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战五位英雄之一,玛法赛丽亚的亲弟弟,圣战结束后没多久就失去踪迹的刀圣凯勒西斯·萨安,此时正站在莱莫瑞恩的面前。 明明就算活着也应该是百岁老人的他,看起来却和密道中的幻象一样年轻。见莱莫瑞恩向自己躬身行礼,他偏头一笑,将手中的冥金刀背回了背上:“身手不错,反应也很快——上来那一击你要是没用手甲拦,而是出了剑,这会儿你的莲锋已经断了。” “这世上没有几把武器能正面挡住您的刀。这一点晚辈还是清楚的。” 莱莫瑞恩直起身来答道。凯勒西斯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是有七八分像。” 说着,他走到一块半人高的石头边,手一撑翻身而上,莱莫瑞恩看着他收起一条腿踩在石头上,胳膊顺势往膝盖上一搭,坐出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架势。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莱莫瑞恩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在问正事之前,容晚辈冒犯地问一句:大师凝止了自己的时间,是因为什么?” 凯勒西斯瞥了一眼他始终维持着戒备姿态的左手,还有丝毫未曾松懈半分的护体战气,垂下头低声笑道:“这份多疑和警惕心也像……” 莱莫瑞恩防备地看着他——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凯勒西斯的对手,在对方立场不明的情况下贸然见面本就是冒险的行为,但为了艾德罗岛的秘密,他又不得不冒这个险。 “你甚至还带了龙血来。” 凯勒西斯微微抬起头,微狭的金色眼眸中藏着某种意义不明的情绪,“是担心我和艾莉拉一样,被死亡之影腐蚀了吗?” “艾莉拉是因为被死亡之影附身才不见衰老,您是因为时间凝止,这个区别我还是明白的,龙血只是保险起见,如果——” “如果我确实被死亡之影腐蚀了呢?” 凯勒西斯打断了莱莫瑞恩的话,满不在乎地看着他道,“我得先提醒你,在身体的时间被凝止时,就算你用龙血对付我,我也不会受伤的。” “您是认真的?” 莱莫瑞恩蹙起了眉,凯勒西斯则自嘲地笑了笑。 “告诉你也无妨。” 他坦然道,“当年我按姐姐的指示,在她藏匿利泽尔遗体的时候支开艾莉拉,结果艾莉拉中途偷袭了我。还好我反应快,没被她杀死,只是受了伤。” 说着他依稀笑了笑,“不过和死了也差不多——她留下的那道伤口被死亡之影腐蚀了,如果放任不管,等到腐蚀侵蚀全身,我就会变成她的傀儡。” “所以你凝止了身体的时间?” “没错。” 凯勒西斯直起身来说道,“受伤的一瞬间我就察觉不对,立刻凝止了身体的时间,腐蚀也止步于伤口附近,没有进一步扩散。不过腐蚀毕竟是不可逆的,除了继续保持这个状态,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恢复时间后再用龙血一劳永逸干掉自己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艾莉拉那丫头还苟延残喘地活着,我又怎么能比她先死呢?” 说着,他望向不远处的莱莫瑞恩,“如何,这个回答还满意吗?” “……” 莱莫瑞恩回了回神,“这世上能如此应对死亡之影腐蚀的,恐怕也只有您了。” “放心,我坚持到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艾莉拉,我的立场也和你们一致,没必要把我当成敌人看待。”凯勒西斯笑笑道,“你这次来也不止是为了这些吧?还有什么要问的不妨直说。” “我的确有一件要事需要得到大师的协助。” 莱莫瑞恩说道,“我想找到当年利泽尔留下的意志之剑。而它的下落只有大法师玛法赛丽亚才知道……我怀疑,它被存放在了大法师的墓地中,而墓地就在艾德罗岛上……” “你是想让我告诉你该如何登岛?” “正是,还请大师告知。” “嗯……”凯勒西斯若有所思道,“我可以带你上岛,也可以告诉你我姐姐墓室的具体位置。不过就算你在那儿找到了意志之剑,若它不认你为主,你又该怎么办?” “那便再找其它方法——我的目的是杀了伊泽法,夺回黑炎剑。利用意志之剑与之对抗不过是其中一个选择。” 莱莫瑞恩平静地说道。 凯勒西斯忍不住笑了起来,半晌才缓了缓道:“你这个样子和瑟莱提安能有九分相像了……”他望着莱莫瑞恩,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色彩,“他说要杀了利泽尔时,也是你这个表情。好像要杀的不是自己的弟兄,而是什么陌生人。” “我和伊泽法本来就——” “骗骗你自己还行,小子。”凯勒西斯托着下巴,懒洋洋地说道,“明明小时候崇拜她崇拜得不行,天天跟在身后一口一个‘哥哥’。” “……” 莱莫瑞恩攥紧了拳,脸上难得涌起了赤色,“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 “只想杀了她,是吗?” 凯勒西斯仍然挂着那种看穿了一切的笑容,不过在看到莱莫瑞恩的表情微微变了时,他仰起头唉了一声,“不过也是,什么杀不杀的。利泽尔也好,伊泽法也罢,反正都是死人了。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也是一种仁慈。” 说着,他从石头上一跃而下,调整了一下腕甲的位置,“走吧,我带去你艾德罗岛。” “现在?” 莱莫瑞恩怔了一下,凯勒西斯笑了笑:“怎么,你以为我们又要往鲸尾岛走一趟吗?” “‘又’?您那时也在镇上?” 莱莫瑞恩看向凯勒西斯,在得到后者的肯定答复后又问道,“既然您当时在现场,那法米尔是您带走的吗?” 凯勒西斯曾参与过传承碎片的铸造,与霍艾罗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他当时在场,那么法米尔凭空从海桥消失,又被霍艾罗德的人救走的事就可以解释了——作为萨安家族的传人,想必他有不经过雾林撤离海桥的方法。 “嗯,是我把他从海桥带出来并交给了霍艾索亚——他没什么大碍,过段时间自然就能恢复了,不用担心。” 凯勒西斯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像是金属雕像的东西,“还是来说说正事吧。去艾德罗岛的正确途径只有一个,就是通过外界的时光之蛹传送到岛上的时光之蛹中。除此以外,用其它方式登上岛屿的人都会被关进时间之巢,逃不出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时光之蛹’和‘时蛹’又是什么关系?” 莱莫瑞恩想起休斯曾经说过,玛法瑞安王室的药材库里有这么一样来历不明的药材。 “时蛹?那是岛上特有的一种蝴蝶成蝶前的蛹。那东西离岛就会死亡。我知道依塞拉带了不少回去,把它们当成药材在用。 “至于时光之蛹,则是埃弗里特为了保证艾德罗岛的隐秘性专门创造的另一件神器——他还真的是做了不少东西。不过大部分都没什么用,这算是仅有的几样有用的东西了。” 凯勒西斯有些嫌弃地说道,一边将手里的雕像亮给莱莫瑞恩看,“瞧,这就是其中之一。” “之一……这么说时光之蛹不止一个?” “总共有七个。埃弗里特是个实用主义者,做这东西的目的是为了让萨安家的人能做到人手一个,就和家里大门钥匙一样。” 凯勒西斯熟练地将那蛹状的雕像的不同部分分别掰了几下,镶嵌在蛹一侧的宝石亮了起来,“不过,里面有两枚是核心,放在固定的地方不能移动,其中一枚放在岛内,用来接收传送入岛者;一枚只能留在岛外,保证在外界留下一个入口。其它五枚小的则根据情况,放在哪都行,个头也很适合随身携带——我这个就是。” “不怕遗失或被人抢走吗?” 莱莫瑞恩盯着那枚绿色的、表面随着光照角度不同折射出不同色彩的雕像问道。凯勒西斯笑笑:“给自己家做的东西,当然只有萨安家的后人才能用。等我也死了之后,这东西就没用了。” “所以,玛法瑞安王室进岛时用不了这个?” “他们是从固定入口进岛的。入口位置和进入方法都是机密,历来只有塔莱茵国王知道——当然,我也知道。但我更习惯用这个。” 说完,凯勒西斯手中的蛹状雕像浮向了空中,其下的空间被撕开了一道裂口,“你先进。我作为时光之蛹的持有者,进去之后这道入口就会关闭。” 莱莫瑞恩望着面前晃动着的古怪入口,犹豫了一下才踏入其中。凯勒西斯紧随其后走了进去,那道诡异的入口随即在他身后关闭了,蛹状雕像也再次落到了他的手中。 “看到前面那道光了吗,从那儿出去。” 四周到处是半透明的、混合着各种明亮色彩的粘稠流质物在涌动,脚下的道路虽然踩上去像平地,但看上去也和四周一样令人眩晕。 忍耐着胃部的不适,莱莫瑞恩坚持走到了出口,凯勒西斯倒是早已习惯了这条路,看起来并无不适:“岛上的时光之蛹位于时光圣殿内——那是岛上唯一一座建筑,你被关进时间之巢时应该见过它。” 凯勒西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莱莫瑞恩从白光中踏出,踩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一只发光的蝴蝶从他面前晃悠悠地飞了过去,头顶的天空传来了极为悦耳的空灵之声,像水晶玄琴混杂着风铃的清脆声音。 莱莫瑞恩抬起头,发现这里是一座像圣堂大堂一样宽敞的大厅,上方的穹顶由数块透明的水晶天窗拼成,阳光可以自然地洒落到下方,照亮全部的空间——与圣堂不同,这里没有成排的座椅,只有大片的植物。这些植物在阳光下生长得格外茂盛,一眼望去,满目皆是绽放的鲜花,还有飞舞在空中的发光蝴蝶。 目光尽头是一面高大的墙,数张画作挂在墙上,其中大部分是风景画,也有个别是人物肖像。 墙的下方有一个宽大又豪华的壁炉。莱莫瑞恩猜测从海桥上看到的岛上建筑中的火光就是来自于它。而随着视线继续下移,一个靠坐在墙边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里还有其他人? “这是怎么回事?” 莱莫瑞恩转过头来看向刚从时光之蛹中走出的凯勒西斯。 “啊,我忘了告诉你岛上有人了。” 凯勒西斯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算下来他已经在这住了快两年了——你们也认识的,来见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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