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软手指来回翻动着,突然一声马鸣传进耳中,一个年纪不大的小童率先从马车上下来,先放下马凳,随后掀起帘子,一身着长袍,留着胡须的中年男人走下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箱子。 池软关闭页面,跑出去迎接,是县上的大夫来了。 “大夫您来了。”池软小跑着,说道。 大夫脸色不太好的看着池软点点头,水洼村离县里太远,就算二十文钱他也不想在折腾一趟了。 “病人呢?”大夫紧接着说道,虽然他并不知道这破旧的人家为什么能拿二十文来看病,既然收了钱自然得办事。 “在屋里,大夫随我来。”池软伸出手引路,一掀帘子就看到正躺在床上的季知玉。 “软软。”季知玉听见声音,问道。 “哥哥,大夫来了。”池软走进,将季知玉的手拿出来,方便大夫诊脉。 先生熟练的搭在腕上,把起脉来,片刻后,出声说道:“脉搏太弱,身体亏损的太大了 。” 池软点点头,出了那么多血,肯定是亏损严重啊。 “请问大夫,我的眼睛失明了,可有法子治?”季知玉躺在床上,脸朝着大夫的方向问道。 “失明了?”大夫抬手翻动眼皮,又检查起头部,一般失明的人,皆是因为脑中有淤血所导致,他要确定是不是这种可能。 果然,大夫摸到一块鼓起的头皮,仔细瞧去已经结痂了,又掀开衣服去看后背那条长长的伤口,也已经结痂了。 “我摸到你头上有块伤口,已经结痂,应该是撞击到头部,导致淤血汇集,造成的眼睛失明。”大夫起身拿出药箱中的笔墨,又道:“先吃上几副活血的药看看吧。” 奋笔疾书一会,大夫将药方递给小童,小童看了一眼便对着池软说道:“一副五十三文,姐姐要抓几副?” “多少?”这一张嘴,直接吓得池软一激灵,五十三文,这也太贵了。 “姐姐,五十三文。”小童似乎看出池软的想法,解释道:“这位哥哥气血亏损的比较大,身体虚弱,那伤口愈合的时间就会更长,这方子上的大多是补药。” 众所周知,补药这种东西,从古至今都是贵的。 别的不重要,在池软脑海里盘旋的,是吃补药,愈合的快这一句话。 原书中,只当了二两银子的她根本不能让季知玉多吃几副,可是现在她手中有银子,如果一直吃的话,那算不算加快季知玉恢复记忆?自己也能早一步走完剧情? “买。”池软咬咬牙,想着以后的幸福日子,又道:“先买十副,我哥哥必须要最好的。” 大夫站在一旁,听见池软一口气要了十副,也不由得惊愕,那可是五百零三文啊,水洼村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季知玉抿抿唇,从池软的语气中听出家里似乎并不富裕,心里揣摩着,哥哥必须要最好的这句话,罢了,等眼睛恢复了他一定努力赚钱养她,绝对不让她吃一丝的苦。 池软回道自己的屋子,从柜子里拿出半串钱,再加上三文,心里吐血,这钱还没捂热乎就花费这么多,实在是不禁花。 那小童仔细数了铜板,将钱都装进小布袋子里,这才拿着药方去马车上抓药。 马车里装着数十个由木板打成的小格子,每样药材都放一些就成了移动的药铺了,小童熟练的抓出十副,递给池软,然后扶着大夫驾车离去。 池软看着眼前的十大包药叹了口气,这煎药的时间太熬人了。 池软简单的做了一个支架,支起药罐,平时做饭用的都是大锅,自然不能烧火,又拿来一个盆,将药材放进去清洗一遍,仔细看去,大多都是草药的根茎,她之前的朋友学的中药,她也能认出几个。 手指在药材中翻弄着,一个黑色粒椭圆形的东西出现。 “扑哧~”池软笑出声,想起之前在朋友医馆的日子。 这个叫做夜明砂,虽然名字好听,但这东西却是蝙蝠的粪便,具有活血,明目的作用。 还有这个,名叫大将军,其实却是屎壳郎,说不定随处可见的虫子都是药材呢,那生病的小猫小狗,吃虫子岂不是也能治病啦。 随手拔弄着,来源于专业的习惯,池软发现这些药材的年限长势并不好,根茎盘旋着,上面的螺纹代表着长势,这样的药材药效也是相对较差的。 她知道古代落后,但具体不知道在哪个程度,如今她却明白,相较于书中,差的不止一星半点。 将药材放入锅中,小火慢熬着,池软就坐在小马凳上看着,时不时的添加些柴火,又打开了页面,思考起自己的事业来。 手指上下翻动着,第四十三页时她停住了目光,思索起来。 她没想到这位面面这么高级,竟然还有氮磷钾肥料,那岂不是植物生长的作弊器! 而且不必种子,只需要150个金币就能获得,相较于一种种子,生长周期的时间相比,现在这个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又属于梅雨季,雨水充沛,气候适宜,今还瞧见有人在地里种小白菜和水稻。 想到这,池软心中微动,她从来都是行动派,手指分别在氮磷钾上点上购买,一种肥料150金豆,三种就是450金豆,这样还剩下50金豆。 眨眼间,一小兜肥料出现在眼前,可惜的是,每样只有一捧,不过对于这里也能让植物长得好些。 池软拎起肥料放在一边,此时锅里的药材熬的也快差不多了,一手拿着帕子将汤汁倒到碗中,拿到季知玉面前,这药,还要熬上两次呢 。 季知玉捧着发烫的药碗轻轻吹着,散发的热气扑在他的脸上,使得眉毛拧在一起,恨不得打成结。 没人知道,太子不喜欢苦味。 可这汤药,却是极苦的。 大抵是在皇宫中需要压抑着性子,如今失忆了,倒没那些烦心事,脸上得表情也多了起来。 池软看着他,唇角微勾,转身出了屋子,心里的算盘劈里啪啦的拨弄着,想着下回给他买些蜜饯,毕竟这药还要吃好久,等他恢复记忆还不得加倍的对她好,只赢不赔的买卖,她最爱了。 不过,她现在有一件事情要做。 不多时,池软就出现在里正家门口,手上还拿着集市上买的猪肉。 按照记忆,自从哥哥在县城的书院读书后,家里就再也没没租过地了,毕竟粮食产量不高,租地还需要交税,算下来,只能勉强维持。 如今她有了肥料,产量自然不是问题。 “里正伯伯。”院子里,里正高高举着斧头劈柴,话音刚落,一块木头精准的在中间处分成两半。 里正回过头,就看见,池软笑着和他打招呼,手里还拿着一提肉。 “哦,是软软啊,来找伯伯什么事啊。”似乎是早上的那档子事还记在心上,里正抿抿嘴说道。 “里正伯伯,哥哥与我说,想租一点地。”池软走进院子里,朝着里正说道。 “租地?与我来屋里吧。”里正放下斧头,转身进屋,作为村里的里正,自然是对家家户户的事都知道一些,这肉的用途自然也是不言而喻,今早看见池阳那小子后背一身血,怕是伤的不轻,这短时间内做不了那些笔墨之事,才来租地的。 进了屋,里正坐在了略显破旧的椅子上,看着池软说道:“租地啊,你家倒是有几年不租了。” 池软站在书桌前,乖巧的点点头应道。 “你哥哥都与你讲了租地的规定了?”里正继续问道。 “讲了。”池软继续点头。 里正看着池软这模样,深吸一口气,又说道:“不知你哥哥打算租几亩?现在的地一年二百文到四百文不等,其中年底还要交三旦的粮,可要想好了。” 若是池父还活着,里正倒是不担心,可如今他们只剩下一伤一小,这地他也不敢让他们种,怕是光钱这一关,就难住她们兄妹二人了,今听婆娘说,县里医馆的大夫还去了家里看病,怕是将家中的积蓄掏光了。 租地,拿什么租? 池软没听出里正隐晦的意思,因为记忆中土地只需两百文就可以买到好地了,如今怎么涨了这么多。 好在她有钱。 池软点点头,对里正说道:“里正伯伯,今天天色黑了,明个您就带我去瞧瞧地吧,这是我今天集市上买的新鲜猪肉,拿给您尝尝。”说完,就将肉放到桌子上。 里正看这么贵的价格都没唬住,心里疑问起来,莫非还真能拿出来?罢了罢了,今早的事先不提,池父的头七还没过他怎能收这东西。 “唉,这是作甚,快拿回去给你哥哥补补。”里正绕到桌前,将肉塞回池软手里说道。 池软执拗不过,便也做罢了天色彻底黑了下来,点点头回家去了。 见着池软出了门,一妇人掀开帘子走进来说道:“你还有没有良心,租地哪需要那么多钱?人家父母双亡,你这是要断了他们的活路啊。” 里正无奈,对于自家婆娘解释道:“我给她们活路,谁给我们活路啊,到时候交不出粮食,还不得摊到咱们的头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若是能交上来,我再将多余的钱退回去便是。” 闻言,妇人也禁了声,逃难时她正值妙龄,却吃尽苦头,也不怪老头子这般,都是穷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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