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宇婉拒了姜天递给她的鸡尾酒,走到甜品台前端起一杯果汁,跟在他身边认识江城商界名流。 姜思宇不走心的时候记性特别差,一圈下来,一个人名都没记住。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穿白色西装、疏大背头的年轻人。 据说是今晚宴会主人的儿子,刚从国外回来,跟姜子期是很好的朋友。 姜天对他赞赏有加,赞完他又开始赞姜思宇。 对方爸爸也在夸。 听到后面,姜思宇感觉不对劲,这场面,怎么看着有点像相亲? 他们夸完一通便借口离开,姜思宇立马拉住要走的姜天,小声问:“你这是干什么?我喜欢谢祁你又不是不知道?” 姜天递过来一个安抚的眼神:“谢祁玩玩就好,处对象还是得找门当户对的。” ??? 这是什么毁三观的发言? 玩玩? 他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她怎么有那个胆子玩谢祁啊! 不出两年,你门户都没了,还门当户对! 姜思宇好不容易摆脱大背头,给谢祁发了一条微信:【在哪?】 Lain:【阳台。】 宴会厅有好几个阳台,也不说清楚是哪个。 琉璃雨:【哪个啊?】 Lain:【东边。】 现在没有太阳,她压根分不清东南西北,姜思宇深吸一口气,继续问:【说左右!】 Lain:【……进门右转。】 即便气温很低,清幽的阳台总是被迫参加宴会的年轻人最喜欢的地方。 宴会厅东侧阳台上不止谢祁一个人,他身边还有一位穿白色抹胸礼服的美女。 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 谢祁背靠着阳台,眉眼间挑着几分意兴阑珊。 女孩看他的眼神开始拉丝,谢祁敛眉把红酒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转瞬间多出几分疏离,揉在漫不经心的笑里。 姜思宇停在两米开外,回忆起之前听到的一句话:阿祁可是高端玩家,跟小姑娘玩暧昧别提多溜了。 确实看起来游刃有余。 但他不是玩暧昧。 他不会主动撩拨女孩,遇到搭讪的也不像高冷男那样视若无睹,他会接话也能聊暧昧话题,但当你想进一步的时候就会发现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淡漠。 不走心也不给你想像的空间。 他可能懂逢场作戏,但不懂感情。 姜思宇停留几秒,决定等他落单再来。 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跟大背头打了个照面。 他居然偷偷跟到了这里。 “谢祁?”大背头看着阳台方向摇头晃脑地哼笑一声,随即把视线转向姜思宇,“你喜欢他?” 姜思宇之前跟他交流了几句,这个人给她的感觉跟他的头发一样油。对反感的人,她说话的语气通常不会很好:“跟你有关系吗?” 大背头轻佻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未来说不定跟我有关系。” 姜思宇忍着恶心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谢祁是直男。” 大背头表情一僵,挤出一丝笑:“姜小姐真是伶牙俐齿。” “过奖。”姜思宇要走,却被他下一句话绊住了脚步:“你知道上一个喜欢谢祁的是什么下场吗?” 姜思宇回头:“嗯?” 上一个是哪个? 说不定就是这会场中的某一个。 “想知道?跟我喝一杯,我慢慢跟你讲。”大背头欲伸手过来揽她肩膀,姜思宇闪开的动作和谢祁的声音同时进行。 “小姜总。” 怎么形容姜思宇此刻的心情呢,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突然被拽住了线头。 有了后盾,不再彷徨。 她故作镇定地回头:“干嘛?” 谢祁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大背头率先开口打招呼:“谢祁,好久不见。” 谢祁低缓的声线踩着他尾音响起:“放出来了?” 大背头脸色骤变,顿时噤了声。 姜思宇唯恐天下不乱般,故意问谢祁:“他在国外坐牢啊?” 大背头脸色更差了,他神色慌张地左右看了眼。好在姜思宇声音不大,没人注意这边。 大背头咽不下这口气,化被动为主动,挑衅地看着谢祁,话却是对姜思宇说的:“姜小姐,小心被毁容。” 他声音阴森森的,结合他上一个问题,姜思宇明白了什么,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在谢祁看过来时,她温吞地吐出一个字:“冷。” 等大背头离开,谢祁若无其事地问:“忙完了吗?” 姜思宇不确定:“应该忙完了吧?” 谢祁随手把红酒杯放在路过侍者的托盘上,“走了。” “你现在带我去找人吗?”姜思宇跟姜天提过这事,说想找个代替她开会的秘书,姜天破天荒地同意了。 “今天他不在,明天去。”谢祁示意她往门口走。 姜思宇拿了衣服去洗手间换好,偷偷溜出了宴会厅。 谢祁的车停在门口,她走过去拉开副驾驶,意外见到敛眉把玩打火机的谢祁,“你怎么坐这?” 谢祁言简意赅:“我喝了酒,你开车。” “噢。”姜思宇听话地走过去坐上驾驶座,总感觉哪里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没喝酒?” 谢祁换回了自己的风衣,两条大长腿窝在前面显得有些委屈,“我看到你拿的果汁。” 姜思宇将车子开出酒店,“那我不一定有驾照啊。” “你推我那天是自己开的车。”谢祁侧目看过来,“难道我记错了?” 姜思宇眸光微闪,声音轻了不少:“没有。” 她心虚地转移话题:“看不出你还挺关注我的嘛。” 谢祁弹开打火机盖又合上,语气散漫又危险:“一般猎人捕捉猎物之前都会摸清楚猎物的习性。” “……”姜思宇在他面前耍嘴皮子就没赢过,她不甘心地回:“你的猎物又不是我!” 谢祁轻轻掀起眼帘:“你能脱得了干系?” 这题不会,姜思宇回到上一题:“那你摸清楚了吗?” 谢祁合上打火机盖,隔了两秒才回:“没有。” 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 姜思宇明知故问:“我这么难懂啊。” 其实从来没人说过她难懂,她妈妈总说她是个心思写在脸上的人。 她利用上帝视角做的某些事以及她跟原主的性格差异便是造成他说“没有”的根本原因。 谢祁一如既往的直白:“你装得挺好懂的。” 姜思宇手上一滑,车身都闪了下,“我装什么了?” 语气微顿,她咬字清晰地补充道:“不要从别人口中了解我。” 谢祁定定地盯着她侧脸。 眼尾碎钻折射出的光线有些晃眼。 他移开视线,目视前方。 车子绕了半圈来到会所大门口,正要开出去汇入主路,一辆红色跑车突然从侧面急驶过来插到她前面,姜思宇立马踩下刹车。 人依照惯性往前倾,额头磕在方向盘上。好在有安全带勒着,力道不重。 姜思宇惊魂未定地直起身子,扭头问:“你没事吧?” “没事。”谢祁按下副驾驶车窗,平静地看向窗外。 姜思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辆开上路的红色跑车速度慢下来,车窗降下一半,里面伸出一只比中指的手。 大背头得意地冲她笑。 姜思宇气不打一处来:“有病吧?” 谢祁淡定地收回视线,关掉车窗:“走吧。” 姜思宇揉了揉被磕疼的额头,在心里把大背头骂了个八百遍。 “不好意思啊,”她把车开上路,“他应该是故意针对我。” 在宴会厅中,姜思宇能察觉出大背头对谢祁的忌惮,那种忌惮是刻在骨子里的,不会马上消失。 他现在这么嚣张,唯一的解释是,对方一开始并不知道谢祁在车上,针对的是她。 目的大概是替姜子期出气。 谢祁目光在她额头上停留一秒,没说话。 半路上,他接了个电话,全程用英语交流。他交叠的大腿上放着一个IPaid,修长的手指不时在屏幕上划拉。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举手投足间带着疏懒的倦意。 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姜思宇稍稍侧目,明目张胆地打量他。 车顶灯开着,暖黄的光线勾勒出他侧脸轮廓,姜思宇视线往下,很快又挪开。 她深吸了一口气,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不好意思直视他的喉结。就在她懊恼不解时,身边响起谢祁散漫的提醒:“绿灯了。” “哦。”姜思宇启动车子,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才是老板。 心里这么想,等谢祁结束通话,话也随之出口:“我感觉你才是老板。” 谢祁把IPad收好,抬眼:“不高兴了?” 他低低的声线微微泛哑,说什么都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撩人于无形。 “那倒没有。”姜思宇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开玩笑呢。” 一段冗长的沉默过后,她想起什么,说:“大背头跟我说了点关于你的事。” 谢祁没动:“嗯?” “就是那个在国外坐牢回来的,我不记得他名字了。他说上一个喜欢你的女生下场很惨。”姜思宇一半注意力在路况上,说话欠了点分寸,“被毁容了都。” 这种奇闻她其实是不信的,以为谢祁听完会否认或者解释,怎知他淡淡地嗯了声。 “啊?”姜思宇递过来一个眼神。 谢祁捕捉到里面明显的畏惧,轻笑:“你怕什么?” “我这不是跟你走得近么?”姜思宇舔舔唇,试探性地问,“你前女友?” 她问的是加害人。 谢祁垂下眼帘,掩盖住里面骤起的冷冽,“不是。” 再问下去就有点不礼貌了。 姜思宇只能强压下心里的好奇,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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