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显然是没有想到还有男宠这么一条路。 水煮西施扛不住两人的目光，立刻装醉逃了，拖着不住挣扎的甜滋滋回家。 “我们也回去吧。”杜绯云说，“你们别送了，打到车了。” 杜绯云想带唐拾回自己家，唐拾倒是打起了退堂鼓。 “万一吓到你爷爷怎么办？” “他眼神不好，不会吓到他的。”杜绯云拉着她的手，“走吧，回家睡，我昨晚都没回家，再不回去他要担心了。” 两人回到小区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杜绯云比了个嘘声，轻手轻脚把门开了，发现里头灯光还亮着。 “爷爷你还没睡啊。” 杜溪荫一头白发，戴着老花镜，伸指就在自己孙女额头上弹了一下，说：“我看你今晚回不回来？” “这不是回来了嘛。”杜绯云赶撒娇，“昨晚有个很麻烦的客户，所以忙太晚了，你看我都成熊猫眼了。” 杜绯云抠着下眼皮给爷爷看，杜溪荫被她逗笑了，说：“调皮。” 杜溪荫的眼光落在了唐拾身上，稍稍怔了一下，说：“还不快请你朋友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 唐拾怯生生地打了个招呼，杜绯云牵着她进屋，悄声耳语：“我说了没事吧。” 唐拾点点头，说：“我就怕你爷爷认出我是女鬼美甲的那个女鬼，受了惊吓就不好了。” “这你不用担心。”杜绯云说，“爷爷很少上网的。” “听说我没记事的时候就碰到过灵异事件，爷爷对这方面的事情应该有过了解。不过现在吧，有人跟他说杜绯云撞鬼了，他会生气，还会跟人吵架的，所以一般人不敢提。” “你爷爷很爱护你。”唐拾说。 杜绯云抿着嘴微微笑，表情有些出神，她轻轻地说：“因为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小云，锅里还温着馄饨，给你留的夜宵。”杜溪荫的声音传来，“有一大份，你俩分着吃。” “好。” 杜绯云把馄饨端进房，杜溪荫就熄了客厅的灯自己睡觉去了。 “能吃吗？”杜绯云问，“看你火锅也没怎么吃。” 唐拾有些为难地点头：“能是能吃，但是太浪费了，我们的体态固定了，靠鬼气修炼维持，没办法吸收营养。” “那吃点吧。”杜绯云说，“味道不错。” 两人趴在杜绯云的书桌上吃馄饨，杜绯云看着她长指甲又豁了，干脆说：“我帮你剪了吧，修成中长的，这样在人间行走不太突兀，你想要什么样子的？” 唐拾想了想，说：“馄饨款可以吗？” “你真是会为难我。”杜绯云哭笑不得，“家里的材料比较简单，做不了太复杂的，要不帮我试试苏梁伴手礼里的甲片款？” “可以啊。”唐拾把馄饨汤都喝了，去洗手间把手洗了，坐下来。 “苏姐本来是想订春水桃花的，但是王纲联名的婚纱赶不出来，婚期又比较紧，所以我绘制了比较大众的山茶。” 她把莹白泛着粉光的山茶花甲片贴上唐拾的手，给她苍白的手指点缀了一点血色的延伸。 唐拾动了动手，稍微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短指甲，但是她很快发现这样可以更方便地抓取人间界的各种物品，似乎以前阳间的本能又回来了。 “地府婚配也要开了。”唐拾说，“下个月忘川还有相亲大会，希望不要惊扰我的鸭。” 杜绯云忽然想起唐拾跟她说过的，鬼差实习期挣得约等于无，自己养鸭搞副业，一个念头在她脑中一转。 她拍了拍唐拾的手，说：“要不咱俩合作？在地府开个婚庆公司？” 鄷都大帝不是让自己去地府经商么，要不就从这个关口开始？ 自己美甲在地府卖得不错，联名的婚纱应该可以同期售卖或者出租，唐拾要是自己没空，可以雇佣别人来经营…… 她把这个点子与唐拾一说，唐拾眼睛都瞪大了，看得出来很欣喜，过了一会又捂住了脸。 “我的房子太小了，没有办法放这么多东西。”唐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钱。” 杜绯云笑了起来，“我给你投资，找鄷都大帝借房子，商铺开起来。先卖点化妆品与饰品，大家总希望自己美美地去相亲吧。” “对。”唐拾点头，“一般在正式的活动或者节日，大家都去采清晨的彼岸花，现在都变成小云的甲片了。” 杜绯云笑得眉眼弯弯，说：“春水桃花只是一种时尚风向，过一阵就没了，原来地府的审美是曼珠沙华吗，我可以做一下改进嗯，这些习俗就要拜托你了。” 唐拾抱着杜绯云的抱枕蹭了蹭，说：“之前地府没有鬼魂自由婚配的先例，多数都是烧纸人或者葬女尸配阴婚的，现在都被废除了，我听魏判说，婚配可能会参照人间界来。” “那正好。”杜绯云笑道，“下个月苏梁不是结婚？你跟我一起去吧，可以考察一下婚庆流程。” 唐拾点点头。 杜绯云越想越觉得有商机。 她从与鄷都大帝，魏判还有唐拾的一些交谈中拼凑起来，地府可以说是什么也没有，而且全都喝了孟婆汤失了忆，荫庇子孙也没有多大意义，日常关在地府修炼，要么排队去等轮回，日常死气沉沉。 自己的美甲风靡一时，是因为唤起了鬼魂对生命中的美好的记忆，那么如果本土化，把这种审美与享受搬到地府，比如清晨的曼珠沙华，是不是同样也可行？ 在没有大屏广告的地府里，婚礼是最初的广告招牌，吃，穿，用，都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从婚礼入手，发展地府消费，同时推动文娱事业，丰富鬼界精神生活。 她想起系统跟她说，要“鬼气”才能制作出地府的通用款，那么是不是另一层意义上来说，阳间的东西不能完全照搬？ 杜绯云忽然发现那一纸聘书，可以让她畅通无阻。 她只需要考察地府环境，同时进行投资，自己在人世间过好小日子，有时间去地府出个差，小日子也可以过得美滋滋。 只要不要碰上魔就好。 杜绯云深深感慨，这些魔真的是碍事。 这次应该没亏钱，但是竟然是自己魔，赚得都有点不心安。 这时候她忽然想起了那把银色的剑，自己居然能驱动，而且威力看起来相当大。 “唐拾，你见过一把银色的剑没？大概这么长……”杜绯云比画了一下，“是判官鬼差的标配吗？能不能买到？” 唐拾蹙着长眉，想了一会，摇摇头。 “一般都是锁魂链。”唐拾说，“毕竟我们只是把鬼抓回去，个别高阶的会配有斩鬼的刀剑，判官是有这类武器，并没有什么银色的剑，毕竟地府是暗府，不会有这种大放光华的东西。” 杜绯云觉得唐拾说得非常有道理，难道魏判的朋友其实不住地府…… “啊我想起来了！”唐拾恍然大悟 ，“魏判手里那把银剑是不是？在凌云国际的时候他用过，差点把我一起给灭了，那不是地府的东西。” 她朝四周看了看，附耳过来：“那是天界的东西。” 天界？ 杜绯云的世界又被打开了，魏判不简单，人脉还挺广。 天界啊，更难买了。 杜绯云死心了，脑子又转到地府经营上。 唐拾一八卦就有点停不下来，又小声道：“我跟你说……” 她把杜绯云挤上床，把玩偶抱在怀里挡着，像极了宿舍里一起看恐怖片的气氛。 “那天他在凌云国际用了这把剑，被工作记录仪给录下来了，回来就被鄷都大帝请过去了。我是证人啊，我只好也跟过去，然后我听到鄷都大帝说‘你要是还借助天界的力量，你就回去，待在地府委屈你了。’。” “什么意思？”杜绯云呆了一呆，仿佛在听神话故事，“他不是地府的人？” “对啊！”唐拾猛点头，“你看他哪里像鬼？” 杜绯云想起魏乙的体温，怪不得，因为他根本不是鬼。 “我明白了。”杜绯云脑中串一串，努力理解了一下，“就是考公考编给卷的。天界难考啊，就来地府考了吧。” “啊啊啊我又焦虑了！”唐拾整个脸都埋在玩偶肚子上，“魏判都这么难，我岂不是更不行了……不对！” “怎么？”杜绯云问。 “他说他要找一个人，所以不会走。”唐拾说，“太好了，魏判不是考不上。” 杜绯云揉了揉她的头，安慰了一下唐拾。 魏判要找的人，是不是就是这个朋友？ 她心里有点触动，一个人找另一个人，从天界找到地府，情深意重，也有些恐怖。或许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拉甜滋滋一把…… 杜绯云晃了晃头，把注意力从八卦上收回来。 先在地府赚功德，然后看看能不能托人从天界买把剑回来，这样子就再也不会没有还手之力了。 她还想跟唐拾多聊几句，却发现她睡着了。 喂你是女鬼啊，女鬼也要睡觉的吗？睡得比我这个人类还早，这科学吗？ 唐拾闭着眼睛的样子像个小孩，没有鼻息，但是会像睡熟了蹭蹭枕头的样子，非常可爱。 杜绯云在手机备忘录中写下地府经商的思路，又提醒自己别忘了购买银剑，想了想，再把之前的修复法阵也列入计划中。 如果有了钱，再买个小白泽，可以骑摩托，又可以卖萌。 挣到了足够的功德，再问问，能不能让爷爷延寿。 写完以后杜绯云微微笑了。 至于人间嘛，自己有这个小店，有手艺，最近也有了流量和合作方，一切都能好起来的。 她看了看直播间收益统计，前一天的血腥草莓美甲居然打赏超过三十万。 杜绯云一般不会煽动粉丝打赏，她开直播间主要是引流，所以在几次灵异相关的美甲上，围观者自发打赏激增。 这个收入是不稳定的。 春水桃花甲片的第一期款已经到手，苏葭订购的全款，加上王纲的预付款，把春水桃花后期货给出了，杜绯云已经不缺钱了。 她笑着写下了第一笔支出——“千星”出道的应援花墙与花篮。 杜绯云想到千星，想到徐小舞，也想到了许心卉，忍不住把手机一关，也埋头睡了。 - 接下来两周相安无事，唐拾几乎天天去南山别墅区打卡，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杜绯云店内预约美甲的人数暴增，几乎忙不过来，陈姐不时过来帮忙，美其名曰兼职。 “要不我招个人吧。”杜绯云实也头疼。 “你招我吧。”陈姐干脆地说。 “不敢。”杜绯云把陈姐的高定甲片递给她，“一个月工钱不够你几副甲片的。” “那你给我发甲片。”陈姐颓丧地说，“我失恋了啊，想找点事情做。” “你不是物业办公室主任吗？怎么不做了？” 陈姐看了看杜绯云，语重心长地说：“姐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别搞办公室恋情，否则分了手看着想吐。就这么回事，姐辞职了。” 杜绯云扶额，她仔细思索了一会，说：“陈姐来我肯定是放心的，但是人还得招，不然你替我招一个培养也行。” “行啊。”陈姐爽快得很，“隔壁奶茶店房租快到期了，到时候姐不外租了，和美甲店打通，那边给你打一排陈列柜放联名甲片，直接专卖服务，中间拉上装饰墙，后边砌个隔间摆几盆花，弄个饮茶室谈生意。当然这边还是手工绘甲，你教教我，再给你招个学徒。” 陈姐这种有基础的，美甲上手非常的快，杜绯云跟了两周，直到工作室的基础款美甲陈姐能够绘制为止，陈姐新招了一个叫小珊的小姑娘，非常活泼，跟顾客聊得很开心。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联合侦缉办的微信群里日常只有“打卡”“早安”“中午吃啥”等没有营养的话题，看起来侦办也没有任何进展。 很快苏梁的婚礼要到了。 杜绯云提早一周已经过去了，交付甲片，又试过了淡紫色的伴娘礼服。 “我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苏葭说。 她在人后露出忧郁的神色，眼下依旧带着淡淡青黑，显然是操心过重。 “你在房间里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苏葭已经把杜绯云当成了灵异侦查器，杜绯云本身对魔也很在意，于是和苏葭一起在别墅里散步。 四周都贴上了喜字，别墅顶窗侧窗全开，采光明亮，看不出半点妖异之处。 “你和许心卉的事情我听说了，她真是太不懂事了。”苏葭淡淡评论了一句，杜绯云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她不想评论许心卉，因为她不知道许心卉的戾气与坏水是不是被魔感染才变得这么偏激。 两人上了楼，朝别墅另一侧走去，迎面与一个女人撞上。 “啊对不起。”杜绯云连忙道歉。 这女人是苏鸿生的继室杨薇。 杜绯云忽然想起来了，那天她和小瑞用无人机去窥看苏鸿生的时候，看到了杨薇正在换衣服，她身上好像挂了一个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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