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错没错!”见廖缪缪恼羞成怒,李善用连忙忍住笑,安抚道,“我是说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你既然喜欢他,不如就把好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被人捷足先登了。” “怎么?”一听这话风不对,廖缪缪顾不得羞赧,连忙问道,“有人跟你打听晁平的婚事?” “那当然,”李善用说道,“像他这样年纪轻轻就能做到正五品的文官,可不多见。虽然是个王国官,再往上升的前途有限,可咱们襄国是边国,长史手中的权柄可大得多了。这样年轻有为,又相貌端正的男子,有适龄女儿的人家,哪个不抢着结亲?” 廖缪缪垂下了头,思忖半晌,为难地说:“可是,他对我无意,我也不能贸然就请父母去向他家提亲呀……” “他对你无意?”李善用“咦”了一声,皱起眉头喃喃自语,“不应该呀。” 廖缪缪眼睛一亮:“难道他对你说过喜欢我?” “那怎么会呢。”李善用失笑道,“不过,他每次谈到你,都是一副心服口服、百般欣赏的模样。你想想,他平日里是多么自负聪明的一个人,偏偏对你另眼相看,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廖缪缪“嗷”地一声跳了起来,扑到李善用身上,激动地问:“你真的觉得他对我有意思?我真的好喜欢他好喜欢他好喜欢他啊呜呜呜!” “你冷静一点啊!”李善用被她扑得一愣,哭笑不得地扒拉她的手,“晁长史是挺不错的,但相貌顶多算端正,家中的条件也比你家差多了,你至于喜欢成这样吗?” “你不懂。”廖缪缪抓着李善用,呜呜呜地说,“他的脑子太聪明了,办事太妥当了,太让人放心了。你知道我想找一个比我还聪明的人有多难吗?我还以为这样的男人,天下只有我父亲一个呢,我能遇上这一个,是天赐的洪福啊,要是错过了就再也遇不到了!” “你想找个比你聪明的?这事不难呀。”李善用故意逗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不就是么,你怎么没这么喜欢我呢?” “别胡说!”廖缪缪登时放开抓着她的手,指了指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一个嫁了人的妇人,没事勾搭什么待字闺中的少女?小心这话让襄王殿下听见了,他可要不依的。” “随便他,我的事他还管不了。”李善用傲娇地“嘁”了一声,继续说道,“你要是真的想好了,这事我来帮你办,保证让晁平对你吐露心意。” “当真?” “自然不假。”李善用笑眯眯地说,“这样吧,等疏浚方案敲定之后,我给你兼旬假期,你回家探亲去,如果晁平追你去了,就让他跟你去家里提亲。他要是没有去追你,就说明他确实对你无意,你就放下他另觅良缘吧。” “这么简单?”廖缪缪怀疑地看着李善用,“你打算怎么做?” 李善用眉梢一挑,轻笑着望向廖缪缪:“我打算告诉他,你父母准备给你说亲,叫你回家相看去了。” 廖缪缪想了想,眼睛晶晶亮地抱住李善用的胳膊,唇边绽开一个谄媚的笑容:“我大师姐还是我大师姐,师妹的终身大事,就托付到你手上了!” “什么托付终身大事?”李善用“呸”地一声笑斥道,“你这会儿又不怕殿下不依了?” “嘿嘿,我不怕。”廖缪缪呲牙一乐,“殿下这会儿正在小厨房,跟那个荣子说私房话呢,才没工夫来抓我的小辫子。” “荣子是谁?”李善用皱起了眉头。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好几年前史贵妃赏给孟湉的侍寝宫女,孟湉眼高于顶瞧不上,就打发去做厨娘了,当初她刚到王府的时候,还试图给她使过绊子,这许多日子不见,怎么又入了孟湉的眼?莫非他忽然发现,史贵妃的眼光其实还不错,打算跟荣子重温旧梦了? “你上心了?你吃味了!”廖缪缪的声音把李善用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我发现你口口声声说跟襄王殿下只做君臣,可这话若是真的,你这会儿发什么愣呢?像我这样真的女官王臣,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打听殿下新宠的喜好,好笼络一二,可你呢,你在担心什么呢,怎么眼睛都快红了?” “谁眼睛红了?”李善用拍开她的手,“我不过是一时想不起荣子是谁,所以想出了神罢了。既是贵妃娘娘赏下来的侍寝宫女,殿下想要如何都不算逾礼,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呦呦呦,还嘴硬呢,你可别小瞧厨房这种地方,一个洗菜、一个切菜,一个煮汤、一个递碗,两个人碰个肩膀、摸个小手,火花不就擦起来了?我要是你呀,就立刻冲到小厨房,把那个荣子赶出去,自己跟殿下在一起不好吗?别忘了,你可是御旨钦封上玉牒的襄王妃,干嘛把殿下让给别人?何况,殿下堂堂亲王之尊,没事怎么会往小厨房里钻?定是那个荣子……” 廖缪缪正眉飞色舞地说到一半,就听尔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姑娘,大王使安顺送东西来了。” 廖缪缪还没说完的话一下子被噎了回去,李善用跟她对了一下眼色,扬声道:“快请进来。” 安顺提着一个小巧的朱漆食盒走了进来,把里面的冰糖绿豆和桃花酥端出来,放在李善用面前,躬身笑道:“王妃昨日说这两样吃食不错,还想吃,大王就让给送来了。都是刚做得的,这桃花酥还是热乎的呢,王妃趁热尝尝?” 李善用昨天不过是随口开了个玩笑,想着孟湉愿意做一次已是难得的好兴致了,不会再做第二次,谁想到他居然当了真,这么快就给送来了,而且桃花酥的形状比昨日更精细了一分,可见用心不浅。 她怔怔瞧了片刻,脑子忽然就转过了弯来:“他在小厨房里,就是做这个呢?” “哪有的事呢,”安顺心照不宣地笑道,“我可不知道大王在小厨房里做什么,也不知道这两样吃食是从哪里来的,殿下吩咐送来给王妃尝尝,就奉命送来了。” 李善用切了一瓣花瓣尝了一口,果然是刚出锅的,酥皮温热香软,馅料软糯清甜,比昨日的更好吃,襄王殿下可真是天资聪颖,才做了两次就有这么明显的进步。她舔了舔唇边的点心渣,眼珠一转,对安顺问道:“殿下发现的这家从食店,手艺可真不错。除了这两样小点,不知可还有旁的什么新鲜吃食?” 好家伙,这是真拿大王当从食店的厨子了?安顺一时无语,王妃真够会玩花活的,就这两样都是现学现做的,这家从食店还有什么新鲜吃食,王妃娘娘您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安顺觑着她的脸色,试探问道:“不知王妃想吃什么?” “唔……”李善用以手托腮,左思右想,终于发了话,“甜口的吃絮了,看看有什么咸口的、滋润解渴的吃食吧。劳你问问看,有什么都行,我不挑食。” “是是是!”安顺擦了擦额上的汗,躬身应道,“我这就去问问。” 廖缪缪目瞪口呆地望着安顺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李善用慢条斯理地用勺子舀绿豆沙喝,时不时地还要切一瓣桃花酥吃,看见廖缪缪惊讶的模样,便笑着递一瓣桃花酥过去:“给,尝尝咱们襄王殿下的手艺。” 廖缪缪颤巍巍地伸双手接过来,小小地咬了一口,只觉口感层次分明、味道甜而不腻,忍不住赞道:“这桃花酥做的,比京城的香远斋也不遑多让了。” 她低下头细看盘中另一块完整的桃花酥,不住口地称赞:“这粉嫩嫩的颜色也太好看了吧!这花瓣捏得惟妙惟肖的,太漂亮了!这当真是殿下亲手做的?” 李善用咬了一口花瓣,得意扬扬地笑着点了点头。 “殿下在小厨房里,就是跟荣子学着怎么给你做点心吃?”廖缪缪难以置信。 “啧,这话可不敢说。”李善用笑吟吟地看着她,故意重复她刚才的话,“你可别小瞧厨房这种地方,一个洗菜、一个切菜,一个煮汤、一个递碗,两个人碰个肩膀、摸个小手,火花不就擦起来了?” “你快别臊着我了。”廖缪缪连忙推她的肩膀,“好家伙,堂堂一国亲王,都纡尊降贵亲自下厨给王妃娘娘您做点心了,还随便你点菜,想吃什么就给做什么,殿下眼里哪还会有旁人站的地儿呢?倒是我枉做小人了。” “也没什么,”李善用笑得合不拢嘴,“我之前的差事办得好,殿下奖赉我罢了。你没听说过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的故事吗?殿下只是在效仿上古明君贤主之风范罢了。” “哎呦,我可受不了你了!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话,说的就是你吧!你且自己慢慢享受吧,我先走了。”廖缪缪一把捂住眼睛,丢下一句话便落荒而逃了,“你别忘了晁平的事,我这回信你了,有你出手,晁平包管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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