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你去到了教堂，萨蒙德则是再次去到长老院，他还要参加后续和协会人员供应的问题。 谁让他就是负责这一块的呢。 你走到教堂，所有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葡萄架子上的叶片已经葱郁茂密了。 拉拉辛她们仍然散落在各处玩乐。 你走到教堂前草坪的正中央，盘腿坐下，看着四周茂密的树林，嬉戏的孩子，抬头看到流星街的天空。 今天的扬沙不太厉害，尤其是在树木比较多的教堂这一块儿，往天上看能看到干净如洗的天空。 不一会儿，她们就在你身边围住了。 拉拉辛和费娜一左一右趴在你腿上，你把手搭在她们的背上，那多坐在你脚边，面对着你。 “维维德仰着头干什么？”拉拉辛好奇地问。 她翻过身变成仰躺在你腿上的姿势，伸出手握出望远镜的形状，也开始对着天上看。 费娜扯了她的头发一下，因为她翻身的时候头发甩到费娜脸上了。 你把拉拉辛的黑色长发别到一边。 “我在看天。”你回答道。 “天？天有什么好看的？”费娜也仰头去看天。 “你们不觉得今天的天空格外好看吗，又干净又开阔明亮。”你回答说。 “唔……”拉拉辛和费娜都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天。 “没觉得，我觉得这天和以前的没有什么区别。”费娜半晌憋出了一句话。 “这次我同意。”拉拉辛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是因为维维德今天心情很好吗，才会觉得天都变好看了。” 那多把视线从天上收回来，对你露出明朗的笑容。 你愣了一下，仔细想想，你今天好像真的还挺开心的，昨天晚上那种快乐的感觉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消散。 “啊，说不定那多你说得对，我今天的确觉得很高兴。”你微笑道。 “是发生什么好事吗？”费娜问。 “维维德要和萨蒙德大人结婚了吗？”拉拉辛一派天真，语不惊人死不休。 “欸？维维德要结婚了！”那多惊奇地瞪大眼睛。 你呛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驳，突然摩拉古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也坐在你脚边。 “恭喜你，萨蒙德大人是个好人。”他不知道怎么听到了你们说话，现在也加入了谈话。 “不是！”你恼羞成怒，“不是结婚，还有萨蒙德是我的哥哥，哥哥不可能和妹妹结婚！” “哦。”三脸冷漠。 那多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你：“既然这样，那维维德以后和我结婚吧……”、 那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拉拉辛一拳头锤进了地里。 拉拉辛一脸冷漠，继续趴回你腿上。 那多挣扎着起来，吐出嘴里的草叶，蔫蔫地不说话了。 你嘴角抽抽，其实你和这群孩子相处了很久才看清楚他们的性格。 刚开始你一直以为费娜和拉拉辛之中，会是拉拉辛更娇弱一点，毕竟拉拉辛的外表确实是个很柔软甜美的样子。 但是后来你才发现外表看起来更大姐大的费娜才是真正娇软的那个，拉拉辛简直是个钢铁小炮弹。 你帮那多揉了揉后脑勺表示怜悯。 “大家有想过读书吗？”你问她们。 “读书？读书是做什么？”费娜疑惑地问。 拉拉辛趴在你腿上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似乎对这个问题没有兴趣。 “嗯，我想读书。”摩拉古沉静地说。 “如果可以我也想读书。”那多轻轻地说，“我有在书上看到过，读书的话要去学校，会有同学和老师，大家坐在一个房间里，下课了就一起玩……” 你看着大家各色的神情，费娜疑惑，拉拉辛冷漠，摩拉古平静，那多向往。 “读书就像那多说的那样，不过最重要的是学习知识。”你继续说，“学习了知识就可以认识世界，长大了还可以从事相关的工作，赚到更多的钱……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或许还可以遇到喜欢的人，然后和他/她结婚……”你摸着那多的脑袋笑着说，“那时候你就不会想着和我结婚了。” 那多的脸红了，他没有说话。 “但是流星街没有学校读书。”摩拉古冷静地说。 你把眼睛转向他，平和地看着他。 “很快就有了……”你轻轻地说。 摩拉古瞬间瞪大了眼睛，拉拉辛、费娜和那多脸上也露出惊愕的神情。 “嘘——”你伸出食指，做出噤声的动作。 “真的吗？”摩拉古凑近你，压低声音急切地问，眼里闪闪发光。 你点点头，他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更亮了。 但是很快，那双发光的眼睛就被阴霾重新笼罩，变得冷淡又黯然了。 “但是学习了又怎么样呢，我们最后还是要去工厂工作，没有办法去看外面的世界，没办法做喜欢的事，等到三四十岁就死掉……” “能出去的，有机会出去的，会有那样的希望的。”你按住摩拉古的脑袋，“不要放弃，有希望的，大人们可都是在很努力的……” 摩拉古愣愣地看着你，你对他露出坚定的微笑。 “……真的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真的。”你笑着回答。 摩拉古不再说话了，他摩擦着自己的手掌，好像陷入了某种恍惚的沉思之中。 看到摩拉古的样子，你不再跟他说话了，把注意力转到其他人身上。 “拉拉辛呢，怎么一直不说话？”你摸摸拉拉辛放在你腿上的小脑袋。 拉拉辛沉默了一会儿，冷淡地说：“有学校也没用，妈妈不会同意的。” 你注意费娜脸上罕见地闪过了一丝难过和别扭，她紧张地扭了扭手。 “怎么了，费娜？”你有些疑惑地问。 “……拉拉辛的妈妈……她……”费娜犹犹豫豫地，“她……不太好……” 你继续问，她却什么也不说了。 现场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我也是。”那多突然打破了沉默，他眉目沮丧，“我想读书，但是妈妈她肯定不同意，爸爸也是……” “没关系。”你揉了那多的黑色小脑袋。 “只要那多想要读书，就可以读书，我来出你的学费。” “但是……但是……”那多扭着手指，红着脸，很是难为情。 “没关系，因为我喜欢那多。”你温和地说，“等那多长大了就知道了，能得到别人的喜欢也是一件真正的本事……” 那多还是很纠结，你狠狠按住他的脑袋晃了晃。 “就这么说定了，你去读书。”你斩钉截铁，“要相信我这个大人啊，我可是你们未来的校长……” 那多最后终于答应了。 一时间又没有人说话了，你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拉拉辛的长发。 过了一会儿，费娜突然站起身提起那多，说她有些事情要和那多说，把人拉走了。 紧接着摩拉古也向你告别了，他说他想去看没看完的书。 于是原地只剩下你和拉拉辛两个人了。 她还是一脸漠然地趴在你腿上，把侧面的脸颊压在你大腿上。 “拉拉辛的妈妈是个怎样的人？”你轻轻地问。 “没什么不好的，她给我饭吃，还有衣服穿……”拉拉辛声音低沉。 “是吗……”你抬头望天，“我也很想见我的妈妈……” “维维德的妈妈是什么样的？”拉拉辛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情绪。 “……我不记得了……”你声音低落，“我只梦到过一次，而且很模糊，什么都记不清了……” “我只是觉得梦里的那个人好像是我的妈妈……或许一切都是我幻想出来的也不一定呢。” “那她对你好吗？”拉拉辛继续问，她把脸转过来对着你，蓝色的眼睛一瞬不顺地盯着你。 “很好很好……”你低下头看进女孩儿的眼底，“好到我永远忘不了，永远不愿意忘，即使永远也见不到了，即使那只是假的幻想……” 你们注视着彼此，良久，良久。 拉拉辛再次把脸埋进了你腿间。 她的声音闷闷地响起：“妈妈她想让我再长大一点就去卖……” 你抚摸她脊背手微微顿了一下。 “妈妈自己就是这么养活我的，她说当时挑我抚养也是因为我长得漂亮，还说有几个叔叔很喜欢我……” 你一时说不出话。 “我不怪妈妈……我不怪她。”拉拉辛继续说，“我知道她只是想让我过的更好，她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爸爸死掉之后好几年就是这样才养活我们的……” “她收养了我，她本来可以不收养我的，我不怪她……真的……” 拉拉辛喃喃自语。 “……拉拉辛自己想读书吗？”你沉默了很久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女孩儿不肯回答你，你等了很久，她都不回答你。 “好吧，那就这样吧，你去上学。”你声音平静，“就这么决定了，我来负责好了。” 女孩儿把脸埋得更深了，半晌，你听到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会花掉维维德很多钱吗？” 你的心骤然柔软起来，不由地把声音放轻。 你俯下身子，轻轻环住女孩儿的身子，温柔地说： “不会的……维维德有很多……” “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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