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鬼的战力不强,让他自己去可以吗?” 万事通表示担忧,秦瑰看出他的心思,问道:“那不如再晚一些的时候,我们和他一起去?也带上盛玉松一起。” 她和万事通去学校美术楼拿过盛玉松的头骨,对于崔国栋和崔容的住址也更清楚。 有他们在,哪怕遇见符咒,也可以轻松应对。 “好。”万事通应了声,听见李功说:“那就不如等吃了晚饭再去吧。” 吃过晚饭,万事通、秦瑰和盛玉松带着衰鬼一起离开别墅,准备去往崔容的住处。 他们才刚走出门,李功就追了上来,递给万事通一个录音笔:“虽然录音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总比没有证据强。” 而且,有了录音和头骨,或许之后更容易让崔容自己说出来他的犯罪事实。 万事通明白李功的意思,衰鬼上身后,崔容就可以看见盛玉松的鬼魂。 人在心中有鬼的情况下,会做出一些和平常不同的举动,说出一些正常情况下隐藏在心中不会说出的话。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 崔容心中有鬼,看见盛玉松的鬼魂一定会失控,而他们就是要利用他的恐惧心理。 崔国栋的住处就在学校附近的公寓,自从崔容去了美院上学后,很长时间他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这栋公寓有些年头,十年前翻新过一次,所以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老旧。 崔国栋就住在公寓的三楼,三楼的两套房都是他买下来的。 崔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崔国栋又当爹又当妈把他拉扯大。 对于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一向要求十分严格。 因为母亲生前从事美术相关,梦想是开一场属于自己的画展,在她去世后,崔国栋便把她的梦想加在了崔容身上。 从小学开始,别人放学后可以去玩,崔容却要上艺术补习班。 然而这种高强度的学习和高严格的要求,并没有带来任何的成效。 为他补习的老师走了一位又一位,中考的时候崔容文化成绩和艺术成绩都不理想。 好在崔国栋是一中的校长,崔容才得以靠吊车尾的成绩进了一中学习。 然而,上了高中后,他在美术方面的造诣也并没有任何精进。 就在崔国栋深表失望之时,崔容带着盛玉松出现在他面前。 崔容和盛玉松就像两个极端。 盛玉松是文化课和艺术课并重的好学生,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一中,刚上高一就已经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反观崔容,不管是文化课或是艺术课,没有一样能够拿得出手。 在盛玉松的衬托下,崔容显得更不成器。 一开始崔容和盛玉松走得近,是崔国栋默许的。 他原本以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算崔容没能学到盛玉松的全部,哪怕学上三分,也比他现在要强得多。 可崔容并没有走上崔国栋预想的路,他看起来一如往常吊儿郎当,让崔国栋更加心急。 只有崔容自己心里清楚,他随时都在崩溃边缘。 不管是在学校里还是在家里,他听见最多的就是他和盛玉松的比较。 盛玉松是艺术天才,而他上了多年的艺术补习班,画作却连及格线都难达到。 崔容觉得异常失败,心里愈发厌恶盛玉松,可表面上却要和他做兄弟。 所有人都拿他们两人对比,他被这样的日子压得喘不过气。 以至于他常常想,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盛玉松,是不是他就不会被拿来比较,也就不会活的这么累。 崔容真正情绪爆发的一次,是高二的寒假。 高二上学期结束,寒假时,崔国栋一再嘱咐让崔容带盛玉松到家里住。 从高一开始,盛玉松就时常被崔容邀请去家中做客。 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好意思,时间久了,他和崔容熟悉了,也就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 每一次去崔家的时候,盛玉松都从心底里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家了。 他再也不是从小被父母遗弃的孤儿,有了关心自己的家人。 盛玉松每次住在崔家,都会应崔国栋的要求教崔容画画。 每一次崔国栋在场的时候,崔容都会象征性地学一学,画上几笔。 但只要崔国栋不在,盛玉松就要负责帮崔容画。 有几次因为画得太好,被崔国栋一眼识破,还和崔容吵了一架,说他是个废物。 盛玉松心里过意不去,总觉得他们父子两人吵架,是因为他。 好在后来,崔容的画功总算有了进步,崔国栋的脸色看起来也没那么差了。 高二寒假,盛玉松和往常一样来崔家过年。 除夕那晚,很多孩子都在外面放鞭炮、放烟花,守岁、玩牌。 崔国栋却要求崔容画一幅贺岁图,说要挂在客厅里。 崔容和他大吵了一架,夺门而出,好几天都没回来。 后来他才知道,他去了网吧过夜。 等盛玉松走后,崔国栋指着崔容的鼻子破口大骂:“我没你这个没出息的儿子!” 崔容也不甘示弱,回敬道:“我早就听说了,你有意收盛玉松做干儿子。” “你听谁说的?”崔国栋大惊。 “早在高一入学的时候,同学之间就有传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美术功底很厉害,想着认他当儿子了?”崔容脸上嫌恶的表情再也隐藏不住,“有了他这么优秀的干儿子,你还需要我这个亲儿子吗?” “逆子!”崔国栋被他的话刺激得脸涨红,“你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明白,你非要我说清楚吗?是不是只有我变成盛玉松,你才能满意!” “你要是真能变成玉松,我做梦都能笑醒。”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时,崔容已经站在了家门口。 他深吸了口气,按下门铃,门铃刚响了两声,崔国栋就来开门了。 看见崔容站在门口,他脸上浮现出笑意:“回来了,快进屋吧。” “你是在欢迎我,还是欢迎盛教授?”在踏进门之前,崔容忍不住问道。 崔国栋的笑容僵在脸上,但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像是没听见他的问话一般,“玉松,我刚做好饭,都是你爱吃的。” “哼。”崔容冷笑一声,进了门,将门重重关上。 他径直走向客厅的沙发,半躺在上面,目光慵懒。 崔国栋摆好了碗筷,又一次喊他:“快过来吃饭了。” 崔容到了餐桌前,看崔国栋夹了一筷子肉到自己碗里,他终于问道:“南城的美术展结束后,你是不是该退休了?” 崔国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半晌才幽幽道:“再等等。” “二十多年了,我都不怕,你在怕什么?”崔容冷冷的语气彻底激怒了崔国栋,“我怕什么?你好意思问我怕什么?” “为什么不能问?就算有人发现,你最多是包庇罪,又不会判死刑。”崔容径直说道,崔国栋的手一抖,碗摔落地上,“啪”地一声,让他彻底崩溃。 “我怕什么?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不退休,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我怕你死。”崔国栋说着,声音已经颤抖,泪水止不住流下。 “你在说谁?崔容还是盛玉松?”在崔容的心里,杀死盛玉松的那个晚上,他早就死了。 所以就算崔国栋现在老泪纵横地望着他,他也不会有任何感动。 “......” “如果你在说崔容,他不是早就死了吗?是你亲口杀死他的,他死在你的期望下,彻头彻尾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不是你想看见的结果吗?” 崔国栋看着面前冷静非常的崔容,忽然觉得很陌生。 他想起了二十二年前那个晚上,手上沾满泥土,出现在他面前的崔容。 虽然变了样貌,但他一眼就认出他不是盛玉松。 不同于盛玉松的温柔眼神,他眼中多是冰冷。 他忘不了崔容整容后,见到他时说的话:“我变成他,你满意吗?” 崔国栋原本以为自己会满意,特别是在崔容代替盛玉松进入美院成为教授后,他看着他一点点出名,看着他一场又一场的展出办着,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可是每当他们父子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又从心里觉得孤独。 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多年,盛玉松的尸骨早已风化,可他还是心慌。 生怕被人看出什么破绽。 直到《见鬼了》节目组联系他,说想要在一中录制一期节目,他才想着不如好好利用一下这次机会。 等节目过后,就把操场铺上水泥。 别人看了,也只会以为是因为嘉宾和节目组在操场上挖道具,一中才会翻修操场。 等操场修整完,他就可以彻底放心,退下来了。 “我准备在学生开学前,重新翻修下操场。”崔国栋说道,想要看崔容的反应。 崔容面无表情,过了会儿才忽然说了句:“没有用的。” 崔国栋不解,听见他又道:“他的头骨在美术楼里面。” 崔国栋大惊,他一直以为盛玉松的尸骨都埋在操场上,所以一直好好保护着操场,却不知道他的头骨放在美术楼里。 “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崔国栋语气中难掩抱怨。 “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让你慌乱一次。”崔容脸上莫名的笑容,让崔国栋觉得可怕。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教育会这样失败,记忆中听话的乖宝宝在不知何时,已经蜕变成了一个怪物。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崔容和崔国栋的对话被秦瑰他们听了大半。 果然和他们猜测的一样,崔国栋并不知道美术楼头骨的事情。 这下子,他们有了谈判的资本。 秦瑰感叹着,看着万事通已经录了音,衰鬼也已经趴到了崔容的身上。 衰鬼刚一接触到崔容,崔容就看见了站在崔国栋身后的盛玉松,他的脸色煞白,腾地一声站起来,指向他:“你......你怎么会在这......” “谁?”崔国栋见崔容忽然大惊失色,脸上满是疑惑,跟着站起身来。 他一站起身,就觉得耳边吹来一阵凉风,正疑惑间,又听见崔容大叫:“不!不可能!你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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