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老师给我准备的小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小灶’。 因为他把自己的咒骸递给了我,并且对我说,“今天的课程就是吞噬掉这具咒骸里的全部咒力。” 他还补充道这具咒骸是会快速移动的,因此我还需要追上咒骸、保证与它的距离时刻保持在我能吞噬到的范围内。 该怎么说呢,今天你们是与我的腿过不去了是吗? 听到‘课堂作业’的要求后,我忍不住露出了痛苦且绝望的表情。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惨绝人寰,就连夜蛾老师也忍不住问我怎么了。 “我可以把夏油告老师吗?”我迫不及待地举起手,大声举报夏油杰公报私仇。 并且暗示今天的腿很痛有可能完不成‘课堂作业’。 夜蛾老师很严肃地表示知道夏油杰的所作所为了,随后冷酷无情地关上了训练室的大门。 “时限两小时,两小时后我回来检查。”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举着手,低下头看了看已经起身准备逃跑的咒骸。 “不对啊!夜蛾老师!之前没说还有限时的啊!” 可恶腿真的要废掉了! 咒骸跑的是真的很快,而且体型又很小,所以想把它抓在手里很困难。 在尝试过多次之后,我放弃了将它抓在手里一口气把它的咒力全部吞噬掉的念头,只能老老实实跟着它的行动路线移动,但是因为身体的疲惫所以想时刻将距离保持在五米的范围内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如果没有时间限制也许还能做到将咒骸的咒力全部吞噬掉,但是两个小时的时间限制却给这次‘课堂作业’的难度增加了不少。 但在第三次经过某根石柱的时候,我发现其实咒骸的行动路线是有迹可循的。 比如第一次经过了A物,那么第三次就不会。但是第一次经过B物,第三次就又会经过。 训练室内的东西不少,在两个小时之内完全记住行动规律并且利用这种规律抓住咒骸什么的,实在是有些为难现在只想和柔软被褥贴贴的我了。 “与其费脑子的思考行动路线,还是努努力直接抓住它吧。” 这样的想法像是落入土壤的种子,只需要一点点‘养料’就能得到我想要的‘果实’。 也许是这个念头触发了刻在身体深处的术式又或者是苏醒了什么奇怪的本能,下一步的行动该如何去做,我的身体比我的大脑要更快地动了起来。 咒力在指尖凝聚,鲜红如血液一般的液体凝结在我的指尖。 抬手、挥动。 ‘种子’落入地面。 大片的红色花朵飞速蔓延,狭长的花瓣如同藤蔓死死地卷住掠过自己身边的猎物。即便花瓣没有具备我想象当中的那么强的韧性,但是一片接一片的缠绕也控制住了速度飞快的咒骸直至将其死死缠绕在原地。 我猛地飞扑过去,将咒骸牢牢地握在手心里,把咒骸中储存的咒力一口气全部吞噬之后才松了口气。 放松下来之后我才发现,即便是吞噬了咒骸中的咒力也没办法缓解体内咒力耗尽的空虚感。 刚刚那种使用术式的方法比想象中更累人。 已经累的连手指都不想动了,肌肉的疲惫与体内的空虚让人忍不住想要睡觉。 虽然现在还算得上是课后补习时间,但是既没有老师又完成了课堂作业,那么稍微休息一段时间应该也没什么关系的吧? 这样想着的我放任自己闭上了眼睛。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就不再是昏暗的训练室,而是变成了笼罩在夕阳下、占地面积广阔的古典庭院。 我的意识十分的清晰,但也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这个庭院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梦到了。上一次梦见这个庭院还是被五条悟送进医务室的那天晚上,再往前就是术式觉醒的那天。 术式觉醒的那天我只能站在原地,可以观察的范围也只有眼前,甚至连转身都做不到更不用说身后的场景了。不过这里除我之外也没有什么活着的生物,所以本来也不会有任何的收获,倒也没什么关系。 在医务室昏迷的那次倒是能在五米内的范围内移动,不过除了能在五米的边缘努力向远处伸直手臂拨动庭院里的观赏植物,知道那些植物的触感和现实中的植物一样之外,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次又梦见了这个场景,我不仅没有觉得无聊,甚至还有些蠢蠢欲动。 感觉就和在打解密游戏一样。 每一次都能扩大探索范围,逐步探索这座庭院的秘密。 虽然不知道最终的通关奖励是什么,但是本来也没有‘呆站着等到醒来’和‘探索庭院’以外的第三种选择。 反正我的世界观在发现自己的头上长了朵花之后就已经被重置了,无论遇上多么离谱的事情我都不会感到惊讶了。 在确定可活动的范围超出五米之后,我非常果断的登上了主屋外的木质回廊,但是却在试图打开拉门的时候失败了。 门上的结界隔开了我的手指,同时从门的那一侧隐隐约约传来了笛音。 我试图从主屋的侧面绕到另一边去寻找笛声的源头,但是头却和上一次一样撞到了‘可行动范围’的边界。 额头上的痛感逐渐消退,我也从梦境回到了昏暗的训练室。 夜蛾老师还没有回来,咒骸也一动不动地躺在我的手心,沉睡前的花海倒是消失的一干二净,连花的根系扎根进石板的迹象都消失了。 我揉了揉还隐隐作痛的额头,嘟囔着从地上爬起:“也不知道下次戴着鸭舌帽入睡会不会有用。” 毕竟每次进入梦境时的衣物和我入睡前的衣物是一致的,也许下次戴着鸭舌帽入睡就不会发生让我脆弱的额头直接撞上边界这样的事情了。 还不等我整理好因为趴在地上而有些褶皱的衣服,夜蛾老师就推开训练室的大门走了进来。 他先是打量了一圈没有任何异样的训练室,又看了看我手中露出的部分咒骸,略带赞许地开口:“耗费的时间比我想象中要少了很多,做的不错赤染。”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也是有稍微作弊的。” 毕竟夜蛾老师提的要求是‘追上’咒骸,而我则是为了偷懒才先抓住了它。 “在与咒灵的战斗中有些小聪明反而能让你活的更久,”夜蛾老师拿走了我手里的咒骸,带着我一起离开了训练室,“回到寝室后可以泡个澡缓解一下肌肉酸痛,如果实在不适可以去医务室,晚上记得早些休息。” “好的!” 和夜蛾老师分开之后我才发现距离我进入训练室也才不过一个半小时,根本没有到他原本定下的时间。 有可能是感知到咒骸内的咒力消失了就从所在地赶过来了吧。 不过这样的话我倒是还能去食堂蹭一顿晚饭。 我一边思考等下要吃些什么一边推开了食堂的大门,然后发现一个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家伙。 “怎么每次都在食堂遇见你啊?这里是你的复活出生点吗?” 我在他的桌边停下了脚步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他面前的桌子上堆着满满一大桌的甜品,属于是我看了都会觉得有些腻的程度。 “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吧?”五条悟一手拿着吃了一半的草莓巴菲,另一手拿着插住一块小蛋糕的叉子,看见我站在他的旁边也没有停下吃东西的动作,含糊不清地说道:“不是都让杰转告今天的对决挪到了周末吗?” “所以我是来吃晚饭的。”我随口回答道,眼睛却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五条悟的表情,惊奇地发现这家伙居然是因为心情不好才在这里暴饮暴食,“怎么?你被夜蛾老师暴打了吗?” “谁会被暴打啊!”五条悟终于肯把视线从甜点上挪开了,他不爽地看着我,“你是不是很希望我被打啊?” “是啊!” 我回答的非常干脆,甚至还很奇怪五条悟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我以为你知道的。” 他哽住了,漂亮的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但是好心情的我完全不在意被他盯,甚至还一蹦一跳地哼着歌去点了餐。 就连训练后的疲惫也不能阻止我飞速点完餐又飞速端着餐盘坐到了五条悟的对面。 在我去点餐的这段时间,五条悟清空甜点的速度也非常可怕,刚刚还一大桌的甜点现在只剩下了一半。 “你怎么又回来了啊?” 五条悟语气里的嫌弃简直可以说是扑面而来,但是我现在更好奇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一个人坐在食堂吃甜点,所以也不在意他的嫌弃。 “别这样嘛,已经产生的好奇心不被满足的话我会难过死的。”我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五条悟的袖口,满脸期待地看着他,“我请你吃甜点,你就和我说说嘛,告诉我结果就行。” 面对八卦,我一直都很能屈能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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