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于此,卫旭:“啧”“把他送回去吧” 门外很快有人将那小厮抬出去。 屋里仅剩下卫旭和卫管家,还有那一丝丝的血腥儿。 卫近眄视着主子的举动,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于是拱手请示道:“可是小厮用词不妥?” 终于有人懂他,卫旭这才面色稍霁,眸色如墨,“咱们卫家表面瞧着风平浪静,实则虎狼环伺,稍有不慎就有灭顶之灾” 卫近略略思虑,点头应和道:“难怪老爷近几年愈发低调,原来是这番道理” 对于这种马屁,卫旭并不喜欢,他喜欢那种说真话,实话的人。 于是他近乎杀机四起的口吻说道:“近些年宫中府中都在盛传陛下酷爱文人志士,四处游走,广纳天下寒士,为百姓谋一隅之地。老夫瞧着事情怕不是那么简单” “宫中五位皇子觊觎着宝座,咱们前有藏宝阁之势已然招惹不少非议,若是使用降龙木,你可想到什么后果?” 降龙降龙...,若是被有心人撺掇,他们卫家有百口也难以洗清造反嫌疑。 届时再大的权势救不了他们,更何况他家在盛京没有强势的靠山,只能等死。 外放官就是有这么一点不好,对于京城的风吹草动总是慢半拍。 好在一方太守权力较大,除了被地方御察史微掣肘,算是地方上的“土皇帝”。 再者:身居高位,年龄越大,心里越是猜忌,古往今来多少贤士贵人死于猜忌,宪元皇帝如今已是天命之龄,若是真如传闻中那般圣明,怎么不见那些被重用的寒门士子为他说话。 这些年广开言路,就连童子科都开放到十三岁以下,踏进仕途的男儿那么多,怎么不见那些男儿为皇帝造势? 还不因为当今陛下不爱政事,只爱舞文弄墨,趋炎附势之辈。 经过主子的一番分析,卫近吓出一身冷汗,拍着心口后怕道:“小人愚钝,幸亏老爷点拨方能拨开云雾,得见真知” 他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满脸疲惫。 卫旭知道他劳苦,忙安抚道:“只要你好好干,无二心,我在,卫家在” 你也会好好活着,这是卫旭的承诺。 “不过,明溪那丫头如今年底就要及笄,是该请个嬷嬷好好教养教养,免得整日没个正形抛头露面” 天临朝对未婚女子要求不高,凡是未婚女子带上猫毡、斗笠、穿着得体即可出入家门,然婚后女子就枷锁重重,除了参加一些婚宴、丧宴瞪必要宴会,很少在外头露面。 今日要不是他临时想起看看家里的一举一动,卫家怕是大祸临头尚不自知。 “小的记得:卫家姑奶奶怕是要回来了” 卫家姑奶奶芳龄二十有五,辈分比卫旭还大,十三被送进宫,前些日子来信:今年有望回乡,想来不久就会从宫中遣散回家,正好找点事情做免得折损了人家,既然是宫中回来,想来对前朝后宫之事多少了解一些。 卫旭对这一号人物的记忆还停留在信笺来往上,并无什么较深的记忆,想起她传来的信息,多少还是承认女子心思细腻,“这样也好,咱们家那些规矩也该立起来” “小的遵命” 秦淮楼靠近丰河,楼里依着地势造了花船,这会儿夜色阑珊,河面上飘着稀稀拉拉的花船。 一个靠近河中心的花船里传来细细簌簌的说话声,其他花船好似四处游走着,细细查看时发现那些花船总是将河中心的船只围住。 女子正跪在船里,双手紧紧扣着地面,眼睛盯着地面,不敢乱动,静等主子问话。 坐在上首的男人,哗啦啦地翻动着呈上来的情报,约莫过了一刻,男人问话了:“听说你花了两百年买一堆木雕?” 男人的话平静无波,好似在问寻常事。 女子眉头攒动,如临大敌,呼吸一窒,苍白无力地解释道:“回主子,奴婢瞧着那木雕有利用价值特意买回来研究一二” 簌簌~,又是宣纸翻动的声音,女子微不可察地紧了紧手指。 过了一刻,男人才扫了她一眼,“真是这般,这钱该从公账里头出” 女子如蒙大赦,眸色微动,连忙表衷心:“奴婢遵命” “行了,你也不容易,起来吧” 男子说话如鸭子,尖锐又沙哑。 女子老老实实站起来不敢乱看,还没站稳,上头又问道:“卫家那边最近有什么小动作?” 女子福至心灵地回道:“卫明辉已经拜入许家门下,卫旭近日在忙着整顿府兵,卫明溪正在准备老太太的寿礼,其他人在暂无异动” “哼!卫家前些日子不是闹着要拆藏宝阁,怎么没动静了?” 男人面色卡白,说话时脸上的脂粉簌簌而落。 女下属将自己搜集到的情报悉数禀报:“明面上没动静,他们总是夜间动工” “真以为没了藏宝阁,他卫家能全身而退?痴人做梦!” “有卫明辉在,咱们不愁没有把柄”“对了,卫明溪准备了什么寿礼?” 男人耸了耸鼻子,嘴边扯出一丝冷笑,脑子里浮现出卫明溪的蠢样子不禁露出恶趣味般的笑意。 女子回道:“降龙木木雕” 男子登时一楞,降龙木?...,好个降龙木! 他脸色一喜,很快阴沉下去,阴恻恻道:“降龙木好啊” “这主意是谁出的,甚得我心”“你们把那木头给我看好了,要是木雕师和降龙木出了意外,咱...,咱主子可是要唯你们是问!” “奴婢遵命!!” 女子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冷清,眉目凝着一丝冷意。 男人得了准话,便不再多言。 很快女子香肩外露,小脸微醺,走路东倒西歪,手里还捏着一壶酒,与男子嬉闹成一团。 “公子来啊来啊~” “你个小娘子还躲什么...,快过来” “公子你快来快来啊..” “你个小娘皮挺能跑,看老子抓住你怎么收拾...,船家船家!!靠岸” “等靠了岸,老子就不信捉不到你,啊哈哈” 岳家这时灯火通明。 一辆马车停在岳家门口,车旁几人正在拉扯着什么。 岳泰身形比较臃肿,立在门口此刻满头大汗,时不时地用帕子擦拭着额角的汗珠,语气轻柔几分,“爹,娘,怎么不多住几天?” 一旁的大孙子岳承金连连附和道:“爷爷,咱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馄饨了,过几日回来也不晚” 父子俩打眼风,被老两口尽收眼底。 岳老爷子冷哼一声:“金窝银窝不如这里的茅草窝窝,你那里也没有种地的地方,我可闲不住” 他儿子的府中角角落落种满了名花异草,铲了吧,又可惜,毕竟很值钱,不铲除吧,自个儿也没有地方种地,心里不得劲儿。想来思去,思来想去,还是这老窝最适合自己。 岳承金眼珠子转得快,笑嗬嗬地接下话头:“爷爷,您不是喜欢种地嘛。前几日父亲已经将金霞院小花园腾出来了,一大片空地,因为碍着茅厕,施肥也方便” 岳泰一听这话,瞪圆了眼,狠狠刮了一眼儿子,脸上堆砌一丝笑意,应和道:“确!实!如!此!” 咬牙切齿地回应着,眼刀子恨不得扎穿儿子。 老爷子在城里住了一些日子,对新宅的一些院子还是有所了解,金霞院是女子住处,里面大多住着儿子的妾室。 老爷子眼皮子跳个不停,连忙喝止了大孙子的话:“行了行了,都到家门口就别讲些有的没的。我们种了一辈子地,也习惯了这种生活。你们的孝心我们老两口都记着,旁人也是知道我岳将的脾气,左邻右舍谁家不了解我老岳的秉性,谁敢说你们为富不仁的怪话来,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就是就是,这里规矩少,不讲究,你爹习惯,我也习惯了,住你们那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别往心里去,跟你家里那口子好好过日子,别整些乌七八糟的女人把家里弄得一团遭。 岳老太太也赞同丈夫的说法,城里有城里的过法,不能养鸡鸭鱼鹅,左邻右舍又不认识,来往不得,这让他们这些喜欢唠嗑、唠家常的老头老太太怎么憋得住? “行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就不留你们过夜了,早点回去,家里还有一大帮子杂事等着你们” 老爷子烟瘾又犯了,摸了半天,口袋空空,嘴巴虚得很,砸吧砸吧嘴,皱起眉头,直接打断了妻子的废话。 岳泰看着老两口确实不想呆在城里,只好放弃了说服他们在城里呆着的念头。 他正准备说话来着,骤然听见自己那房子说话声断断续续传入耳朵。 “喔,你们常年不在,我瞧着屋里怪冷清就租出去了。旁边院子是两个读书人在打理” 儿子眉头一动,老爷子大抵是知道他在想啥,只好解释一番。 旁边院子有人?会不会是故意攀附咱家的那些狗腿子?...,岳承金定定地望着父亲,眼神询问。 岳泰微不可察地摇摇头,表示按兵不动,转头对着老爷子说道:“既然是来客,我们也该拜访拜访。日后你们老两口有什么头疼脑热说不定还需要人家帮衬一二” 对于儿子猜忌心思,老两口没多说什么,只好带着他们登门拜访。 “扣扣” 嗷嗷~~,人未至,隔壁的黄狗倒是先叫唤了几声,颇有一股撒娇欢喜的意思。 “谁啊?” 有人在里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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