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紧紧拽住衣裙,微微抖动,因秦策安的话,云柔情绪波动很大,不过半刻,她又镇定下来。 不可否认,虽然她在心里觉得秦策安是个疯子,残忍阴暗,可是这一刻,她却很喜欢他。 他说,要杀了他们。 这正是她想要的,心底的渴望和恨意告诉她,她是想报仇,想要王知府死,更想要王夫人偿命。只是凭她一个人,报不了仇,要是秦策安帮忙,事情就会简单许多,毕竟,他很会杀人。 云柔闪着激动的眸子,扯唇笑笑,内心激荡,表面平静,“公子什么意思?”她想确认。 秦策安无所谓的直起身子,抬起下颌望望天,仿佛刚才说出残忍话的人不是他,他是很善于伪装的。 须臾,见他没说话,云柔偷偷睨了他一眼,又对上他含笑的眼,急忙挪开,秦策安看透了她的神情,笑说:“不求我吗?” “求你什么?”她没懂。 秦策安提醒她,“求我帮忙。” 帮她姐妹,顺便帮忙,把王知府杀了。 云柔对王知府的恨意太过明显,而她不善于掩饰,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来。 “那个王知府欺负过你。”不是疑问,是肯定。 秦策安上下扫视她,想到她的出身,便什么都明白了。无非就是仗着权势,欺压弱女子,或者说,强迫她献上自己。 那怎么行,这般香软的人,可不能便宜别人。 秦策安咬咬牙,想到她在别人身边伺候,就一阵难受,很不高兴。 于是,他便背着手,语调轻松的说:“罢了,帮你这个忙。” 云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着如何如何应付他,猛然听见他说帮忙,一下没反应过来。 “真、真的?” “自然。”他说的肯定。 云柔动动眼睫,思忖几息又道:“如若王知府追究怎么办?” 三番两次坏他的好事,只怕他没上次那么好说话。 “那便,杀了他。” 明明是冷酷无情的话,云柔听来,内心深处竟然涌起雀跃和激动,她吞咽下,垂在身侧的手松开衣摆,沉默不语。 秦策安凝视她绯红的面庞轻笑,一个眼神就看透了她。她在高兴,甚至可以说,是在期待。 真好,原来她的内心深处,也会有阴暗的情绪,那朵洁白的栀子花,是能沾上猩红的。 他们可以是同类人。 * 夏风起,树叶哗哗响,窗前的树影晃动,日光透过树叶照射,点点光影,耀眼夺目。 云柔靠在窗前,焦急的皱起眉梢,她朝秦策安房门看,想着要不要过去催催。 今日是兰玲赎身的日子,她答应过她,要去找她的。 可是秦策安在屋内不动,压根没有出门的意思。 他习惯夜晚出去,可今日特殊,云柔想劝他早点出门,别耽误了时辰。 云柔已经去提醒过一次,但秦策安看着她没说话,要是再去,他要烦的。 哎。 云柔叹气,伸手把窗口关上些,让它半开,阳光照不进来,没那么刺眼。 既然他不急,那就先休息会,正好今日起的早,可以补眠。 云柔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午时过后,灼热感减弱,她的房门也被敲响。云柔睡得迷糊,开门时眼睛尚未睁开。 “把衣服换上。” 眼睛睁开一条缝,没看清来人,怀里就被塞了一身男装。 秦策安瞅着红润的脸,像是熟透的水蜜桃,目光下移,落在粉嫩的唇瓣上,他盯了几眼,又道:“天黑就出门。” 话音刚落,人就回了自个房内。 云柔眯着眼看,心情欢畅,终于要出门了,太好了。 手中的男装是乳白色,洗的发白,不像是秦策安现在穿的衣服,倒像是他少年时穿的。 云柔拿着衣服进屋,比了一下,长短正好,于是毫不犹豫的换上。 对着镜台把乌发束起,用发带绑上,俨然是一副俊俏的少年郎。她左右看看,满意的出去。 她跑去给秦策安看,羞答答的低头,“您看可以吗?” 喝茶的秦策安顿了顿,随即颔首,“可以。” 她穿着他的旧衣裳,腰身纤细,将身前衬得越发鼓起,肤白的面庞显得俊俏脆弱,看着很好欺负。 是个漂亮小公子。 秦策安敛眸,把杯里的茶喝完,道:“先喝口茶,等会出门。” 云柔点头,欢快的等着天黑。 暮色降临,灯火点点。 天一黑,云柔就跟着秦策安出门,径直朝百花楼去。 这个时辰,正是百花楼开门的时辰,云柔问他:“咱们从后门进吗?” 秦策安直视前方,没看她,“自然是从大门进,咱们今日是贵客。” 云柔哦了声,暗想什么贵客,别被赶出来就好了。也不知她穿成这样,会不会被认出来? 她低头扯扯衣服,有些不放心。 一到晚上,百花楼的门口和二楼便有姑娘挥着手帕揽客,眼花缭乱,热闹非凡,脂粉味飘得半条街都闻得着。 她和秦策安一靠近,就被围着,秦策安冷脸抬手,拒绝她们,把她解救了。 进去后,楼里的管事迎上来,但是不见花妈妈,云柔跟在他身边看着,低头一言不发,怕被看出来。 “拿去,别烦本公子。”秦策安出手就是一锭银子,直接把她们的嘴堵上。 顺便把麻烦解决,他们好方便行事。 人一走,云柔便昂起脑袋,看他,“现在去找兰玲。” 男人神态慵懒,站在人群中身姿卓越,他不慌不忙的看向台上,唇边含笑,“不急。” 云柔顺着他的目光看,便见台上的姐妹穿着清凉的舞衣,身姿曼妙的扭着腰肢,极尽诱惑。 她收回眼,心里不是滋味,原来男人都是一样的。 “好看吗?”她忍不住问。 “不错。” 简洁的两个字,透露他此时的心情,愉悦舒畅。 秦策安眼底的兴趣渐浓,透着些许玩味,他真觉得舞衣不错,够薄,够艳,很是不错。 他侧头,来回在她身上扫视,“你穿过吗?那件舞衣。” 云柔一怔,原来他是觉得舞衣不错,是她会错意了。 “没,没有。”她心虚的看向一旁,其实她穿过,不止一次,是花妈妈逼着她学舞时穿过。 眼下秦策安忽然问她,云柔没思考就否认,她是不会说的,都过去了。 秦策安闻着她身上的幽香,觉得没穿过也好,他可以帮她准备。 “走,去找你姐妹。”提到兰玲,秦策安皱眉,若不是因为她,他是绝不会多管闲事。 “我带你去。” 兰玲说今晚王大人会来,不知这会他来了没有,最好没到,他们还有机会。 云柔带着秦策安上楼,朝兰玲的房间去,拐了一个弯,越走越安静,离兰玲的房间也越近。 她走在前面,又过一个拐角,正好看见花妈妈拉着兰玲出来,云柔停下脚步,欢喜瞅着她们,此时,兰玲也看见她,苦恼的面庞瞬间绽放笑颜,眼中有了希望。 可云柔还没靠近,花妈妈便冲着另一楼梯上来的人招手,笑容谄媚,“哎呀,王大人,您可来了。” 云柔跟着朝那边看,确实是肥头大耳的王大人,他身边还跟着一位身姿俊逸的年轻男人,长相俊朗,她从未见过。 云柔怔了怔,又听王大人道:“这不是来了嘛,银子准备好了。” 听到银子,云柔回过神来,扯着秦策安就要上前,心急如焚,谁知这会秦策安却不动了。 他拉住云柔,面色阴沉,“等会。” 云柔不解,回头看他,就见一向用笑容伪装的男人此刻面色严肃,压着眉骨,眸光凌厉,“先走。” “什么?”云柔更加不解,人都来了,怎么又要走了? 她不肯,硬要过去,秦策安来不及解释,一把搂过她的腰,把人强行带走。 云柔惊呼,离开前看见了兰玲微张的唇,和失望的眼,最后,眼中有了恨意。 云柔咯噔一下,知道兰玲误会了。 * 外边人声鼎沸,她的呐喊和不满夹杂在人群中,弱小又无奈。 秦策安搂住她走了老远,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才松开手。对于她的不满,秦策安并不在意,他脑中都是方才看见的人,跟在王大人身边的男人,他怎么来了? 为何而来? 秦策安靠在墙上,闭眼沉思,悠然,他的衣袖轻晃,随后娇软的嗓音响起,“为什么要走?您不是答应我了要帮忙的吗?” 男人睁眼,低头看她的手,冷笑道:“说不准她不想你帮忙了。” “不可能。”云柔不信,兰玲刚才的表情,分明是希望的。 秦策安不能说实话,便找个借口安慰,“不着急,在这里等等。” “等会进去吗?” “嗯。” 先拖着,等人少了,他要进去找人叙旧。 云柔信了他的话,靠在他身侧,静静等待。 吵闹逐渐平息,街市宁静,灯火零星,已没有人。 云柔瞅着时辰差不多,便推推他的胳膊,提醒他,“街上没人了,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秦策安没说话,反倒是从胸腔闷闷的嗯了声,云柔一听声音觉得不对,便侧过来查看。 “怎么了?” 云柔慌张,不会是犯病了吧,“哪不舒服?” 秦策安用力抓着胸口的衣服,疼痛难忍,“胸口疼。” 真犯病了。 他的脸白了几分,眼睛却红了。每次犯病,他的眼睛好像都是红的,瞧着可怕。 云柔赶忙扶他,“奴婢扶你回去。” 秦策安不壮,可到底是男人,她扶着很艰难,使足了劲也扶不动他,表情都在用力。 “你倒是走啊。” 秦策安抬头,红着眼眶,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他扯唇笑,在云柔脖颈与身前打量。 她身上真好闻,淡香萦绕,疼痛减轻,可是还不够,他想要更多。 秦策安记得,绵软的那处香气是最浓郁的,也是最令人舒适的,他想要。 这般想着,男人便也这般行动,他搂住云柔的腰,一个转身,就把她桎梏在墙壁和自己中间,逃脱不开。 随后他一撩衣摆,倾身靠近。 黑影笼罩,远远看去,只见男人一个身影,而娇小的人,则锁在他怀里。 云柔大惊失色,因他的举动瞬间慌张,她手脚并用,使劲挣扎,奈何秦策安看着病弱,实则充满力量感,不动如山。 “你做什么?” 秦策安不说话,头低下张开唇,缓缓靠近,他深吸下,胸口荡漾,急不可耐。 他的腿从中间抵在墙上,如此,她更显无力。 云柔哭喊求饶,细软的嗓音压在喉咙里,全是无力的反抗。 “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呜呜…我不想做妾。” “求你…” 男人依旧没抬头,“阿柔,我疼,这样我就不疼了。” 他骗人,他就是故意,云柔不信。 秦策安疼痛又躁动,恶劣的情绪在蔓延,一碰触她,他就有点控制不住了,不想离开香糯的雪团。 真的又香又软,他好喜欢。 云柔泪眼婆娑,哭的可怜兮兮,求饶都没力气。 她感觉到热意和潮湿,还有男人大口的呼吸,近在咫尺。 羞耻的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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