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鸦一听是这句不死不休,又想起了沈紫合来,那执着得令人发指的性子可是真是公子爷本人了。 羽鸦脸上挂着的笑容不禁又深刻了几分。 一旁的巫歆这就更稀罕了,“我这是说了什么让你这样开心?” 巫歆屁股挪了一挪,又挨近了羽鸦几分,用胳膊碰了一下羽鸦的肩说:“你笑起来的模样还挺可爱的,像我那个今年才刚满十四的七妹,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只千年妖怪。” 羽鸦这才发觉自己刚刚竟然失了态,伸手揉了揉还挂着笑意的脸颊,心头无端的泛起一阵懊恼,怎么每回想起了公子爷就会莫名的开心。 羽鸦一不小心又在走神,巫歆还依然在耳朵边上喋喋不休。 巫歆:“你倒是说说,我刚刚是说了什么那么好笑,以后我在多多说些这样的事情,我同你说……”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此刻平静。 一个男人从黑暗中藏仓惶的跑了出来,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撕心裂肺的大喊着:“杀,杀人啦,杀人啦……” 羽鸦和巫歆二人听闻,顿时相互看了一眼。 羽鸦先有的反应,纵身一跃,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男人的眼前。 本就被死人吓破了胆子的男人,看到凭空出现的羽鸦更加吓得屁股尿流:“你……你……” 羽鸦一把揪起男人的衣襟:“哪里杀了人?” 男人被羽鸦白的像鬼的摸样吓得浑身发抖直咽口水,伸着手指向黑暗里说:“那,那里……” 他还说:“肚子,肚子被人刨开了……” 男人话没说完,羽鸦再次身形一闪,男人只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吹过,眼前之人再次凭空消失得如同幻觉。 黑夜里,一道暗红色的光凭空一闪,羽鸦出现时,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便迎面扑了过来。 身为一只伏妖,她的五感极度的敏锐,她感觉到这里除了尸体还有一个人。 “什么人?”羽鸦大喊一声。 黑暗里一道黑影闻声而逃,羽鸦连忙追了出去。 沉在夜色中的落鲤湖绿光流转如梦似幻,羽鸦追逐着那束黑影穿梭在灯火阑珊之中,速度快得眼前的一些皆都化作了虚影。 他是谁,这已经不是人类的速度了? 羽鸦不免心头一惊,脚底一个腾空,红光闪动,落地时已经挡住了对方的去路,迎面砍了过去。 那人被羽鸦攻了一个措手不及,身体微微一侧,一记红光便从胸前一擦而过。 然而羽鸦的攻击是带着杀气的,手刀划过之处,霎然间便是一道锐利的血痕。 对方显然也是没有料到会遇上这样实力的对手,拿出武器,两人你来我往的打斗了起来。 此时,又是一记惊惧的惨叫传来,羽鸦认出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而就在此刻,对方趁着羽鸦恍神的刹那,虚晃一招,便趁机脚底抹油跑了。 望着眼见空无一物的长夜,羽鸦忍不住低咒了一声,转头便寻着惨叫声回到了命案现场。 巫歆生平头一次看到有人被开膛破肚的景象, 被丢弃在角落里的尸体,被撕裂之后强行扒开的肚子,一堆暗红色的下水被翻了出来。 此情此景,惊得巫歆目眦欲裂,瞪着地上那具骇人的尸体仿佛是被下了什么恶毒的诅咒,怎么都挪不开眼。 外面的人声越发的嘈杂,命案惊动了官府,官差俨然已经赶到。 “快走。”及时出现的羽鸦,一把将呆滞在原地的巫歆拉走。巫歆的身份特殊,要是让官府的人碰上了,无疑又是麻烦。 天刚微亮,沈紫合就被管家从睡梦中叫醒。 一夜长梦,皆是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梦中似乎有人不断在同他说些什么,但醒来之后却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沈紫合此时尚且无暇细想,衙门便有人来报,昨夜落鲤湖畔又出了一桩命案。 沈紫合匆匆赶到天都府衙门的验尸房时,古若临等人早早便已等在了那里。 “听说昨夜又出了命案?”沈紫合一进验尸房迎面就是一股浓重血腥气味。 沈紫合不禁眉头微皱,古若临见状连忙命人为他系上丝绢。 “不必麻烦”沈紫合拒绝了他,走到尸体跟前,尸体被一张草席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 问道:“死者身份可已查明?死者因何而死,可有嫌疑人?” 古若临欲言又止。 沈紫合:“怎么,然道这尸体有问题?” 说罢,沈紫合伸手就要掀开草席,古若临见状更是慌忙阻止:“大人使不得。” 古若临拦住了沈紫合,挣扎半晌,这才告诉沈紫合:“是,是前些日子报过官的孙永才,这回他还是死了。” 沈紫合掀开了草席,入眼便是一副血肉模糊的骇人画面。 身旁的古若临一看见这个,顿时激发出几天前的恐怖经历,胃海翻腾,酸水一浪高过一浪,终于忍不住“呕”的一声,冲出了尸房,大吐特吐起来。 沈紫合此时却面色从容,开始查验起这面前的这具尸首。 前几日的一桩开膛命案,这孙永才便是亲眼目睹了凶手杀人行凶的目击者。 因为目睹了杀人,成日惶惶不可终日,于是就上天都府衙报了案,可谁知在公堂上那孙永才忽然如同鬼怪上身一般浑身发抖胡言乱语,随后便是发了狂的冲出了衙门。 如今沈紫合再见这孙永才时,俨然成为了另一具被凶手开膛破肚的死尸,终是没有能够逃脱死亡的命运。 “大人,死者心脏缺失,同前两具尸体相同,皆是被凶手开膛破肚,掏取心脏而亡。”仵作说罢又看了面前的尸体一眼,摇了摇头叹道:“咋们圣都城算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杀人掏心的案子了。” 沈紫合听闻再次眉头皱起,问道:“然道圣都城从前也发生过相同的案件?” 仵作:“算起来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老刘头干了大半辈子的仵作,如今两鬓斑白已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十八岁当的学徒入的行当,在他数十年的职业生涯中,由他经手勘验的死尸没有上千也数百,然而最让他印象深刻的便是当属二十年前的李业案。 “那李业原本是仙穹楼里一个负责倒泔水收夜香的杂役,因为长相其貌不扬,平日里也是阴沉寡言,干的又是这种收秽水的行当,所以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在数年间犯下了杀害八十九人,开膛掏心的惊天大案……” 老刘头回忆着二十年李业在菜市口被斩首的画面,秋后的午时,太阳大的让人睁不开眼,屠刀下的李业人首分离,鲜红的血粘稠得就像掺了糖的浆液…… 听着老刘头说着二十年前同样发生过的陈年旧案,不知道为什么沈紫合的内心竟然生出了几许荒唐的念头。 “大人?”老刘头将沈紫合从思绪中叫了回来。 沈紫合:“怎么?” 老刘头:“大人,属下听说了一些传闻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沈紫合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说便是。” 老刘头看了看周围,神情带着几分局促。又说:“大人,属下可否进一步说话?” 老刘头早就听闻这位沈大人出身高贵十分喜洁,旁人同他讲话都要隔着三步的距离。 沈紫合一听这人要靠过来,嘴角隐隐抽搐了一下,然而既然他有了这样的请求,那其中也必然有他的理由,虽然内心极不情愿,但仍然点了点头。 那老刘头获得了允许便上前了几步,挨近了沈紫合,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嗓子,道:“大人,这几日城中有谣传,有几个老人看见了当年被斩首的李业……现在又出现了和二十年前相同情形相同手法的命案,这会不会并不是巧合?” 这老刘头一靠近过来,沈紫合便嗅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有点像腐烂的气味。然而当他在听了这些之后顿时再也无暇顾及了其他。 又有人看见了已死之人? 一个见到兴许是眼花,两个见到也许是错觉,可现在看见鬼的人越来越多。虽说三人成虎,这其中真假难辨。可数日来这一起又一起的无头命案,又要怎么解释? 这些命案的共同之处,全是在案发前皆有人见过已死之人在人间游荡。如果这些都只是巧合,现在突然出现了同二十年前相同手法的掏心命案,而这些命案发生之后同样的有人见到了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的李业,这难道同样是巧合? 那些纠缠着沈紫合的荒谬念头现在更加的强烈。 这怎么可能呢? 难道那些看到鬼的人说的都是真的? 那些离奇死亡的人当真都是被鬼所杀? “禀报大人!”屋外前来传报的衙差打断了沈紫合的思绪。 “何事?”沈紫合问道。 “外面有个自称是赵铁牛的人想要拜见大人。” “赵铁牛?”沈紫合并没有对这样一个名字有任何印象,于是又问:“他有说因何事……” 沈紫合话还没有说完,又一个衙差匆匆来报。 只见他单膝跪下,神色十分的慌张:“大人,不好啦,打起来……打起来了!” 沈紫合一头雾水:“什么打起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头传来“轰隆”的一声巨响,震得沈紫合当下心头狠狠一颤。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大人!”这回是古若临。 沈紫合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古若临说:“羽鸦和一个叫做赵铁牛的人在天都府衙外打了起来,他们踢碎了府外的亭子,现在已经从大堂打到了二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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