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两人中的少女摇摇头：“不能卖哦。” 守城官重重地哼了一声，正要说话，一旁的王二连忙拉过他，附耳道：“大人，这是京城来的人……” 京城的人？ 守城官这才仔细地打量了这两人，从外貌上看并无特殊之处，衣着打扮也都稀疏平常，看着便不像什么达官显贵。 守城官思忖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能轻疏地下结论，于是道：“路引呢，给我检查一下。” 那名中年男子闻言面上表情便有些不好，似是想要发火，却又被一旁的少女拦住了： “阿岐哥哥，你别着急，虽然那位小哥已经检查过了一遍，但指不定这位大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想要指点我们呢。”又笑吟吟地递上路引。 守城官神情微僵，问身边的王二：“你检查过了？” 王二尴尬地点了点头。 守城官拿着那两份路引，反复地翻阅着，可愣是没能挑出什么问题，再抬头一看，周围人都正屏息凝神地盯着自己，陈三那厮的手都已经放在了刀柄上。 守城官想了又想，还是没脸干出在光天化日之下强买过路人马匹的事，便咳嗽了几声，随便数落了几句，挥手放行。 齐小斋和沈凤岐牵马进入余宁城。 此城极靠近边境，可能因为地理气候的影响，此地的人事物较之京城更多了两三分粗犷悍勇之气。 虽然因着禁令不能私藏弓箭，但来往的男子有许多都明目张胆地佩着刀，就连街上嬉闹的小孩子手中拿着的玩具也多为弹弓小刀等利器。 齐小斋原本的个头在女子中已算是比较高的了，但在此地便稀疏平常。 余宁城算是个小城，城中的客栈也就一两间，往常住的最多的便是在边境来往行商的客商，如今因为战役，生意非常不景气。 掌柜愁极了，拿着账本反复地拨着算盘珠子，一抬眼瞥见有客人进来，连忙笑着问他们打尖还是住店，顺带着卷起账本给了趴在桌前打盹的店小二一下。 沈凤岐道：“我们要两间上房，还有两匹马烦请店家代为照顾。” 店小二揉了眼睛，将客人带到房间，又去给马喂草料。 隔了好一会儿，正当掌柜又以为他是躲到哪偷懒时，店小二却偷偷摸摸跑过来，凑近掌柜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 翌日。 清晨时分，店小二神色慌张地跑到上房敲门：“客官不好了，客官不好了……” 他大声疾呼了好一会儿，屋内才开门。 那名客官虽然一副安闲镇定的模样，身上的衣裳也齐整，但就是有些凌乱，也不知道他在屋里干什么，耽搁到现在才开门。 沈凤岐强作镇定：“发生了什么？” 店小二来不及细想，当即道：“您带的马病倒了！” 他这话音刚落，那名客官的身后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头： “马病倒了？动作还挺快啊！”瞧着却是不太惊讶的模样。 店小二看见她却是一愣，不由抬头看了眼门头，然后目光在那个姑娘的眉间停留了一会儿，最后看了眼中年男子，表情十分复杂。 果然京城里来的人就是会玩，比不过啊比不过。 沈凤岐挪了一步，挡在齐小斋面前，清咳了一声：“你刚刚说什么？” 店小二忙道：“客官快去看看吧，您带的那两匹马现在都病倒了，躺在地上只能喘气了。” 沈凤岐微怔，正要细问。 他身后的齐小斋又从另一侧探出了头，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左侧那条如同蜈蚣分叉的眉毛随着挑眉的动作极具喜感地扭动了下： “我觉得应该不严重吧？不然怎么转卖呢？” 店小二干笑：“……客官，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沈凤岐闭了闭眼：“小斋，你先进去。” “好吧。”齐小斋皱了皱鼻子，转瞬却又笑道，“阿岐哥哥，那你快点进来啊，我在里面等着你哦。” 店小二眼睛发直，咽了口口水：“客官，那马的病症好像也不是很急，要不我过会儿再来找您吧。” 屋内，齐小斋正对着铜镜新奇地观察着自己的斜飞的眉毛，听见关门声，便拿起桌上的螺黛递了过去：“阿岐哥哥，继续吧。” 沈凤岐隔了一会儿才接过螺黛，咬牙：“你故意的。” 她明明知道他不想被外人看见。 “那是，我就是故意的。”齐小斋理直气壮，“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开门就说明屋里人不想开门，这个店小二非要把门敲开，那我就要让他知道他来的多么不是时候，这样他涨了记性，以后可以造福多少人呀。” 说完，她闭上眼，抬起头，无声催促。 沈凤岐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跟她计较。 心底纵使再怎么生气，但当他托起少女下颌时动作还是不由自主地轻柔了许多。 沈凤岐一手捏着短短的螺黛，看着齐小斋的脸沉吟数息后，沿着她的眉型轻轻描摹着。 书画是京中世家子弟的必修，沈凤岐自然也在其中投入过一定的时间和精力。 但当时他只是把这当成一项任务来做，万万没想到日后这一刻苦磨练出来的技能居然用在了给娘子画眉上。 没有了突然冒出来人打断，又有了之前的失败经验，沈凤岐这一次画出来的眉毛便长进了许多。 与左侧那团蜈蚣相比，简直就是一天一地。 他静静端详了会儿，唇边不觉露出些许笑意，随即拿起浸湿的巾帕将左侧的败笔细细擦去，又重新给她补上。 “好了。” 齐小斋睁开眼，拿起铜镜欣赏了一会儿，又高高兴兴抱住沈凤岐，在他颊边亲了一口，大声赞道： “阿岐哥哥，第一次便能画得这么好，你真是个天才！” 沈凤岐脸上有些发热，却强作镇定地应了一声。 他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去看齐小斋的脸色，学着自己在那话本上看到的内容，断断续续道： “……你要是喜欢，以后也可以——” 话音未落，他便被少女堵住了唇。 *** 马厩里，两匹马怏怏倒在地上，正如店小二所说，像是生了急病。 为了防止齐小斋他们不相信，店里还特意花钱请来了城内有名的兽医，兽医也给出了同样的诊断。 齐小斋检查了一会儿，起身拍了拍手：“说吧，你们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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