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晓微再去赵氏茶馆已是五日之后的事了。她一出现,原本安静得连倒茶水的声音都那么清晰的茶馆,变得十分热闹。 坐在雅间的赵桐听着外头的动静,笑着对聂晓微说:“这次提前几天告知你今日会来,就有很多人早早地来预订座位了。” 聂晓微朝赵桐吐了吐舌头,“我刚靠近茶馆,就听到有人在喊了我名字,一堆人挤在门口,我差点挤不进来。”说着,想起了什么,又气呼呼地道,“在挤进来的时候,我分明听到有人喊我聂丑姑娘,真是不讲礼貌。” 赵桐显然也知道这件事,但意外的是,聂晓微却没有像从前那样伤心难过半天,而是这副只是随口抱怨明显不放在心上的神态。 她笑了笑:“下回,我安排你从后门进来,就不怕被挤了。”赵桐给聂晓微倒了杯茶,“只是不知下回是什么时候了。” 聂晓微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我说过了嘛,也就出去几个月,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 她站了起来,从桌上捻起一根竹枝,冲赵桐摇了摇道:“这次我带了新鲜戏法,赵姐,我保证大家都会傻眼。” “是你这根在茶馆外捡的竹枝吗?” “没错。”聂晓微笑了笑,迈出雅间走向舞台。 “那我可就找目以待了。”赵桐也起身,站到了门口。 聂晓微站到了舞台中央,看了看四周,台下已坐满了,连二楼走廊也站了不少。 她先是向周围看客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今天我带来两个戏法,都是新鲜的,若大家看得开心看得满意,还请多多打赏。” “好啊好啊!”大家听说有新的戏法,兴奋地都站了起来,显然原来的戏法已满足不了他们,此时听闻有新鲜的戏法,自是翘首以待。 聂晓微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她高高地举起手中的竹枝,“我手上这根竹枝是在外头捡的。我呢,请台下你们当中一个人将其折断,然后我将它恢复原样。” 此言一出,台下炸开了锅似的。 “怎么可能?断了的还能恢复吗?” 聂晓微轻笑,随意将竹枝交给离得最近的年轻女子,道:“姑娘,请你来折断它吧。” 被选中的女子兴高采烈,接过竹枝就迫不及待地将竹枝一折,“啪”的一声,竹枝应声而断。 聂晓微从年轻女子取过断成两截的竹枝,走向舞台中央,向大家展示:“大家看见了吧?竹枝已断成了两截,现在我要变戏法了。” 台下看客屏息注视,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恐惊扰到她变戏法。 聂晓微将竹枝断口接触在一起,右手牢牢包裹。她闭上眼,念念有词。 两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聂晓微额头冒汗,眉头紧皱。台下看客见状,面面相觑。这戏法该不会是失败了吧? 突然,聂晓微睁开了双眼,露出一张带有歉意的笑容:“对不起……” 有些好事者一听,急不可耐地倒喝彩。 不料,聂晓微缓缓地捻着竹枝举了起来,笑得好不得意。 当台下看清时,倒喝彩的声音一下子消失,周围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一样。 那竹枝,居然完好如初,哪有断裂的痕迹? 聂晓微哈哈笑了起来:“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 台下仍在震惊中,久久没反应过来。这让聂晓微的笑声无比尴尬。 突然,角落里有掌声响起,聂晓微一看,竟是那两位帮她抓住小偷的薛成和袁思。她十分开心,朝二人用力地挥了挥手。 这道掌声似是让台下如梦初醒,带动出了全场雷动似的掌声。 袁思一边鼓掌,一边和薛成说:“薛大哥,幸好你答应我来看一眼了吧。聂姑娘这可是身怀绝技啊。有什么破的,可以找她帮忙修复修复了。” 薛成挑了挑眉:“应该是用了什么障眼法吧。” 他看了眼她脸上的烧伤疤:“不过,那姑娘也算是很顽强了。” 台上的聂晓微听着全场掌声,内心充满了巨大的成就感。 好久没听到这样热烈的掌声了。 她以前也是在掌声和夸赞中长大的。只是在一场考试中一朝失利,阴影便如影随形,怎么也摆脱不掉。越想认真跨越每道坎,就越发挥失常。如此恶性循环,让她直接想甩手摆烂。 自她来了古代,本以为可以不用面对那些事,还可以施法做自己想做的事,快意人生。谁能想到,那些是她想得太好。她还是那个一紧张就会慌神,要来几遍才能勉强过去的人。 聂晓微也会担心变戏法会遇到不可控的事,于是每次表演出戏法结果时拖延时间,给自己留条后路,同时平日里一有时间就做系统题库,争取抽到的问题是她会的。 可是刚才,她碰到了没做过的题,又紧张答错了几道。好在,自己还是撑下来了。 聂晓微一鼓作气,向站在台下的伙计招招手,附耳语吩咐了几句。伙计听完,匆匆离去。 她对众人说道:“接下来,是新的戏法。我让茶杯漫出缥缈白雾,犹如仙气弥漫一样。” 台下看客经前次竹枝戏法,对她已深信不疑,全场正是情绪高涨时。 不一会儿,伙计端着一盛了半杯清水的茶杯走向舞台,递给了聂晓微。 聂晓微接过,朝他眨眼轻声说了句谢谢。伙计呵呵笑着退下。 聂晓微将茶杯放在木桌上,看着台下满是期待的眼神,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右手虚拢成团,左手二指并拢按住珍珠。闭上眼,心中祈祷这系统出题简单些。 又两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台下看客倒是十分有耐心,等着她惊艳他们。 突然,她睁开了眼睛,手上也有了动作。台下看客更是屏住呼吸,双眼死死地盯住聂晓微,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只见聂晓微张开双手,露出掌心里的东西,有些透明,还微微冒着白气。众人看得不十分明晰,只觉得她掌心里的那东西像是一个绿豆大小的冰珠。 她将掌心里那绿豆大小的冰珠投入了茶杯里。很快,有大量白雾从茶杯口冒出,沿着杯身往外流泄,仿佛是流动的雾瀑。 众人惊叹,都没见过这样乖巧流淌的雾气,于是看向聂晓微的眼神就像她身上也充满了仙气似的。 薛成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袁思瞪着眼情,问薛成:“薛大哥,我们现在去和她攀关系来不来得及?好想知道这是什么原理,那小小的东西是什么?” “虽然我也想知道,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薛成笑了笑,捏了袁思的脸,“戏法看完了,我们该去看一看那日抓的小贼了。” 袁思有些不舍,但还是跟着薛成往外走。 突然,听得有人大声问聂晓微那手中冒出的冰是什么。 聂晓微转了转眼珠,神情俏皮:“这不是普通的冰,我呢,叫它干冰。” 已经走出几步远的薛成猛地停住了脚步,袁思的心还在戏法上,没有留意,一头撞上了薛成。 他摸了摸鼻子,发现薛成脸色骇人,不由小心问道:“薛大哥,你怎么了,样子好吓人。” 薛成恍若未闻,转过身,盯住那道娇俏巧笑的身影,心中骤翻的浪奔涌不息。 他强制压住心中巨浪,对袁思道:“阿思,我们去攀个关系吧。” 袁思怔然不解,不是说不去了吗?难道跟一个月前一样,又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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