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林怀冬朝叶秋喊道。 叶秋缓缓回过脑袋,疑惑地看着林怀冬。 林怀冬问道:“你的哥哥是叶青岁啊?” 叶秋沉默片刻便点点头。随既又听到林怀冬继续道:“可是你和你的哥哥一点也不像诶。” 叶秋顿了几秒,又轻笑打出手语:因为我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林怀冬愣了半秒,显然是没料到这个答案,又有些自责,张了张口想要道歉,却瞧见叶秋摇头笑了笑。 “哥哥!”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朝一个少年跑去。 背着书包的少年笑着朝小女孩挥挥手:“小秋,你怎么来了?” 叶秋扑到叶青岁怀中,甜糯糯道:“当然是和妈妈一起来接哥哥放学的。” 听言,叶青岁顿刻半晌,看向不远处的女子朝他们走来,转而蹲下与叶秋对视笑道:“辛苦你了。” 叶秋露出甜甜的酒窝,歪着脑袋:“不辛苦。” 在叶青岁八岁的时候,他的父母便离异,抚养权给了他的父亲,不过一年的时间,他的父亲便有了新欢,成了他现下的继母。 不久,他的继母便生下了叶秋。初见叶秋时,叶青岁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当年仅三岁的叶秋在门外一直敲着他卧室门喊他哥哥时,他依旧耐心为她开门,陪她玩。毕竟表面功夫,他还是会做的,只是心底仍不会承认他这个妹妹。 但人的心终归不是铁做的,哪怕是一块寒冰,总有会融化的一天。 但当那块冰化得差不多了,一袭寒流再度涌来…… 叶青岁紧紧捂住叶秋的耳朵,听着隔壁屋内激烈的吵声和玻璃碎声。叶秋脸颊上已经流满泪水:“哥哥,爸爸妈妈为什么又吵架了?” 叶青岁当时也手足无措,只能安慰道:“不要怕,有哥哥在。” 但事与愿违,叶秋七岁那年,她的父母还是离婚了,叶青岁判给他的父亲,而叶秋判给她的母亲。 叶秋紧紧抱住叶青岁,嗓音已经哭得不成调,沙哑道:“哥哥,我不要……和你分开。” “哥哥……” 叶青岁用力扒开叶秋的手,后退几步,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滚!” 叶秋不可置信,手指颤抖地抓住叶青岁的衣角,脸色苍白:“哥哥?” 叶青岁甩开叶秋的手,眼神凶狠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滚,滚啊!我不是你哥,滚!” 那一刻,叶青岁对叶秋的感情是复杂的,不久前,他亲耳听到叶秋的母亲是如何承认害死自己的母亲,然后成为叶家的一家之母的。 他知道叶秋是无辜,也不能怪叶秋。可情绪一直堆积,直到埋没整个人的视线,他已经分不清谁对谁错,也没有任何力气去解释一切。 叶秋与她母亲离开叶家一年后,他的父亲因入梦任务而身亡,叶家就此混乱,年仅十七岁的叶青岁只能看着叶家乱成一团,暗自争斗。 幸好在那一年,有林珏等人的陪伴,才让他的生活没那么无趣。 “耶,今天是春游,终于不用上枯燥乏味的数学课了,我耳朵都快起茧了。”江忘昭举起双手欢呼道。 叶青岁忍不住打趣:“三好学生也不想上课啊。” 江忘昭翻白眼道:“不想上课又不影响我成绩好。” 叶青岁抓抓头发,不愿同她吵:“行行行,江大小姐说得都对。” 今日是叶青岁所读的高中的春游,可惜程沉与他们不是同一届,所以春游的地点也不在同一处。 叶青岁笑着看身边的江忘昭撇撇嘴,嘴里嘀咕了几句,又看一旁沉默不语的林珏,最后看向窗外的风景。 车在高速上快速行驶,窗外像一副被抹布擦糊的油彩画。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眼前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仿佛一块巨大的黄奶酪,周围长满各种奇形怪状的树,那片地就像一块被缝了各种补丁的布,这里红一块,那里粉一块。 反正叶青岁是不认识的花花草草。 叶青岁亲爱的班主任徐桥拿着一个巨大的喇叭在那喊道:“高二一班的同学排好队,我们班露营的地点在白清湖那边,跟上我的脚步,不要掉队。” 同学们稀稀落落地答道好,叶青岁摆弄一下手机,最终泄气道:“这什么荒郊野岭的地方,一点信号都没有。” 江忘昭用力拍一下叶青岁的肩膀,豪气道:“行了,离开手机你又不是活不了了,你看平时手机瘾最大的江兴旺都玩得多开心。” 叶青岁扭头看向笑嘻嘻的江兴旺,揉揉鼻梁回忆道:“他家不是那什么茶叶产业的吗?” 江忘昭点头道:“是啊”又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林珏,“对了,林珏,听说怀冬的学校今天也去春游。” 林珏还未答话,队伍最前方便传来一阵吵闹,江忘昭向前探究一番,最后带着最新情报来到他们面前:“好像有个小学也在春游,我们还和几个二年级小朋友们碰上面了,而且几个小朋友正在打架。” 叶青岁略感稀奇,便拉着林珏到观战最前方,而林珏本不想蹚浑水,却只能被叶青岁拉着走,江忘昭见此也跟上他们的脚步。 映入眼帘便是一个小女孩和三个小男孩,然后他们热情的班主任徐桥正在拦架。 叶青岁随便找了一人打听消息:“这是什么回事?” 那位同学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刚刚只看见那三个小男孩打成一团,然后老徐去拦架,问那三个小男孩为什么打架,他们也不说,问他们班级在哪他们也不说,然后问旁边那个小女孩,小女孩也不说话。” 叶青岁正想也去帮帮徐老师的忙,却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老师一直在找你们,你们三个居然在打架。” 叶青岁闻声寻去,是一个一副大领导模样的小女孩,看样子看气质,想必就是班长了。 其中一个男孩指着另一个男孩道:“程山梦,你看清楚,不是我先打人,是他先打我。” 说着另外一个男孩也不服,眼看着二人又要再次打起架,程山梦继续道:“行吧,你们继续打,反正这荒郊野岭也没有医院,脸上留下疤也挺威武的。” 话已到这,高二的大同学们忍不住大笑,而两个蠢蠢欲动的男孩也为此感到羞愧,终于停下手来,程山梦朝他们几人走过,对徐桥客气道:“老师好。” 徐桥怔住片刻,随即点头道:“你好,你们班主任在哪?” 程山梦指了一个方向道:“我们班就那边,离着不远,我带他们回去就好了,不要麻烦老师了。” 徐桥颔首道:“那行,你们几个注意安全。” 程山梦应了一声好,便拉起那个女孩的手,声音很轻,但依旧被叶青岁听到了:“叶秋,走吧。” 叶青岁眼皮一跳,又心觉应该只是巧合,名字巧好一样。但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女孩朝他看了一眼,笑了一下。 叶青岁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看着被拉走的女孩,下意识喊道:“小秋!” 叶秋的脚步顿了顿,但依旧忍住没有回头。程山梦不知其中原因,有些疑惑叶秋为何停下来,于是问道:“叶秋,怎么了?” 叶秋摇摇头,示意她继续走。 江忘昭正想唤回心不在焉的叶青岁,却听到耳边的谈论声。 “听说白清湖那边有个小学生落水了。” “是啊是啊,听说是故意被人推下水的,好像还被一个女老师救回来了。” 那几天里叶青岁有偷偷去找过叶秋,但却发现他们都走了。 叶青岁再次见到叶秋时,是在医院内,那时他已经二十岁了,经过他的努力,他成为了叶家的一家之主。 当时她的母亲亲自来叶家求叶青岁救救叶秋,叶秋因为喉部病变而需要住院治疗,这期间花销定是不小,自从她母亲和叶青岁的父亲离婚后,叶秋的母亲便独自带着叶秋生活。 但也因为那一次生病,叶秋的声带受到影响,导致声音变得嘶哑难听,而叶秋再也不敢说话。 不过幸好有叶青岁,从那之后,叶青岁便把叶秋接回叶家,每个月偶尔有几天他也会让叶秋去见见她的母亲。 李谪仙继续问道:“叶秋,那你怎么会去到我们西竹市那而读书,这西竹市和云归市两地可相差一千多公里呢!” 叶秋笑了笑,打着手语:我之前生了一场病,导致我身体一直很弱,而西竹市那边,哥哥认识一位很厉害的医生,再加上西竹市的气候比云归市暖得多,于是就让我和妈妈去西竹市那边生活。 李谪仙点点头:“这样啊,你哥哥对你真好。” 听到这,叶秋喜悦地笑了笑,赞同地点点头,他的确是个好哥哥。 李谪仙正想说话,却瞧见一位翩翩公子走来:“小秋,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穿点。” 叶秋回头看向叶青岁,打着手语道:哥哥,我不冷,屋内有暖炉。 叶青岁敲了她的脑袋,禁不住笑道:“真是的,老是让哥操心,对了,你们有见到林珏吗?” 李谪仙歪着脑袋,眼珠子转了一圈,忽然惊道:“没有,说来也奇怪,我们刚刚一直在找四……林时序,也不见她人。” 林时序嫌弃地拍拍衣袖,瞥了一眼赵媛,再看看满屋子的灰尘:“所以您打电话说有急事就是让我来帮您打扫屋子?!” 一个半个小时前,赵媛忽然打电话给她说有急事叫她马上过去,并发了一个定位。然后便把电话给挂了,林时序不论怎么回拨,都没人接电话。她急匆匆赶到赵媛所说的位置,却发现是她新租了一个屋子,不想花钱叫人打扫,于是打电话给林时序这个幸运儿。 赵媛随手顺起一把扫帚,扔给林时序:“啧,真啰嗦,快扫。” 林时序接过扫帚打量四周,这并不是小区房,而是一座小宅子,也算不上大,但足够两三个人生活了。 林时序扫起一层灰,被呛得咳了几声:“你买新房子做什么?” 赵媛皱眉地给她递去口罩:“我想买就买,你管那么多干嘛!” 林时序戴好口罩,继续问道:“那原本那间旧的呢?你卖去了?” 赵媛点起一支烟:“不卖去留着过年啊。” 林时序也不愿和她多吵,早已习惯她说话的态度,忽然不远处的电话响起了,听铃声是她的电话,正想走过去接听,却被赵媛先接听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声音:“时序,你在哪里啊?” 林时序打算回答,却被赵媛抢先说:“她死了。”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那一刻,林时序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有时候真的会感叹命运的不公。但还是按下怒气重新拨回电话,和林怀冬解释好一番才挂去电话。 赵媛踩灭烟头,又重新点燃一支,语气不屑道:“刚刚那人是谁?” 林时序嘲讽道:“你的女儿。” 话一出,赵媛接下来都安分许多,不再对林时序找缝挑刺。 又过了三个小时,林时序终于把屋内打扫干净了,和赵媛道了别,便离开这条巷子。 陶诗妙看着床上快一命呜呼的裴禾,无奈道:“裴哥哥,喝药。” 她见裴禾瞥了一眼她,接着就用被褥把头捂得死死的。 陶诗妙:“……” 这几日是五大家族聚会的日子,而林家家大业大,有好几套房子,便住在林家。于是今天一大早,陶诗妙刚起床,便听见敲门声,正疑惑时,门外却传来了裴禾的声音。 裴禾就住在她隔壁。 她一打开门,裴禾整个人就扑在她身上,陶诗妙努力扶着门框撑住自己的身体,奈何裴禾的头发一直在她脖子边蹭来蹭去。 一个没站稳,陶诗妙就带着裴禾一起摔到了地上,不过幸好裴禾的手撑住了地面,陶诗妙也没摔疼。 回忆至此,陶诗妙瞧着碗里的药,一把掀开裴禾的被褥,狠下心来:“裴禾,是你自己动嘴,还是让我来动手。” 陶诗妙发现生病的裴禾格外黏人,但在她的威胁下喝完药之后,又一直抱着陶诗妙老半天才舍得松开。 陶诗妙撑着下颚,呆呆地盯着裴禾的脸,偶尔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如蝴蝶微息的睫毛遮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脸颊微红,眉眼间少了平时的洒脱,多了些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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