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大人暗暗松了一口气,抬手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染上几分笑意:“我知道。” 她看向他时总是那么灿烂,心事几乎就要从那双眼睛里满溢出来,让人根本无法忽略。 才没有那么明显呢。被揭穿的人从他怀里探出头,语气还有些愤愤不平,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好好好,不明显,你藏得特别好,是我太明显了。诸葛亮不愿这好好的气氛被她破坏,把人又按回去,轻声哄道。 刘琼乖乖窝在他怀里,细细想来,军师大人确实是很明显呀,只是她到此时才迟钝地品出这明晃晃的偏爱。 这下可好了,那嘴角不是压不下来了,简直是要扬到天上去了。 她心中欢喜又得意,在军师大人的怀抱中蹭啊蹭,根本安静不下来。 正在发酵中的气氛就这么被她蹭破,诸葛亮无奈,放开这个处在亢奋状态的人。他从衣襟里摸出一个盒子递过去,“别笑了。给,看看这个。” 军师大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笑是她能控制住的吗?刘琼撇撇嘴,将盒子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支梅花玉簪,造型别致做工精细,比荆州最有名的匠人做得还要好上许多。 “好漂亮,”刘琼把玉簪拿在手里细瞧,“这是在哪里买的呀?” “是我选了玉石自己做的,”诸葛亮难得有些赧然,“从前没有做过,费了许多料才勉强有这一个能看的。你,你别嫌弃,以后我给你做更好看的。” “才不是勉强能看呢,是做得特别好看。我很喜欢,”刘琼把簪子放到他手里,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军师帮我戴上。” 得了她的夸赞,诸葛亮也笑起来。不过他从未给女子戴过首饰,小心翼翼地在她头上比划半天,这才笨拙地把簪子插进她发髻里。 “怎样,好看吗?” “好看,”诸葛亮摸摸她的头发,补充道:“我家小祜怎样都好看。” ……军师怎么忽然这么会夸人啊,刘琼又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春光正好,桃花纷飞,身侧的郎君举世无双。刘琼偷笑两声,拉着他的手轻晃了晃。 诸葛亮回应般捏捏她的手指,两人均是掩不住的笑意。 快走回宴席时,诸葛亮将手抽离。她还未来得及失落,又被人抱住,军师大人声音低沉,“回去之后我就上门提亲,你在家乖乖等我。” 好呀,刘琼正欲答应,忽然想到先前与她定过亲的那三个短命的公子,心下一紧,拉住他的衣袖,“我之前……” “我知道,”诸葛亮放开她,“那是他们没福气,本就配不得你。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原来因着她定亲这事儿,许多人表面上说她命贵,非常人可娶;背地里却不知如何议论她克夫,乃不祥之身。 刘琼对此说辞嗤之以鼻。 从前都说她是将星转世,是福星降临。之后不过是死了几个男人,就因为他们和她定过亲,就全赖在她身上了?她什么都没做过,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关着她什么事儿了? 不祥?克夫?依她看,本就是那些个只知享受的公子哥儿配不上自己罢了。所以之后就干脆顺着这说法,再不提定亲,也乐得清闲。 不过军师大人自然是与他们不同的。 “嗯,”刘琼点点头,不知从哪来的勇气,趁着现下没人,踮脚飞快地啄了一下他的脸颊,“我等你。” 他二人这厢才踏回席间,一个人影便冲过来。 赵云被这些娘子们围了半天,终于看见刘琼,拨开人群窜至她身边,“好你个刘平宜,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对付她们,你倒是拉着军师跑了。老实交代,方才干什么去了?” 他这一下直中要害,刘琼慌忙四顾,见并没有引来旁人注意,这才放下心来。 “哎呀,子龙,”刘琼故作伤心状,“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把你留在这儿对付她们?我这可不都是为了你好吗?你不谢我就算了,怎的还不高兴呢。” “军师也未成家,平宜为何把他拉走,怎不为军师着想一番?” “谁说她没有为我着想?”诸葛亮上前一步,“方才她已替我解决这事儿了。” “什么?”赵云十分不解。 先不说军师一直都是孑然一身,要成亲也早该成了,怎么可能这半天时间就忽然定好成亲对象了。 这女郎们都在这儿呢,他跑上面是去和谁相看去了?莫不是这山上面有什么女妖,把军师给迷惑住了? 赵云拉过女妖本人小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军师今日说话好奇怪,我怎么听不懂啊。” “这个嘛,”刘琼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也不用她回答了。军师大人伸手把她拉回来,看着赵云说道:“平宜就是与我相看的人,我们已经互通心意了。啊,对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子龙就能喝上我们的喜酒了。” “什么?!” 军师大人办事很是迅速,这边才互通心迹,第二日便请兄长带礼上门提亲了。 饶是刘琼知道他会来,也不免被吓了一跳。这也太快了吧! 听说江东的诸葛大夫连夜赶来荆州,就是为着替自家弟弟向刘琼提亲。蔡大人朝食都没来得及用,就赶来将军府,给刘琼充当长辈一职。 这位诸葛大夫到来之前,蔡大人正在苦口婆心地劝说刘琼拒绝这门亲事。 “妹妹啊,”蔡大人满脸忧愁,“你可不能被那军师给迷惑了呀。” “他真的没有迷惑我,我保证。”刘琼再三向表兄解释她真的是自愿的。 然而蔡大人根本不听,他顽固地认为自家妹妹必是被蛊惑了,“那军师一定是为了拿捏住你,确保你不会想着夺回州牧的位子,才想出这么个主意的。” “表兄,你误会了,”刘琼十分无奈,“他怎么就不能是真心爱慕我,才来提亲的呢?” “我可是不信的,”蔡大人摇摇头,“妹妹你不懂,娶妻娶贤那什么意思?不就是娶来位夫人照看府里,男人自己好一身轻松地在外做事?你说说,这你办得到吗?你难道就愿意为了他放下兵权,回内宅里执掌中馈,洗手作羹汤吗?” 她一个女子,能坐到今日这地位并不容易。他这做兄长的自然不忍看她昏了头,为着一个男人放弃这一切。 “兄长,你真的想多了,”她上前拉住表兄的衣袖晃了晃,声音也放软,“我何时说要为了他困守内宅的?他也保证了,成亲之后并不会干预我,我仍旧是想怎样就怎样。况且你还不知道我呀?我这人哪是这么容易被拘束着的。” “唉,”蔡大人重重叹口气,虽然心里仍旧是不支持,却也不再说些什么。毕竟他并没有资格替刘琼决定,只能尽力劝上一劝,“你这脑子怎么和他斗?罢,罢,日后若是后悔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军师真的不是他想的那样啊,刘琼想要反驳。然而此时侍从报知诸葛瑾已到府门外,只好先前去迎接。 反正之后表兄就会明白,他今日完全是杞人忧天好吗。 “刘将军,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诸葛瑾边指挥着人把大大小小的箱子搬下去,边笑着与她搭话:“略备薄礼,将军不要嫌弃才是啊。” ……诸葛大夫真是谦虚了,这么多东西也叫“薄礼”啊? 她还未来得及搭话,身旁站着的表兄先开了口:“嗯,要娶我家妹妹,这礼也只能算是勉强过关吧。” 这话说的,刘琼默默拉了一下表兄的衣袖,示意他注意态度。蔡大人轻哼一声,觉得自己并不算过分。 诸葛瑾听了仍是好脾气地笑着:“蔡大人说的是。家中本还备了许多的,只是瑾此次前来实在匆忙,一时间未能寻得多少船只,只好先带来这些。蔡大人放心,之后一定给刘将军补上。” 谁能想到他昨日收到二弟的信,说什么明天是黄道吉日,错过了就要再等上一月有余,要他明日就来刘府提亲。 幸好这礼是早早就备下了的,否则他怕不是还要连夜把库房翻个底朝天才行。 “这样啊,”先不论那军师是不是真心,这求娶诚意还是不错的。蔡大人面色缓和几分,“那诸葛大夫里面请,咱们好好商议商议。” 诸葛亮与刘琼定亲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许多官员同蔡大人猜测一样,认为这位军师大人心怀叵测,商量后结伴来将军府劝说刘琼。 荆州官员们将诸葛亮比作是和妹喜、妲己一般的祸国妖妃,刘琼就是他们那被美色蛊惑,恨不得不理朝政的夏桀商纣。 他们越说越激动,有几位甚至是老泪纵横,拉着刘琼回忆她父亲刘表当初的峥嵘岁月。劝告她切莫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犯下大错啊。 刘琼被拉着劝了半天,仍是无动于衷。她不过是成个亲罢了,怎么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就跟天要塌了一样。 总之,不管别人是反对还是赞成,他两家根本不受影响,照常商量着成亲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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