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校园都市背景架空,私设多,作者三观很正,男女主都是作者亲儿子亲女儿。 *全文20万字上下。 *一周更5天,上榜随榜单走,入v日更,勿催哈。 ————————— 深渊蝴蝶 文/江稚爻 2023.05.21 Chapter 1 “覃烟,勖哥叫你。” 一道指节敲在桌面上发出的清脆嗒嗒嗒声,真是令人感到烦躁。 是的,覃烟被吵醒了。 教室里的凳子都被反扣在桌面上,学生都走光了。 下午最后一节数学课,繁琐理论公式塞不进耳朵里,她直接两眼一闭,倒头就睡。 覃烟是老师口中的问题学生,她逃课抽烟喝酒染发,混得和社会上的流氓地痞差不多样儿,只要提到她的名字,嗤之以鼻是常态,几乎全校师生的嘴里没一句好话。 她该祝贺自己,年仅十八,红遍鹿海二中,声名狼藉。 漂亮是犯罪,这句话没错,有背景靠山的漂亮,便是罪加一等。 众人眼里,她覃烟一直都是个仗势欺人,勾三搭四,跟着职中肖勖那帮人不学无术,烂人一个。 可覃烟从不在乎,她的处境如同坠入深渊的蝴蝶,努力扇动翅膀,面对黑暗无所畏惧。所以她从不在乎别人三观崩坏的狗屁看法。 覃烟知道: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都是有罪的。 “找我做什么?” 她凉薄的语气。 周昊一副趾高气昂样子:“勖哥找你,哪有那么多问题。” 覃烟媚眼一挑,红唇在日光灯下逐渐妖冶,她嗤了声,没应声,自顾自地从抽屉里捞出手机,手指插入散在额间的银灰色发丝,往后一顺,如瀑的发落拓在背脊。 她莹白的指尖点亮手机。 -微信聊天界面。 F:最新消息,他回来了。 Butterfly回复F:嗯。 覃烟将手机塞进手提包里:“告诉肖勖,去不了。” “你自己跟他说。”说完,周昊拿手机直接拨通了肖勖的电话。 那边似乎在等这么一个电话,刚响铃就接通。 “喂。” 周昊贱嗖嗖地挑眉:“勖哥,覃烟有话跟你说。” 覃烟身体往后抵了下椅背,紧接着椅子腿儿擦在地面,留下一道尖锐刺耳声响。 就这么来一下,周昊跟个怂鬼似的缩缩脖子,浑身明显一颤。 覃烟娴熟地从烟盒里抖了根细烟,夹在指间。 银蓝色的烟头衬得她纯黑色的美甲更加沉郁浓重。 休闲云端细支。 百来块一盒。 周昊烟瘾大,没抽过什么好烟,只知道些牌子,一见到是休闲云端,两眼雀跃到跟饿狗见食似的。 “烟姐,这烟不便宜吧。” 称呼都变了,周昊把手机拿远,笑着伸出手去接。 下一瞬,覃烟细白的指节稍微一松开,细烟顺势啪嗒掉落到地上。 显而易见,周昊他被耍了。 阿谀奉承,骄奢淫逸的人,但凡给点儿甜头,便会抱着主人大腿,摇尾巴。 周昊不悦:“覃烟你他妈......” “欠揍”二字还没骂出口。 覃烟眼尾勾起,沁了笑,顺手抽走了他手机,“嘟”一声,强行挂断。 没人敢在她面前狐假虎威,至于耀武扬威,那更不行。 见状,周昊气到说话都哆哆嗦嗦,指着她鼻子,狗嘴里也蹦不出几个狠话:“覃烟,你可等着被勖哥弄死吧。” 覃烟淡淡睨他一眼,狡黠一笑:“拭目以待。” 随之而来,手机被摔在课桌上哐当响。 覃烟抓过手提包,经过周昊身侧时,意味深长地拍了下他肩膀:“奉劝你一句,你把人当祖宗给供着,可人把你当哈巴狗对待。” “值当么?周昊。” 人生来就是独立个体,可始终会被世俗那些个巧言令色给诓骗住,最后难以抽身。 她覃烟也不例外,只不过她与旁人不同。 这无尽黑暗的深渊,是她自己选择的,与他人无关。 等她遍体鳞伤,幡然醒悟时,拼了命地疯狂逃离。 所谓“背叛朋友”这词儿,就实打实地安在她身上了。 ** 出了鹿海二中,天色渐暗,傍晚夏风透着一股子沉闷的燥热迎面扑来,浑身黏糊不舒服。 黑云压城,鹿海市入季以来,雨都没下过几粒,晚来风急。 今晚暴雨预定。 覃烟步入车流,拦了辆绿皮出租车,上了车,直接报了个地址。 出租车下了绕城高速,驶入一片漆黑的窄马路,城市喧嚣和灯火繁华被如数抛在车后。 入眼即是人烟稀少的外郊区。 路面坑洼不平,一路颠簸到覃烟眼皮直抽抽。 甚至,从她一上车,中年男司机那双明晃晃的猥琐目光时不时透过后视镜打量她。 覃烟脸蛋儿生得美,粉黛未施,只一抹如烈焰般的红唇,就足矣让人惊叹,夏季她穿得凉快,白色高腰v领t恤撑的胸前饱满,黑色短牛仔裤配黑色马丁靴,白花花的美腿交叠。 她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美展现到淋漓尽致。 银灰色的卷发吹进车内的风凌乱飞舞。 风情万种形容不为过。 覃烟余光扫见后视镜中司机那露骨表情下喉咙下咽的动作。 她轻嗤了下,反手将贴在脸上的发丝往后一顺。 覃烟唇勾起,耐心已经飙到了极限:“师傅,您近视吗?” 男司机仓惶移开眼,也没往深处想,爽快回答:“不啊,我视力5.1呢。” 覃烟抠着指甲盖上的纯黑美甲,撩起眼,笑得眼波潋滟,拿腔拿调:“那您少往坑儿里走啊。” 男司机解释:“姑娘,你有所不知啊,南山道这块儿路经常有重型大卡车拉货过,路都给那些个龟孙儿碾烂了。” “整条道儿?” 覃烟轻笑。 男司机斩钉截铁回答:“是的。” 覃烟偏过头没打算争执。 无疾而终没结果的事,她不想浪费口舌。 不多时,车停在了半山腰处一片平坦的空地上。 周围常青树茂密,年久失修的路灯发出滋滋电流声,混着飞蛾撞灯罩的扑棱声,风吹树过,月光从树缝漏下。 覃烟转眸,一座名为“南山监狱”的破旧建筑映入眼帘,瞳孔变得浑浊不清,媚眼染上一层冷透的冰霜。 男司机头一次跑南山监狱,听人说,这里边儿关押都是十恶不赦的囚犯,每天都有抑郁死在监狱里的。白天他都不敢跑。 要不是为了自己能多看几眼美女,这道儿晚上死气沉沉,阴森森,他指定是不敢跑。 男司机惴惴不安,害怕的眼睛往四处瞟,手握紧方向盘,自己后背都在冒虚汗,见人没动,催促道:“姑娘,你赶紧下车啊。” 胆小是人性的弱点之一。 覃烟付了两倍的车钱下车。 撞上车门那瞬息间,男司机跟丢了魂儿似的,猛踩上油门,一溜烟儿出租车就跑没影儿,消失在雾沉沉的黑暗里。 覃烟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不屑染上眼底。 她可怕,还是“它”可怕。 覃烟并未多想,径直朝那栋世人皆怕的建筑走去。 ** “姑娘,你来迟了,编号9523今儿凌晨就已经登记出狱了。” 这是狱警翻了三遍登记本之后告诉她的。 以为狱警会不耐烦,但没有。 多亏她这张蛊惑人心的脸,撒个娇,夹个音,再办个事儿,都不是什么难事。 ** 监狱门口。 覃烟望了眼那轮冷白的皎月,烟雾缭绕下,动人的狐狸眼底愈发的冰冷。 覃烟没着急离开,而是蹲在南山监狱门前的青苔石阶上,百无聊赖地抽了四五根烟了。 她掏出手机,摁亮。 将黑名单里的唯一一个号码移了出来。 迟迟都没敢拨出去。 思忖间,覃烟指尖已经触碰到手机屏幕。 号码拨通那瞬,她的心陡然揪紧。 一道冷冰冰的机械女声传出来。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请稍后再拨。 ......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Please redial later.” 她骂了句:“操。” 覃烟将叼的烟夹在左手指间,烟灰屑落在地上,呼出那口白雾,迷蒙了漆黑的双眼。 她利索地点开支付宝充值页面,流畅输入11位电话号码。 充值200块成功提醒后。 覃烟重新拨打过去。 “嘟——” “嘟——” 响铃,通了,没几秒,一道低沉浑厚的男性私语入耳。 “哪位?” 这句话提醒覃烟,对方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串未知数字,而不是备注。 很确定,对方已经删掉了她的号码。 长达十来秒的沉默。 “喂?” 对方再次询问。 覃烟轻声自嘲,冰冷回了句:“打错了。”她利落挂断电话,丝毫不拖泥带水。 连句平常聊天方式的“对不起”都没有。 山林间气温比山下低些,冷风呼啸而来。 一瞬间,她就只觉得这通电话,像冬霜,心冷。 片刻,覃烟扔掉燃尽的烟蒂,站起来,腿麻了十来秒,然后一脚踩在地上的烟头中,唯一的星点,灭了。 储存好久的11位号码再次被她无情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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