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笙听了魏武的话剑眉紧蹙,他人未回京皇上就在论功行赏之前将他赐婚给英国公之女,便是在告诉他,无论他立下再大的功,他也只是一个能随时被剥夺兵权,一个能被随意赏赐给别人的男子。 自他接下圣旨的那一刻起,他便要做一个紧守女男大防的贞洁男子,而一向机灵的魏武却在他门外有话不说,要“私下”与他说。 “你有话便在门外说吧。”魏笙并不打算让魏武进门。 魏武听了将军的话,她停了一会儿才道:“忠武将军应该执行完军法了,将军是否前去检视?” 魏笙依旧回绝道:“更深露重,本将军便不去了,你让拾三与梁玉代本将军前去检视吧。” “是,将军。”魏武没想到他进不去将军的门,也没把人叫出来,只能领命离开。 魏武满心恼怒的回到房中,她看着已经躺在床上的梁玉道:“梁玉,将军让你和拾三代将军检视一下忠武将军执行军法的情况。” 梁玉闻到一股轻微的酒味,她起身看向魏武道:“魏武你喝酒了。” 魏武听着梁玉指责的口气,她没好气道:“老娘喝酒怎么了!将军他都没说什么!” 军中规定将士除了犒宴和休假是不允许饮酒的,违反军令者受鞭笞曝刑,魏武这般情况定是没被将军发现。梁玉不知魏武是在哪里遇到的将军,于是她向魏武问道:“将军还说了什么?” 魏武见梁玉没追究她饮酒之事,她往床上一躺说道:“还能说什么,将军说更深露重,让你们代她去。” “是吗。”梁玉低头自语,圣上的做法的确令人心寒,可将军并不是那听天由命之人,可她想不通将军这话的含义。 梁玉看着躺在对面床上的魏武,她晚上如此烦躁,算算日子该是她情动期到了,于是在她即将走出房门时说道:“你情期来了,这两日离将军远些。”虽然将军一直服用玄阴粉,不会被女子情动期影响,但女子情期暴躁易怒,梁玉怕魏武失控惹怒将军。 “用你多嘴,赶紧滚吧!”魏武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着等她半夜潜入将军房中,与将军做成,以后她们都要唯她马首是瞻。 梁玉觉得今日的魏武简直不可理喻,可此时不是与她计较的时候,于是她摇摇头出门,抬眼看到驿站的杂役正从将军房中搬洗澡水出来,她看看来往的杂役并没有发现将军的身影,于是转身朝丙字九号房走去。 梁玉走到丙字九号房门外,还未等她敲门,房门便自里面打开,开门的是魏七。 “玉姐,有何事?”自魏七跟随将军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没人守卫将军,魏七在房中坐立不安,当她听到梁玉的脚步声,便第一时间过来开门。 梁玉看着魏七焦急的样子,她点点头走进门才对拾三道:“拾三,将军说更深露重,让你和我代他去军中检视忠武将军执行军法的情况。” 坐在凳子上的拾三听了梁玉的话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梁玉看着拾三积极的样子,她愣了一下才点头道:“那好。” 梁玉说完又看向魏七对她嘱咐道:“魏七,你关注一下魏武,她情期到了,方才还偷饮了酒,我怕她惹出什么乱子来。” 魏七听梁玉说将军让她俩去军营,连提她也没提,她失落的摆摆手道:“行啦你们赶紧走吧,就你操心多。” 魏七看到梁玉离开,她一个人实在没法在房里坐住,最后干脆出门走到驿站大堂,找了一个既能看到将军房门又能看到魏武房门的地方坐下。 此时已经快要三更,值夜的秦业见魏将军的下属来回走动,最后,一位军娘竟直接坐在大堂里,她连忙揉揉自己的眼睛,提着茶壶走过去道:“大人,小的是值夜的杂役,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小的!”秦业说着已为军娘斟上茶水。 魏七没心思与身边的杂役打交道,她挥挥手道:“茶放这里,你该干嘛干嘛去。” “好嘞,大人您慢用!”秦业被军娘驱赶,她忙不迭应声退下,她巴不得这军娘不使唤她呢! 魏笙听着楼下魏七与驿站杂役的交谈,他包裹斜挎在窗边纵身一跃,便从三楼轻巧的落在地上。落地后他竖耳听了一下,见没人发现他,便快步朝鹿桥驿背靠的山林走去。 梁玉与拾三出了驿站,她见拾三冲忙走在前面,紧追几步才追上人问道:“拾三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拾三听了梁玉的话并没有停下脚步,她一边大步流星的走着,一边向四周望去,直到确定四下无人这才低声与梁玉说道:“将军让我们到鹿桥驿上游二里的河边见他。” 梁玉听得一头雾水,她一把拉住拾三道:“那你这不走反了吗!” 拾三摇摇头然后又拽着梁玉往前走:“现在距子正还有一段时间,将军不是还让我们去军营检视吗?我们不去会令人起疑的。” 梁玉听了拾三的话认同的点头道:“你说的对,那我们赶紧去,以免将军久等。” 两人快步朝军营走着,梁玉这才回味过来,原来将军说的更深露重,是深更、水路、二里的意思,将军果然不是逆来顺受之人! 魏笙顺着泷河一路来到他指定的地点,不过他并没有在这里停留,而是继续向河流上游走去,在走出大概百丈的距离,魏笙才停下来解下身上的包裹,在河边浆洗沐浴时换下来的里衣。 树林中时不时传来鼠类与猫头鹰活动的声音,泷河水流哗哗流淌,浆洗衣裳是魏笙难得的放松时刻,当年他跟随母亲到北关驻守,本是为了照料母亲的起居,谁曾想母亲遭奸细暗害,敌军又乘机攻城。 若不是他与支持魏家的将士拼命抵挡,恐怕在那一战魏家就已经被满门抄斩了。若不是他记忆超群,他恐怕永远也发现不了二姐从京中带来的士兵里,那个与当年杀害他母亲的奸细的相似之人,他顺着那个人也找出了母亲被杀害的真相,原来要母亲性命之人竟是齐帝。 魏笙发现当年母亲被暗杀的真相后,他将这件事告诉了二姐,二姐当时就想杀回京城替母亲报仇,只是还未等二姐回京,她便死在沙场之上。 他谋划一月,在新的守将到达边关之前,带着十人小队乔装改扮,一路潜入大食国国都,取了大食国国主项上人头,替大姐、二姐报了仇也顺利被齐帝召回京城。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让魏家顺利从京城抽身,他再设法替母亲报仇。 “呲啦!”魏笙手中的里衣被他撕烂,他看着手中被他撕烂的里衣,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将仇恨掩藏进心底。 衣裳很快就洗好了,魏笙把拧干的衣裳当成棍棒,在林中舞得虎虎生风,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衣裳被他甩的只剩一点潮湿了,他把衣裳摊开晾在树林中,山风吹着,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干透。 晾好衣裳,魏笙前往与拾三约定的地点,此时拾三和梁玉也正朝他这边走来,只是两人因天黑路艰并没有发现他。 “再走十丈就到了。”拾三夜里视线不佳,她一手搭在梁玉的肩膀上,一边丈量着距离说道。 这杂草丛生的山路对梁玉来说也有些吃力,她刚带着拾三躲过一个坑洼,听了她的话抬头往前面看去,便看到远处的树下隐约站着一个人:“将军,将军好像已经到了,我们快一点!” 拾三听了梁玉的话,她连忙向前看去,可遮天蔽日的树木挡住了光亮,她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不过她还是收回搭在梁玉肩上手,两步就超过了梁玉道:“快点,别让将军等着急了!” “诶!拾三你慢点!”梁玉见拾三闷着头往前冲,眼见她就要被绊倒,她连忙拉住拾三道。 魏笙看着自己的两个部下,心头一热,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你们两个慢些,不用着急。” 拾三听到将军的声音,心中更加激动,脚步不自觉又加快许多,她从小生在边关,母父皆被大食国的人残杀,她十三岁之前都生活在敌人的虐待中,是老将军的到来解救了她,从那一日起她就发誓要效忠老将军效忠魏家。 魏笙看着拾三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他叹息一声让梁玉拉住拾三道:“梁玉你拉住拾三,你们两个都别动。” “哦,好!”也不知今晚是怎么了,一向谦恭有礼的她竟然忘了基本的礼节,梁玉抓住拾三后,才心虚的补充道,“是!将军。” 拾三被梁玉拉着也冷静下来,她极目望去,将军的身影在她眼中渐渐清晰起来,等将军快要走进时,她连忙抱拳下跪道:“将军有令,拾三在所不辞!” 梁玉见拾三突然跪下,她知道拾三这是在向将军表忠心,将军对梁玉有知遇之恩,她自然也是效忠将军的,于是梁玉也跟着拾三一同跪下道:“梁玉承蒙将军厚爱,知遇之恩,梁玉誓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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