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陆小凤卖力的在百花楼的后院里挖了一个足有三尺深的坑,接着就把锈剑埋了进去,然后又把浮土压平,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满意地拍手笑道:“我看你今晚怎么出来。” 当夜,陆小凤埋伏在花满楼的房间里,待吹熄了烛火后,便趴在门后戒备了起来,花满楼在黑暗中听到了陆小凤的动作,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的好友现在是如何一副不顾形象的模样,光是想着,便觉得有些好笑。 二人在房中等了足足有大半夜,陆小凤困得哈欠连天,终于选择了放弃,他站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肩背,跟花满楼道了一声晚安就想开门去睡觉,可谁知他才刚把门推开,就听见“啪嗒”一声,他下午才亲手埋好的锈剑随着开门的动作倒在了他的脚边上。 他看着从窗缝里透出来的莹莹月光映照在这把破烂不堪的锈剑上,恰在此时竟一阵夜风吹过他的后脖颈,此情此景,纵使胆大如陆小凤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听到动静的花满楼也走了过来,他蹲下身将倒在地上的锈剑拾起,转身将之放在了桌子上,陆小凤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眼睛就没离开过锈剑。 “陆小凤,如何,你说这剑是不是奇物?这又算不算得上一件奇事?” “算,太算了!这世间难道真有轻功如此高绝之人,我们俩联手都听不见一丝动静。啧,我不信邪,明天得把司空摘星那只猴子也叫过来听听看——哎,这剑刚刚怎么好像变亮了?” 陆小凤稀奇地凑近去观察锈剑,他敢发誓他刚刚没看错,这把锈剑刚才就是发了一下光。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初七正瘫在这把剑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累得仿佛浑身散了架似的。 不过她也确实累坏了,刚刚才一个人努力从地底下把自己刨土刨出来。现在,初七看着陆小凤那张凑到自己眼前的那张大脸,简直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就变回人样给他一记老拳。 刨自己的坟简直比之前被福伯扔掉后再开启夜半马拉松还要累人! 没错,这把锈剑就是初七。 当初在降临到这个世界后,她没有多想,按照国际惯例就先把自带的能量全用来做主衣了,虽然她事前已经知道这次的这件主衣技能需要升级才能完全解锁,但她也确实没想到第一阶段会这么坑! 说好的自由变化形态呢?屁嘞!初级阶段一天只能变一次,而且变成人形的时间还被限制在了必须是晚上!不仅如此,她变化出的剑身也相当磕碜,到处都是磕碰出来的钝口和充满了时间痕迹的锈斑,连带着她的人形也只能穿得破破烂烂的,宛如一个逃荒出来的难民。 虽然她在做主衣的时候真的很努力在构建了,但奈何规则就是这样,她被限制了发挥,只能等升级后才能重新构建。 于是,初七就这样变成了一把扔在地上都没人要的破剑,只有在晚上才能自由行动。她很清楚这个世界的主角团里最好找到的就是花满楼,他一般就固定待在自己的小楼里,而她此次降临的位置也正好就在江南,因此,初七坚强地在每个夜晚都就着月光深一脚浅一脚地赶路,一路上还留下了好几个“林中的红衣女妖”的传闻,终于在努力了一个月后,成功抵达了百花楼。 那一刻,她简直喜极而泣,天知道经历了一个多月的风餐露宿后,她看起来更像逃难的了。于是当晚,初七麻利地屏蔽了楼中人的感知,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找准气运最浓厚的那一间房,吧唧一下把自己变回了剑,然后就地碰瓷。 之后就是她和福伯的斗智斗勇,今天溜门撬锁,明天翻箱倒柜,后天又是深夜马拉松!好不容易才让花满楼松口不再把她扔掉,可谁知道今天居然来了个陆小凤。 半夜三更从地里往外爬也就算了,完了辛辛苦苦爬出来了之后还要再把坑填平,谁能懂初七的苦啊!放在以前,初七也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讨厌起主角的一天。做完这一切后,初七几乎累瘫,可是她还得提着裙摆继续再爬到楼上,那一刻,初七身上散发出了浓浓的怨念,是深重到恐怕真鬼在此时见到她也会被吓哭的程度。 而当初七听到陆小凤还不消停,还打算让司空摘星也来掺一脚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咬牙切齿地给这只喋喋不休的小鸡送上去了一连串经典国骂,而随着她的心绪起伏,锈剑表面也闪烁起了荧光点点,让陆小凤确认了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 “阿嚏!” 陆小凤正和花满楼连比划带描述地说起锈剑发光的模样,紧接着就开始连着打喷嚏。 “怎么回事,今天晚上这么冷吗?” 花满楼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桌面,然后起身将窗户关上了:“旧剑有灵,说不定,是它在骂你。” “一把剑也会骂人?还有没有天理了!” “容我提醒,这把剑还会走路呢。你最好别再当着它的面说它的坏话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得好好跟它培养一下感情,我现在就带它出去,看看剑会不会喝酒!” 陆小凤说罢就抄起锈剑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花满楼心知好友是忧心这妖异之物会伤到他,是故才找了借口带走,他感念陆小凤的体贴,因此并未拒绝。 回到房间后,陆小凤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拿出了一坛酒,然后拿起锈剑就把它扔进了酒坛里,做完这一切,他还饶有兴致地蹲下来盯着泡酒的锈剑看了一会儿,发现酒水似乎并没有变化后,他在心里一松的同时又顿感大失所望,立刻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而被泡在酒里的初七:陆小凤我噗噜噗噜你噗噜噗噜大爷的噗噜噗噜…… 翌日早晨,陆小凤是被楼下传来的喧闹声给吵醒的,他揉了揉因为熬夜而隐隐作痛的额角,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就下了楼。 “七少爷,就是这样,所以老爷请您赶快回去商量一下这事该怎么办。” 楼下,福伯正领着一个家仆模样的年轻人在对着花满楼说些什么,而之前才被陆小凤麻溜儿逃开的金铃公主和她的那个少年将军此刻也在百花楼中,他们正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看上去面色十分凝重。 “花满楼,发生什么事了,花老爷怎么突然就要你回去?” 花满楼听见陆小凤过来,便也不瞒他,将事情和盘托出:“我五哥被人扣在关外了。” “谁这么大的胆子,连花家五爷都敢随意扣留?” “是金瞳国的新王,金钟。而且不仅是咱们家五少爷,整个商队里凡是有名有姓的家里都被派了信过来,要咱们出钱去赎人呢。” 闻听此言,陆小凤猛然转头看向金铃公主二人,其目光之锐利迫使守卫的察拉加如下意识就抽出了随身佩刀站到了金铃公主的身前戒备。 金铃公主亦怔愣了一瞬,等反应过来后忙把察拉加如抽刀的手按了下去,她看向陆小凤和花满楼,面色十分认真地说道:“我可以发誓我们不清楚其中的的事情,自从逃出来之后,我们就已经很久没收到故国的消息了。今日前来,也只是打听到了此地主人是陆公子你的好友,这才打算过来碰碰运气,并非是有意设局,请你呀一定要相信我们!” 见金铃公主言辞恳切,陆小凤面上便放松了一些,而一旁的花满楼在听完这段话后亦是对陆小凤认同道:“陆小凤,这两位应当确实没有坏心思,福伯告诉我他们凌晨时分便已经规矩地等在门外,还是待我下楼允准了之后才进门的,他们十分恪守礼节。” 这一番话下来,陆小凤只好无奈地挠了挠头发,随后向金铃公主伸出手:“把钥匙拿来吧,既然麻烦甩不掉,我也只能主动出击了。” 花满楼亦是吩咐道:“福伯,去把小楼收拾一下,我这就准备回去。”转过头,他又对陆小凤说道:“看来,我这次恐怕要和你一起被卷进这场麻烦里了。” 陆小凤则是装模作样地叹着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你这么英俊的公子哥儿一起出行,我真怕到时候西域的姑娘们会看不见我了。” 有他这一番作怪的表现,花满楼心里对于五哥的担忧也消散了些许,他轻笑道:“天底下怎么会有姑娘不喜欢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呢。” 福伯的动作很快,不过片刻就已经打点好一切,临出发前,金铃公主先向他们提出了辞行,她准备先行一步回到大漠里,宫变发生之时,有一支边军尚未归都,至今仍在外观望,而据她所言,她自小便被先王当作王储培养,一直都颇受朝野爱戴,此番金钟王子的倒行逆施之举虽然让她一时折了手脚,但她有自信能重新争取到支持。 “陆公子,金瞳宝珠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件死物上,如果实在找不到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尽力即可。眼下有你愿意帮忙寻找宝珠,我便也可以安心回去,放开手脚把我的东西抢回来!” 日头高升,金芒灿烂,异域的王女眼中闪着狠戾的凶光,宛如一头正待捕猎的母狼。 三天之后,花家迅速集结了一支新的商队,打着交赎金的旗号,再次进入了大漠。 陆小凤亦在其中。 只是当他钻入马车后,便发觉消失了三日的锈剑竟不知何时又跟了过来,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原本属于他的座位上。 “不是吧,这么远还要跟着,这把剑也太粘人了吧。花满楼,你完了,你被妖怪缠上了。” “在下深感荣幸,那就请陆公子与这位妖怪也好好相处吧。” 于是小心眼的陆小凤一屁股就坐在了锈剑身上。 锈·连着跑了三天长途急行军·初七·剑:陆小鸡你给我等着!你今天晚上睡觉最好睁一只眼睛,否则我一定鲨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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