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面馆离开后,骆柚夕带着苏南去饼干厂。 骆柚夕是个路痴,但又不完全是,有的地方同一条路走过十次,她都不一定记得住路线,但是有的地方她只去过一次就能记住路线。 比如现在要去的饼干厂,就属于后者。 骆柚夕认路,靠的不是道路的名字,而是路上的各种有特色的店铺名字,其中尤其是卖吃的店铺,她记得最牢固。 两人走了将近十分钟,终于到达饼干厂。饼干厂的面积不是很大,由三个平房组成,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作坊,左边有一小块空地,几只鸡散养在里面。 “这就是你说的饼干厂?”苏南目露怀疑,即使没有进过厂,但是她好歹在电视里看过。 眼前这样的,确定不是走到了某个当地人的家里? “确实在这里。”骆柚夕上前,敲完门以后,转头对苏南道,“不过前面是自己住的,厂房在后面。” 没过多久,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骆柚夕又敲了几下,向里面的人证明自己的身份,“李叔,我是小骆。” “是小骆啊。”被称作李叔的人回应道,“等等啊,我马上开门。” “好嘞。”骆柚夕应了一声,接着继续给苏南介绍,“李叔是饼干厂的老板,厂里面的人不多,全都是镇上或者村里的本地人。” 门打开后,骆柚夕扬起笑脸,“好久不见啊,李叔。” “这是我朋友,叫小苏就行。”她将这次来的目的讲清楚,“我们今天来是想再多买点饼干回去。” “哎呦,那你要多少啊,多了可没有。”李叔为难道,“上次你要的已经是我们产量的三分之二了。” 饼干厂里的饼干很好吃,但之所以不能销售到很多地方的原因一个是纯手工制作,一个是便宜的价格压缩了利润空间。 而饼干厂之所以在机器如此发达的今天依然坚持纯手工制作,是因为饼干厂所在的村落拥有一项自千年以前就流传下来的习俗。 换句话说这饼干原来是用于村落祭祀的,祭祀过后的饼干再分给村里的每户人吃,意味着将福气就到自己家。 一直到现在,饼干的最初的祭祀用途已经淡化,但吃饼干纳福气的意义没有更改过,甚至还有了商化的苗头,尽管商化的辐射范围仍然以本小镇及乡村为主。 “李叔,你就不想扩大产量,让很多人知道这个饼干吗?”骆柚夕好奇道。 李叔闻言笑了笑,“你也看过我这里的情况。” “我这饼干要做的好吃,就要纯手工制作。”他接着道,“但现在会做的,只有老一辈的人。” “这个饼干看起来简简单单,但实际制作的麻烦程度不可小觑。”李叔拿了两块刚做好的,分给骆柚夕和苏南,“现在的年轻人享受了机器和科技带来的便利,哪里还有耐心做这个。” “也有年轻人会有耐心做这个的。”骆柚夕吃着饼干,刚做出来的永远是最好吃的,她分享道,“现在很多做美食的短视频博主都喜欢复刻一些传统工艺的食物。” “我觉得,往往那种喜欢美食到极致的人都很愿意付出时间和精力来做美食。” 李叔摇了摇头,“他们可以做一次两次,却不能一直做下去。” 骆柚夕有些不是滋味,她能感受到李叔对这项传统制作手艺的认真态度,却又不能完全赞同李叔对现代科技的拒绝态度。 “李叔,可以再带我们到处看一看吗?”骆柚夕打起精神,她拉着苏南,“我朋友第一次来,给她也介绍介绍呗,我也想在听你讲一遍以前的老故事。” “只要你不嫌听得耳朵长茧子就好。”李叔玩笑道,显然是乐意将饼干背后的故事讲给年轻人听。 “当然不嫌弃。”骆柚夕十分捧场,“想听着呢。” 随后,李叔带着两人转了起来,厂房里有六个人,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手上的动作肉眼可见的迟钝,完成的每一步却相当精细。 里面的人每一个都认识骆柚夕,见她走近时,都笑着给她打了招呼。 有个老奶奶,骆柚夕打了声招呼,她笑了笑,只说了句,“小骆来了啊。” 骆柚夕又问候了下她的身体,结果对方只是慈祥地笑着,不作任何应答。 “徐奶奶的耳背又严重了。”李叔解释道,然后用特别大的音量给徐奶奶重复了一遍刚才骆柚夕的话。 徐奶奶听到后,才终于给出了回应。 眼看到中午,李叔邀请骆柚夕两人留下来吃午饭,“中午就在这吃,我给你们杀只鸡。” “不用不用不用。”骆柚夕冷拒绝三连,想到刚才在门外的鸡,特别不好意思,才打个照面就要吃了人家,这多不好。 好说歹说把李叔杀鸡的念头打消掉,结果李叔又要张罗着去镇上再买两个菜加餐。 骆柚夕盛情难却,中午和苏南在李叔家蹭了个饭。 下午走之前,她和李叔商量道:“是这样的,李叔,我觉得这个饼干真的可以做成个品牌,以后知名度打开,对咱村里的传统习俗也有宣传作用,万一以后国家注意到了,说不定就把这当成非物质文化遗产来保护了。” “到时候全国到处都有人慕名而来,里面随便选都能选到能学这门手艺的。”骆柚夕继续道,“别管他们耐心能持续多久,至少把这门手艺保住了。”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大不了我以后来学,我来继承你这门手艺。”为了让这门手艺能够继续流传,骆柚夕夸下海口。 李叔看了她一眼,“这是你说的,正好我无儿无女,只要你认我做个干爸,我就把这门手艺传给你。” “……”骆柚夕提醒道,“不是,李叔,我的意思是如果没有人学的话。” “我记得你说的是不放心别人。”李叔哈哈大笑,“别人我还真不放心,我就看你面善。” “这个,那我要是认干爸的话,可能得先经过我父母同意。”骆柚夕心里没底,但是也不完全排斥。 李叔人不错,她和李叔还挺有缘分,而李叔无儿无女,又挺可怜。 “你给我你家人电话,我给他们打个电话,等再挑个日子,我上门和他们商量去。”李叔道,“要是你爸妈都同意了,你可就得改口了。” 从饼干厂里出来,骆柚夕都还是懵的,怎么来一趟,自己眼瞅着又要多一个爹了? 算了,还是把手里的东西带回去,把学校能量补给包的计划给做了。 苏南把骆柚夕的名字报给学校,成为了备选的一个。 校方统一给所有备选的人发送了信息,三天后所有备选都要带上能量补给包的样品。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准备的充分,骆柚夕还打算做个答辩的PPT。 晚上十点,干净整洁的书桌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在这之外,全是骆柚夕参考的备选食品。 她拿起一块面包和一盒牛奶,这是最简单的搭配,但是也最没有新意,老师们或许没有意见,但学生一定不会喜欢,如果其他人都这么准备,那自己将没有任何胜算。 思索间,手机响了两下,听到声音的骆柚夕,皱起的眉头陡然间舒展开。 她勾起唇角,心情愉快地拿起手机。 【楚洲:现在在干嘛?】 楚洲这人,每次发消息的时候,后面总爱跟个表情包,好像单凭文字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的积极和热情。 骆柚夕把表情包存下来,正好自己没有新的表情包。 【骆柚夕:在做PPT,最近接了个学校的食品项目,马上要去竞标了。】 骆柚夕以半玩笑半正经的态度回复到。 过了大概五分钟,楚洲的消息回过来,这次不是文字,也不是语音,而是实实在在的通话请求。 骆柚夕的心紧了一下,口水都忘了要怎么咽。 这也太刺激了吧,自己连语音都没有回复过,直接大跨步成语音通话了吗? 骆柚夕拉开椅子站起来,离书桌上的手机距离远了一点,掩耳盗铃的行为异常明显,好像远离的不是手机,而是对面的人一样。 她深呼了一口气,拿到手机后,又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准备。 “哈哈哈,晚上好呀。”骆柚夕假装自己很从容,实际上早就六神无主,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晚上好。”楚洲的声音听起来个之前的语音没有什么两样,但实时的同频却透露出不一样的意味。 “刚刚你在说做PPT,所以我想你肯定没空发消息。”楚洲道,“但是我很想跟你聊天,所以想着打电话会更方便一点。” “哦。”骆柚夕听到楚洲直白的表达,脸上笑意难以制止。 “你忙你的,偶尔和我说说话就好。”楚洲“贴心”道。 骆柚夕蜷缩在电竞椅上,她抱着双腿,受手机放在书桌上,开了免提。 “你今晚没有出去打篮球吗?”骆柚夕想起白天楚洲告诉过她的,每晚他都要去篮球场打球的事。 “今天篮球馆关了,所以没有去。”楚洲笑了一声,“明天再去。” “哦。”骆柚夕还没从她正在和一个心动的人打电话的冲击中缓过来,即使是刻意被她挑起来的话题,很快又被她终止了。 怎么办?到底要说点什么好呢? 骆柚夕绞尽脑汁,苦恼地在桌上用手指画圈圈。
“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