一起,这算什么! 她不明白素来不让自己受半分委屈的舅父为何忽然转性了,就连舅母也不出来制止。 萧奕时正准备拒绝,可又觉得自己太放不开了,这样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她笑意盈盈,欣然允了下来,“好啊,也算是美事一桩。” 所有人都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手中的动作不自觉停顿下来。 萧奕时却放下碗款,起身说道:“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房了。” 转身那一刹那,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直至走进房内,也只是恹恹地躺在榻上,提不起力气。 心里已经开始暗暗骂起了表兄,都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现在算是骑虎难下,好在齐景绍一时半会不会来塞北,这事也算不得什么要紧事。 说曹操曹操到,表兄叩了几下门廊,还未征得她同意便进门来,手里还端着食盒。 “母亲见你没吃多少东西,命我给你送些吃食来。” 萧奕时却翻身不想理他,都是他这个挑事精,过分! 梁曜明知故问道:“生表兄气呢?” 她瞪了表兄一眼,口是心非起来,“我为何要生气?” 梁曜叉着腰大笑起来,“你还想瞒我,你一生气就是这副拧巴模样!” ...... 萧奕时瞪了表兄一眼,“表兄送了东西便可以回去了,留在我这做什么?” 虽然被下了逐客令,可梁曜却坐在了她的床边,兴致勃勃地说道:“你真要帮荣珂啊,她自小什么都要与你比一比,你真甘心把齐景绍让给她啊?” 她有些不悦,“说得好像我帮了,齐景绍便能娶她一般。” 撮合人的事她难道没做过,齐景绍不也是没有高看黎夕云一眼。 表兄这话说得未免也太看不起齐景绍,更看不起自己,好似谁都能取代自己一般。 她心里也清楚,荣珂嘴里所谓的亲近,也不能信,只不过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齐景绍做什么都能被她联想了去。 梁曜忍不住问道:“父亲母亲被你骗过去也就罢了,我可是亲眼所见你与齐景绍的相处日常,世间极少能有夫妻如你们这般登对,若真放弃了,岂不可惜?” 萧奕时却语气轻松,“有何可惜的,难道我现在的生活不自在吗?” “这情爱的苦,表兄不如去给奕儿找个表嫂回,自己去感受一下就知晓了。” 梁曜见她这般模样,摇摇头说道:“你不后悔就行了,做好准备。” 做准备,做什么准备? 可还未等她问出口,表兄却已经消失在门外,真是故弄玄虚。 晨起之时,萧奕时正不紧不慢地梳妆打扮。 梳妆镜倒映她细腻光滑的肌肤,虽然塞北风沙多,可她的皮肤如拨了壳的鸡蛋一般,鸦羽一般的长睫轻扫,秀丽眼眸清澈又明亮。 储桃却进来通传,“小姐,荣小姐来了!” 她轻蹙眉头,自己和荣珂并不算太熟,她又? 随即便记起表兄昨夜的话,对储桃说道:“让她在前厅等着,我马上便出来。” 等她梳妆完毕,荣珂看到她的那一刹那眼睛里就乍现金光,立即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萧姐姐是越来越美了,我都差点认不出了!” 萧奕时静静地听着她的吹捧,若无其事地说道:“今日怎想到我这来了?” 荣珂却并未直接提起那事,打了个幌子,“今日城北新到了一些首饰,姐姐不如同我去看看。” 她并未拒绝,任由荣珂拉着自己出门了。 一路上的气氛又凝重不少,百姓紧绷着脸,不用猜便知晓,这战事又要起了。 荣珂却看上去并不担心,拉着她在首饰铺子里随意地逛了起来,时不时还拿起来在头上比划,询问她的意见。 萧奕时只是点点头,兴致不高。 荣珂脸上染上一抹忧色,“姐姐可是听闻了我与太子的传闻,便要疏远我了?” 萧奕时大抵是没料到荣珂会如此直白,\"传闻,什么传闻?\" 她可没听说过半点。 荣珂却误以为她在生气,“姐姐可是怪我看上了姐姐的前未婚夫婿?” 荣珂在前这一字上加重音量,似是提醒她这一切已经过去了一般,心上倒是增添了些许不快。 萧奕时却故意挽上她的手,看上去并不介意,“怎么会,若是一桩佳话,我恭喜还来不及呢。” 荣珂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论家世相貌她是比不过萧奕时的,得知萧奕时的态度,也算是放了心。 萧奕时拉着她挑选起来,“我母亲与先皇后是旧时,太子殿下不喜华丽,喜欢一些素丽的,我来帮你挑选。” 荣珂自是高兴极了,跟在她的身后。 萧奕时大约选中了几根齐景绍看得上眼的,插在了荣珂头上。 她为何要去做戳破荣珂幻想的恶人,自有齐景绍自己来打碎。 二人去完收拾铺子,又去茶坊小坐了一会儿,良久后才回到起身回家。 荣珂兴奋极了,拉着萧奕时说得没完没了起来,她左耳进右耳出,全然未放在心上。 荣珂继续讲述齐景绍是怎样帮她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帕子,她又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接下来的。 萧奕时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哈欠,荣珂的笑容挂不住了。 她尴尬地一笑,“你继续说。” 荣珂也没了分享的欲望,提起另一桩事来,“我好生羡慕姐姐,虽不能与殿下结为夫妻,可殿下确实真真实实将姐姐当亲生妹妹来看,送来塞北的东西让人惊叹。” 萧奕时的眸光一冷,此时兴致全无。 荣珂时不时在自己面前刻意点明自己与齐景绍已然无可能,正当她听不出来? 本来觉得是齐景绍的麻烦事,可如今却忍不住替他先解决了。 她拂下荣珂挽着自己的手,“荣妹妹怕不是误会了,殿下虽对外将我当义妹,可我心里知道我与殿下算什么兄妹,殿下只是有愧与我罢了。” 齐景绍就算真喜欢她又怎样,荣珂不也得面对自己这个存在。 更何苦齐景绍对她无意。 萧奕时扫了一眼她,继续说道:“毕竟我曾是先皇后钦点的太子妃,可殿下连与我的婚约也退了,真不知他还会娶其他塞北女子吗?” “妹妹还是想开些好,殿下都不常来塞北,妹妹下次见到殿下,不知何时了。” 荣珂咬着嘴唇,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说,可句句在理,叫她无法反驳。 她还是忍不住辩驳,“殿下即日就要启程前来塞北了,姐姐怎知妹妹是痴心妄想,没有机会?” 可她对面的人却愣在了原地。 萧奕时闻言忽然瞳孔大震,俨然不敢相信荣珂嘴里的话,一把拉住她重复问道:“你说什么?” 荣珂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殿下马上来塞北啊。” 什么? 齐景绍要来塞北?! * 温予恒得知齐景绍准备再次领军前往塞北,心中埋藏已久的秘密促使着他赶紧来见齐景绍。 可齐景绍却不紧不慢地擦着自己的盔甲,无视他的到来。 当时烧成一片灰烬的房子被齐景绍命人修葺好了,齐景绍便住在里头。 其实住的时间也不长,自金砖走后,齐景绍便痴迷征战,似是将胸腔中奔腾的情感在战场上抒发出来一般,却委实不要命了些。 温予恒已经幻想起来齐景绍与萧奕时再见面的场景,忍不住想把实情告诉他,却又忌惮泉儿。 他忍不住叫停齐景绍,“你真不知你在塞北会遇上谁?” 齐景绍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谁?” 温予恒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萧奕时啊!” 他在齐景绍身边不断踱步,“如今金砖也去了,你又成了孤家寡人,不如重订婚约,对你和萧奕时都好。” 齐景绍又转身去擦自己的利刃,那动作缓慢,却让温予恒看得心底生寒。 “再多嘴,孤便让你知道什么是慎言。” 温予恒看着他那寒冰一般的脸,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现在看你嘴硬,等你看到萧奕时,还能这般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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