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酱今天心情很好哦。”玛琪诺笑脸盈盈地看着我,我高声应和。 “因为终于得到了特别特别特别珍贵的宝物!”我一口喝掉杯里的果酒,捧着杯子,让冰凉的杯壁冷一冷通红的脸颊。 “宝物!什么宝物啊娜娜!”冒出来的小脑袋好奇又雀跃,我捏捏他的耳朵,“是这个,路飞。” 拿起挂在胸口的怀表,路飞发出惊叹的声音,我笑他:“声音太大啦,路飞。” 我眼神柔和,等了小半周的怀表握在手中,冰凉的链子被体温摩挲出热意。 我对着好奇的玛琪诺轻轻按开,珍珠指针精准无误地瞄准刻度,里盖里装了一张小小的相片。 “好可爱!”美丽的老板娘发出看见小动物时的扭捏声,我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是吧!哥哥大人超可爱!” “哥哥?” “哥哥大人?” “欸?这个孩子就是娜娜莉的哥哥吗?” 我向凑过来好奇探头的香克斯笑了笑,对玛琪诺解释起来,“对哦,这大概是,”我努力回想着拍摄照片的时间,“嗯,是五岁的时候吧。” 照片里的兄妹,在三色的玫瑰园里,穿着粉色和白色的礼服,头上带着红白黄的三色花环,哥哥跪在草地上,双手举着串成一片的花环,引得妹妹露出惊喜的笑容。 两人如出一辙的可爱面容与烂漫的神情,世界上最冷硬的人看了也要为之心软。 “五岁的娜娜比我还小。”路飞攀在我身上严肃地点评,惹来善意的哄笑后气鼓鼓地被我揉在怀里,又跳下跑到外面去。 “还是小孩子呢,路飞。” “说起来,娜娜酱,你之前不是说要找哥哥的吗?现在有线索了吗?” 听见她的询问,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来到风车村时候的说辞。 谁会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我垂下眼帘,鬓发散在脸侧,淡淡微笑着开口:“我也不知道。” 打断玛琪诺惊慌的抱歉声,我抚摸着照片上天真无邪的笑脸,“没关系啦玛琪,我会找到哥哥的。” 既然我都可以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没有道理比我更厉害的哥哥不会。 “嗯,”一边一直没有吭声的香克斯摸摸下巴,“这样的话,不如和我们一起?我们马上就要去更远的地方航行,这个过程中说不定会有线索。” “香克斯也要去伟大航路了吗*?”我重新戴好怀表,他晃晃酒液,“还是要等耶稣布他们回来咯,那家伙好久不回家,一定高兴坏了。” 斯内克的航海术的确高超,早早传信回来,说干脆捣毁了那片拍卖据点,医婆他们就在回程的路上了。 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方式,换成我来,估计就是将人放跑后偷偷报告给革命军,等他们来帮忙。 这就是等级差距吧。 “我们船上和娜娜莉,额,年龄差不多的,”香克斯神色古怪,“就是莱姆了啊,不过莱姆还要比你大几岁来着。” “大家都是慢慢变强的啦,小孩子就要开开心心的。”他戳了戳我的眉心,“别想太多了!” 我对年轻海贼的动手动脚熟视无睹,转身就询问玛琪诺:“村长之前说把我的通信地址都放在了玛琪这里,最近还有信吗?” 她拍拍脑袋,“说到这个!” 玛琪诺回到里屋找了很有一会,“好久之前有一封信,但是没有写收件人姓名什么的,我一直以为是寄错了。” “娜娜酱看看是不是寄给你的呢?我们打开看了,但是里面什么也没写,只画了图案在上面。” 我拆开老旧的信封,噗嗤地笑出声来。 发黄的信纸上,星星围绕着雪白的栀子花,旁边放着香烟,烟身被画出惊恐的神情,星星和花爱莫能助地凑在一块。 笔触粗糙,但是勾勒地活灵活现。 “的确是朋友寄给我的啦。” 我摸摸空白的区域,凑上去似乎还能闻见柯拉松惯用的烟味,明明就是笨手笨脚,偏偏还要装酷,我和罗经常看着他大叫着点燃自己的衣服。 从一开始试图帮忙,到后面我和罗凑在一起打赌这位红心今天又会不会犯糊涂。 “这个表情很可爱哦。” 脸肉被手戳了戳,香克斯语调带着被无视的哀怨,眼里却平静无波,似笑非笑地用手指轻轻揉捏那一片皮肉。 “娜娜莉的朋友也是海贼吗?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我无可奈何地看他一眼,总觉得自己在对付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 对于香克斯,我的感官并不复杂。 一来,这位船长的性格和路飞大差不差,我总觉得自己是在面对成年的弟弟。二来,他天然的性格让礼仪和距离感根本不存在。 我是比较在乎这方面的人,但是每每都被他弄得措手无策,但是对方又的确是热心人,似乎还得了病,我也没法说重话。 他的情绪也从来是跃动的,很难让人生起警惕。 这一点又和罗西不一样,或许是因为曾经接受的教育,罗西和我相处的时候,格外在乎距离感,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走神了吗?” 我突然打了个激灵,一种不明的战栗感爬上背脊,是谁在计算着什么吗?多弗朗明戈? 香克斯托着下颚,歪着脸看我,额前的红发顺着他的姿势凌乱地穿过骨节分明的手指。 就是这样气定神闲、仿佛撒娇的样子,手还是放在我的脸上。 脸部的皮肤本来就薄,被他这样像揉面团一样来动作,一瞬间就红了一大片,他突然恍然大悟。 “对不起啊娜娜莉。” 我努力掰开他的手,被他气得实在没了脾气。“不要这么小孩子气啦,香克斯先生!” 只要我这么叫,就知道我是生了恼,他顺水推舟地撇下手,促狭地挤挤眼睛,又是一副浑然不知的作态,“我做什么了吗?” 真是的! 本来拿在手中的信纸都因此变皱了。 “这可是很重要的朋友寄过来的信欸,真是的,香克斯。” 他的眼睛眨了眨,垂了下来,像被训话的大型犬,尾巴都夹住,从吧台拿起一杯果汁,“不要生气了,对不起。” 我想要责怪他,看见他不知所措地躲闪又觉得于心不忍。 到底谁是成年的大人啊? 叹了口气,我揉乱他的红发,“好了!现在你的头发也乱了,原谅你了。” “皮肤好容易红,不需要用什么保护的东西吗?”他收敛神色,比划着颇为好奇地探讨另一个问题。 我被他的问话难住,可能是因为香克斯平时没边界惯了,他问出这样的问题并不让人感到冒犯。 “感觉只有你才会问出这种话呢,香克斯。” 我揉了揉脸颊,思索过后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可能是遗传吧?我也不太清楚,而且那个东西叫护肤品啦!” 背井离乡后,我就被哥哥手把手照顾长大,那个时候因为双腿残疾,就连鞋带都是哥哥跪在地上帮忙系住的。 一想到以前的事,或许是迟来的酒精作祟,我的情绪格外高涨,“以前都是哥哥给我挑护肤品啦,不仅是护肤品!”我指着胸口别住的文心兰胸针,“哥哥也说过,文心兰是最适合我的花。” “好小的花瓣哦。”他看半天得出结论。 “也叫金蝶花,你不觉得它的样子,很像纷飞的蝴蝶吗?” 香克斯沉吟许久,“倒是和你的裙子很像。” 我跟着思考:“嗯,倒也有人说它像跳舞的少女啦。”我顿了顿,坐在轮椅上的女孩怎么用双腿去舞动裙摆呢,“……说不定,哥哥也有这个愿望吧。” 香克斯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敲了敲手,“决定了!我们去跳舞吧!” “?欸?” “这么好的日子就应该跳舞!” “还应该喝酒开宴会是吧?”我横着眼睛看他,“你身上的酒味真的很浓,现在都能闻到。” 他的眼睛刷得亮的飞快,草帽歪歪扭扭扣在脑袋上,张牙舞爪,“喝酒可是男人的浪漫!” “男人的浪漫是什么我不懂,但是喝出毛病也算吗?”我轻轻看向德歌的方向,示意他别忘了几天前的窘况。 想到这里,我压低声音:“没问题吗,香克斯?” 他清清嗓子,颇有些不自在,“嘛,之前贝克已经禁了我三天的酒了。”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我已经在寻思要不要写信给古蕾娃医生讨教了,“用之前的特效药可以吗?” 香克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打了个哈哈,“不用不用!” 固执的病人也是医生修行路上需要克服的困难之一啊。 我摇了摇头,不去执意询问。 一旁围观这场闹剧的德歌幽幽出声:“船长真是有够过分的。” “好歹是个海贼。”贝克曼吐着烟圈,夹着他最习惯的香烟。 “你还是喜欢这个牌子啊,贝克曼。” 听见对方话语的黑发男性笑着,透过朦胧的烟圈看向吧台无可奈何的少女,“毕竟我也是北海人嘛。” “喜欢一些北海特产,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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