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两人吵吵闹闹一阵,又和好了。 但李光芒心里总是笼罩着一层阴霾,无论如何开心不起来。 “我要回家了。”吃饱喝足之后,她懒洋洋地从沙发上爬起,准备回到对面的家。 身子被张至森懒腰横抱,脑袋闷在她心口说:“今晚不回去了好吗?” “不行。我要洗澡休息。” “在这里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 张至森松开了她,故意怒着脸说话:“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不明白的是,他们已经如此亲密,她为何还是这样,不肯将自己完全交付与他。 “我睡觉打呼噜。”她坐起来,不管他愠怒的脸色,径直走向玄关处,准备穿鞋。 “我不怕。”张至森柔声说道。 “不,我要回家。” 张至森没在说话,走至她身边,抱住她,小声说:“你还生我的气呢?” 他们双方都有不肯妥协的地方,这不是可以商量的部分。 他不愿意带她去他的过去,她也不愿对他坦诚她的全部。 “没有,我回去了。” 他们又回到了原点,但比刚刚的争吵更加激烈和不容易平复。 李光芒出了张至森家里,她头昏脑胀地,疲惫地走进了家门。 回到家,她去放水,潮热的水注洒下,她在水压下抚开头发,卸掉压力,周身通透,没有听到屋外不断响起的手机铃声。 铃声急促漫长,忍不住。直到她洗完慢悠悠地走出浴室坐在凳子上擦拭头发时,才看到那焦躁的未接来电。 10个。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 她一边擦拭着头发,将电话拨了过去:“怎么了?” 他要面子,不愿挑明他在意,假意说:“我身体有些不舒服。” “啊?你怎么了?”她语气着急,比自己受伤还要手足无措。 “嗯,我头晕,肚子也不舒服。” “吃多了吗?” 他们刚刚十点钟吃完饭,现在是有些不好消化。 “你过来看看。” “我头发还没干呢。”李光芒有些累了,坐在一边擦拭身体。 张至森语气着急,甚至有些词穷,他找不到理由让李光芒过来。 只好假装生气:“你不着急吗?你不心疼我了吗?” 李光芒笑了,明白他假意,故意说:“我帮你叫救护车可以吗?” “李光芒,我错了!可以了吗?!”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被他的求饶声逗乐了。 “好吧好吧,我过去,不过要是你没有生病怎么办?” “任你惩罚。” 张至森挂掉了电话,李光芒对着手机发笑,她甚至能想到他挂断电话的表情,幼稚且不容许她拒绝。 她没换睡衣,只在外简单地套上了一件西装,按了按张至森家门铃。 很久没人应,又想起自己有指纹,于是将食指轻轻按在门上,听那锁芯里齿轮匹配后转动的声音,滴的一声,门开了。 她站在玄关,探头找着张至森身影,只有客厅的灯是亮着的,玻璃花纹映出他的身形与轮廓,在黑夜中似一道流动的蛇,蜿蜒盘旋。 他没动,衣服也没换,还是刚才那件,好像从她走后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保持着等她的姿势。 “干嘛呢?”她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腿,鲜红脚趾轻轻摇晃。 他故意使着性子,不肯低头,眼皮子抬了一下,一侧的眉毛轻挑,眼没看她,但心里装着她。 “看书。”他闷哼着。 她又继续转到他面前,像一个松树站立着,他的视线与她腰身的秀发平齐。 他伸出手,揽过她的腰,她被他紧紧地抱着,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弓,等待他发落。 “我想你。” 他始终保持趾高气昂的样子,跟刚才电话里求饶的男人判若两人。 “不是说不舒服?”李光芒眼神带着笑意,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柔媚,她凑近了他,燥热鼻息皆在他呼吸之内。 “是。” “哪里?” 两人呼吸交叠,他察觉到自己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又作势将她紧紧拥入怀抱,松垮的黑色西装从肩部滑落在地,他伸出手将她双手环扣在后,紧紧地攥住。 “这里。”他佯装生气,实则脾气早已烟消云散,她胸前早已被潮湿头发晕开一片,朱红色吊带睡裙中印着的鹤展翅翱翔,在空中热烈飞舞。 她将散落在胸前的头发扬至身后,肩部的吊带也随之滑落,她看着滑落的衣服,说了声:“帮我一下。” 他偏不,他的吻落在她的肩上,用牙齿轻轻地褪去那根细长的袋子,在她骨节分明的肩头重重地咬了一口。 “这是道歉。”他闷声说着。 她只觉浑身有电流经过,不知是天冷还是他那不容质疑的语气,他又将她拉近,直到他们身体与身体之间再无缝隙。 “疼。”疼的声音带着闷哼,他没有忍住,如果说前两次两人之间是纯粹的试探和前进,那么这一次,他就是大胆地宣泄,她如同一张宣纸,任由他这种粗粝厚重的毛笔在她身上肆意飞舞,绘下浓重绮丽的山水画。 他们在同频共振。 结束后已经是十二点时分,她盯着一头未吹干的长发,抱怨道,“帮我吹头发。” 好。他吻了吻她的发,将她横抱起身,进了洗手间,将她放在了冰冷的洗手台上,吹风机嗡嗡作响,他温柔地拨弄着她的发。 她感受到他指腹的温度,随着热风的幅度轻轻摆动,左边右边来来回回,然后他将指腹插入发中,散开她缠在一起的湿发。 “那天我们一起去吧。” 他试着打开自己,让她去探望过往的他,他改变了想法,他想留住她,还想抱着她。 “不了,你去吧。过两天我想回家一趟。”从始至终,她只要他的态度,她只要他的愿意。 “那我陪你。” 她点了点头。 她环上他的腰,觉得内心被爱意和温暖充满:“抱抱我。” “在这里?” “什么呀,我要去睡觉。”她忍不住逗他,故意说暧昧不明的话,再说了明天还要早起,做那没完没了地工作。 他乖乖听话,抱着她将她放在了床上,整个人也失重地覆盖在她身上,双手揽着她的腰,不想走开。 “好啦,快去洗澡睡觉了。”他们总不能一直闹到天亮吧。 “好,等我一下。” 他不舍地起开,留她一人躺在床上,她盯着窗外漆黑的夜发呆,想着他,困意很快袭来,等到他洗完澡擦干身子出来,她已经早早地进入了梦乡。 他看着她安稳睡在被子上的她,又将她轻轻抱起,为她盖好被子,轻轻地关掉了床头灯,又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拥抱着她,两人进入了憨甜的梦中。 清晨,比大脑更早清醒的是生理反应。 他的胳膊僵硬麻木,一整晚都保持同一个姿势,被她枕着,他伸手去够桌上的手表,六点钟。她还在睡着,又在朦胧将醒未醒的睡意中,翻了个身,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很久没有拥有过这样实在的拥抱了,她整个人就那样挂在他的身上,他的唇边是她的发。 在他动来动去不安分的手下,她睁开了眼睛,整个人被他紧紧地抱着,“几点了?” “六点,再睡会吧。” 他们共享同一个体温,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怀中醒来,感觉像是被阳光抚摸,她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歪着脑袋又倒了下去。 她又翻了个身,他从背后抱着自己,她察觉到他的异样。 “别闹。” “今天又要外出。”她小声说着话,又觉得在至真的时候没有这么忙,转了个身怀抱住他的脖子。 “后悔了?”张至森轻咬着耳朵问。 “那倒没有,只不过强度过大,受不了。” 他握紧了她的手,有些来劲,问“是吗?” 她嘶了一声,轻咬在他肩上,知道他又想歪了,“是,不像张老板,工作清闲,恋爱自由。” “那你不考虑考虑重新回到我身边吗?” 他们十指紧扣,像两条鱼在水中起伏呼吸。 “那不行,卷虽然不好,但卷有卷的价格。” “是吗?” 他翻身平躺在床上,将她放在自己身上,问道:“喜欢吗?” 她笑了,重复了一遍,“强度不够大。”接着闭起眼睛,闭眼听那拍打的声音,如同节奏有力的乒乓球在空中穿梭,她是那颗飞舞弹回的球,他是执掌挥动的球拍。 天色还是一片昏暗,她没有记那是几次,只依稀感触到在黑夜中醒来,在白昼中颠倒,他们几乎是黑夜做到了白天,直到白昼的光完完全全被洒在了屋内。 她不喜欢亮,她要结束这场漫长的战斗。 他没完没了。 “好啦,去洗澡吧。”她推开他,却被他□□着抱起,两具肉身在清晨里赤诚相见,他们一同进了洗手间。 卫生间里宽敞明亮,他开了花洒,冰冷的水肆意地浇灌在两人身上,她还在他的怀里。 墙壁冰冷无暇,地上滑,她的脚丫踩在他的宽大的脚丫上,他们又要重新开始。 “再这样我要迟到了?” 她说的是,他却没有放开她,声音和水声交织:“那我快一点。” 她像一条蛇盘绕在他身上,毫不放松,她完全不能放松,她只觉好腻,像是吃多了奶油甜品的腻,但无法自拔,她宁愿永远沉溺在这样的腻中,欲望在水中被放大,她第一次沉迷这样的快感,第一次痴迷一个人的身体。 终于结束。他们休息了。 洗完澡后,她吹干了头发,上身罩在他宽大的纯棉T恤里,下身穿着他宽大的短裤,看他落着上身刷牙。 从背后看过去,他像极了中世纪时期雕塑的巅峰之作,她的眼神在他肩,腹部游走,依依不舍地说,“我去上班了。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昨日里没能在一起吃饭,今日里就看缘分了。 他握着牙刷,满嘴的泡沫,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表示同意,又将她送到了门口,从口中抽出了牙刷,拉过她抱了抱,嗡嗡说道:“中午见。” 那就中午见,她回身出门收拾化妆,却恨不得下一分钟就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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