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我扶你去休息吧” 他眸中含着忧虑之色,满脸踌躇,连忙扶着赵怀民一步一步挪到榻上。 “我这破落身子倒是方便卖货” 毕竟货郎先生走街串巷讨生活,大多形容缟枯,面色卡白,不会引人瞩目。 啪嗒一下,少年的手结结实实打在赵恣肩膀处,赵怀民双眼一闭华丽丽底晕了过去。 赵恣吓得眉心狠狠一跳,眼疾手快地扶稳他,慢慢将人抱进内间榻上。 他忧心忡忡地摸了摸脉象,确认堂兄呼吸正常,脉象跳动平缓,这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公子?” “公子?可是需要什么?” 常春一席话将他神思唤醒,赵恣一脸诧异:他怎么进来了?,于是问道:“这么晚了,怎么不去休息?” 常春扫了一眼榻上的少年,见他心口起伏不定,这才回话:“小的起夜,听着这边有点动静,以为是耗子造书,不放心那几架子书,便想着进来瞧瞧,没成想公子你还未入睡” “可是怀民公子又晕了?公子若是不放心,小的去请大夫好好瞧瞧” 他作势就要往外走,速度快,眨眼功夫就到门口了。 “慢着!常春”“堂兄就是累了,让他多休息休息。时辰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等明日再做打算也不迟” 他话是这么说的,脸上的表情凝重得像是挂了冰霜,冷到极致。 常春跟在自家主子多年,多少也摸清主子的习性,知晓他睡不着,便善意提醒道:“公子可记得怀德公子?,临走前他给了小的一些提神药丸,说是给怀民公子备着,您要是不放心就服他一些胃醒神丸试试” 赵恣拧着眉梢,一脸不赞同,“不用这么麻烦,我就是心疼堂兄” “你放心吧!我马上就就寝,你也下去歇息” 他明白小厮的心思,只是有点失眠而已,等熄灯上床,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担心。 常春踟蹰半响,伺候主子脱下衣裳,亲自掐灭了油灯,这才回去睡觉。 翌日,赵家兄弟俩相继起床,早起温书。 日上柳梢头,赵怀民在门口张望着,正有点发愁,老远就看到圆子顶着绿荷叶,有气无力地往家里赶。 乍一看见有人在门口候着,他突然吆喝着:“怀民哥,我回来了” 就连荷叶掉了也不管,直接往家里冲刺跑。 等跑到赵家时,累得气喘吁吁,“怀民哥,我可算是回来了” “我...,我跑了好多地方,问了好多乞丐可算是是有眉目了” 赵怀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示意圆子慢点说话,等气息稳定了才问道:“哪里有小叶紫檀?” 太硬、太软的木材不适合雕刻,太硬的木材容易损坏刻刀,太软的木材不易定型,容易断裂,质地太脆、韧性不够的木材也不适合雕刻,质地太脆的木材容易纤维崩裂,雕刻不出那种人物风景画的细腻感。 小叶紫檀是韧性最好的红木木材之一,纹路清晰,木质十分细腻,木色深沉、高贵,坚硬度较高具有耐腐蚀性,经过打磨之后,能够散发出象牙般的光泽度,打磨后会有镜面效果,手感极好,适用做长久保存的艺术品,只是价格略贵。 降龙木另有他用,耽误之急是寻找可替代之物:小叶紫檀。 圆子说起此行收获,不禁抿嘴笑道:“还真是不巧了,这附近最大的小叶紫檀树也在梵净山” 是吗?...,那可真是太巧了。 赵怀民不死心又问道:“难道其他地方没有嘛?” 圆子双手一摊,耸了耸鼻子,一脸无奈道:“年份太小,没有那么大的木头” 这一下倒是把他难住了,他目光涣散,好似看着远处的油菜花,又好像看着不远处的荷塘。 很快一只小蜜蜂在他耳边嗡嗡叫着,赵怀民顿时又回过神,端详着那只浑身沾了金黄色蜂蜜的翅膀,煞那间脑子里灵光一闪。 他拽着圆子的手,追问道:“那黄杨木呢?” “这附近有没有黄杨木?” 圆子:“黄杨木生长太缓慢了,没有那么大的黄杨木” 少年一时呐呐,松开了手。 这时隔壁岳老爷子闻着声儿过来了,一脸好奇道:“什么黄杨木?” “赵小子你要黄杨木作甚?” 赵怀民隐了一些关键信息,如实道出自己的想法。 老爷子大腿一拍,指着自家院子里那一堆木头说道:“老朽没见过那么大年份的黄杨木,不过俺们家院子倒是有几颗香樟树年份还可以,你要不瞅瞅?” “那些树木尽是挨着庄稼地疯长,害得我家去岁玉米减产一大半,今年没了它们,你瞅瞅那些玉米长得多结实,米粒儿又大又多,一排排玉米粒儿多整齐...” 老爷子门口放了几根刚摘的玉米,多为老鼠或者其他害虫糟践过的玉米棒子,不吃又糟蹋了,自己吃了它求个饱腹。 他指着那玉米棒子,皲黑的面庞露出灿烂的笑意,咧嘴笑开了花。 赵怀民一边打量着香樟木,一边回应着老爷子:“原来是这样” “要不是被那些耗子造了,这些玉米确实长势喜人” “晚上您要是害怕耗子野猪造玉米,咱们就做一个假人在玉米地敲着盆,要不就在地边设下陷阱,指不定能捞一窝坏东西” 古代的野猪耗子都机灵,但也容易受惊吓,若是挨着流水,可以借着水力做个稻草人放个卜或者盆,晚上敲打几日,说不定能管用几日。 老爷子啪嗒啪嗒抽着旱烟,围着那香樟木打转,笑着说道:“这木头疙瘩本身有香味儿也不怕虫造,若是过两年指不定发霉咯” 赵怀民用刻刀在一病灶处钻了几下,很快就有碎屑涌出来,他停下来动作,用手指捻着碎屑嗅探着碎屑的味道,淡淡的香气还有一丝潮气,看来只需要泡一天应该可以投入使用了。 他抬眸看向老爷子,眸中含着笑意,浅浅道:“您看这香樟木怎么卖?” 闻言,老爷子眉头一皱,不满道:“咱们都是邻居谈什么买卖” “这木头不给你,我也会当柴火烧掉了” 烟雾弥漫在院子里,就好像老爷子的心情一样皱巴巴的。 赵怀民知道老爷子心软,心里十分感激,一脸善意,便提议道:“客人买寿礼,给了一百两的定金,我出力,您出木头,这定金一人一半平分如何?” 一听要平分一百两银子,老爷子愣在原地,须臾反应过来,烟杆尔吧嗒吧嗒敲在木头上,没了梭烟的心思,“这可不成,木头不值这个价” “这样吧,我只要10两银子,你要是愿意要这块木头,就拿走” 只要10两银子,给多了银两,他不给木头。 赵怀民略略沉凝便答应了,正好常春和院子也在门口看稀奇。 他一口应下:“行,十两银子就十两银子” 大不了后面在找补回来,人家是好心,咱们也不能太贪心。 几人开始搬木头,后来赵恣和老爷子也加入队伍,边推边滚,可算是将半米宽的木头半推半就地送到了赵家。 原材料的事情解决了,雕刻的进程也加快了。 夜间,这件事就被送到了两个不同案牍前。 花船上,男子略略扫了一眼上面的情报,随口问道:“又要了香樟木,这小子想做什么?不会是李代桃僵吧” 指尖轻轻叩在梨花座椅上发出哒哒的轻响。 跪在下边的女子垂了垂眸子,随即回话:“说是隔壁老爷子也想做个南极仙翁雕塑,给自己老伴” “嗤!”“是这样啊,那你可得小心点”“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降龙木不能随便用” 更何况那还是两个下场考试的书生,只要不是个笨蛋,脑子稍微转一转都会想到这些忌讳的东西。 女子身形一僵,诺诺道:“奴婢遵命,一定不会出行这样的事情” 男人桀桀一笑,放下了信笺,缓缓走到女子跟前,眼神四处游走,很快便笑了。 “难道你今日这般主动,咱家也不是不解风情的人....” 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很快就传来衣帛撕碎的声音,一阵细细碎碎声伴着女子轻盈的抽气声荡漾在屋子里。 一刻后,嘭一下,女子被踢出了船舫,衣衫凌乱地滚落在甲板上。 很快附近的船只靠近,将女子接走了。 回到房间,女子拢着衣服发呆,一旁的贴身丫鬟敏儿用手比划着什么。 女子摇摇头,苦笑道:“我没事” “敏儿,你说我们这些女子日后还有好下场嘛?” 秀眉似蹙,眸色含着无线轻愁。 “啊啊呜呜” 叫敏儿的丫鬟一顿比划:会的,只要我们好好活着,日后一定能找到好归宿。 女子摸着她的秀发,默不作声:那双潋滟的眸子将她的心事暴漏无疑。 敏儿:“啊啊呜呜呜呜”你这么好的姑娘不该这么哀愁。 女子还想说什么,吱呀一声,门开了,“小姐,咱们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到头” 她像个老鼠一样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关上门。 “那位也真是,喜欢你,又不给您什么名分和地位,整日作践您” 她望着那乌青色皮肤都止不住想打人。 “小姐,要我说:下次再召见你,你就乖一些,人家想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用手一剜,那跌打损伤膏很快见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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