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川起来见到苏善,现在是苏善善了,表情很不自然,也不要她旁边伺候,赶她回房。 苏善善也巴不得,她在考虑要跑路了,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圆,她已经快要编不下去了。 陆景川腿伤好了,准备回京,回京之前他要亲自去神医家拜谢。 过了夏季最热的月份,早晨的空气都是凉爽的,秋天不远了。 苏善善却两眼要睁不开,昨晚她终于不用去伺候陆景川,一大早被叫起来,她原以为陆公子要赶她出去,没想到是叫她一起来神医这里,路上好伺候公子。 山路崎岖,风景却异常秀丽,林中各种鸟鸣清脆婉转,苏善善来这里还从没看过这样的风景,她一直揭开车帘,在对面男人几声刻意的咳嗽后才恋恋不舍的放下。 “看什么,给我倒杯水。” 苏善善看着眼前明明陆景川一只手就能探到的水壶,超级无语,腐朽的统治阶级,心里骂的爽,手上动作不停。 “公子,你试试水还烫不烫。” “嗯。” 又是嗯,这下喝了水闭上眼睛连看都不想看她了。 又不是她要来的,王管事非叫她在车上伺候公子,公子现在腿还没办法走太多路,山路怕太颠簸,她苏善可以给公子揉揉腿。 苏善善想不明白,陆景川都知道自己是女人,怎么还愿意和自己同车。 差不多走了一个时辰才到了神医住的青峰脚下。 苏善善下了马车就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到。 青峰高耸入云空,和她想象不一样的神医并不是住茅草屋,而是青砖大瓦院,比她们住的院子还要气派,不说还以为是哪个地主家的。 苏善善看得忘了身后还有人,一声闷哼声才让她惊回头,见她家公子没办法跳下马车,正尝试一只脚先落地,不知牵扯到哪里,痛哼出来。 “公子,我来扶你。”苏善善急忙将功补过。 陆景川这次只是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也没推开她,就着她肩膀慢慢下车。 薛神医早得知他们要来,今日没有去山上采药,忙把人迎了进去。吩咐小童赶紧煮水上茶。 薛燕宁也一脸娇羞的站在师傅后面。 送了谢礼,陆景川和薛神医说了回京的事,薛燕宁眼睛里的神采慢慢黯淡下来。 “我再开些药,你回去按时泡腿,也不用再针灸,是可以回京了。你兄长前两日还来信问你伤势如何,回京后老大不小,赶紧和你哥娶了亲,好让你娘放心。” “哥哥他的亲事我可做不了主。”陆景川提到兄长眼神从未有的柔和,小时候打打闹闹,长大了血脉至亲,他们兄弟感情更加好了。 “老夫去配药,燕宁,你陪小川去后院转转。” 薛燕宁知道这是师傅在给自己创造机会。 苏善善很有眼力的想溜,被陆景川一个眼神制止了,她悲伤的站在旁边做灯泡。 “这些日子多谢薛姑娘,日后有需要陆某的,薛姑娘尽管开口。”陆景川瞥了一眼在旁边磨蹭的苏善善转头对薛燕宁说。 “景川哥哥,你叫我燕宁就好,救死扶伤,是我应该做的。”薛燕宁脸上飞起红霞。 “薛姑娘闺名陆某不敢也不能随意呼唤。” 薛燕宁一听小脸霎时变得惨白。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陆景川转头对苏善善道。 “还愣着做什么,准备回去了。” 苏善善还想吃瓜,瓜就这么没了,她看见薛姑娘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告别了薛神医,马车摇晃着回去。 苏善善想着不如趁机把工辞了,这陆景川不知什么来头,不管什么来头,他要回京,她是万万不能一起回去的。 “公子,你要何时回京啊?” “怎么?”陆景川似是知道她肚子里打什么主意。 “公子回京我就不方便继续伺候您啦,我想回去看看我的老父亲。”苏善善镇定,这是个纸老虎。 “嗯” 苏善善简直要抓狂,又是嗯,反正她就理解他同意了,回去她就去收拾东西。 苏善善坐着马车来回,感觉骨头快散了,之前自己坐,她想躺就躺,想横着坐就横着坐,现在对面一个雕像似的陆景川坐着,她坐的规规矩矩,小心翼翼,忍得一身酸疼。 下了马车等公子走远了才敢伸个懒腰,就见刘婶神神秘秘的拉着她去厨房,左右看顾,才小声对她说。 “苏善,我见外头官府张贴了你的通缉令,这名字是我听边上人说的,也不知是不是你,画上的人不像你。” “啊,什么,通缉令?” “是啊,好像是两兄妹,一个苏善一个叫苏善善。”刘婶不认识字,都是听旁边人议论,听见熟悉的名字才多嘴问下,看了画像又觉得恐怕是同名同姓,那画像和苏善根本就是两个人。 苏善善哪里待得住,虽然刘婶说画像上的人不像她,她还是回去涂黑了皮肤,又再加粗眉毛。 刘婶说的果然没错,通缉令上说她和苏善倆兄妹窃取了尚书府贵重珍宝,抓到了有重赏。 余氏根据她要求找了府里的丫头,改名为苏善善,把她路引给了她用,可这苏善思是她临时怕女子身份行走不方便,特意叫余氏再做一份。 苏善善心里拔凉拔凉,她哪里不知道原来余氏留了这后招,要一网打尽。她是怕自己反悔了,被人抓到报官,她哭天喊地也没人信,随便一刀就可以了结她。抓不到,谅她从此以后也不敢回京。 虽说这是你情我愿的买卖,最后被余氏摆这一刀,苏善善还是觉得后背发凉。她本来前程就艰难,这下更加寸步难行。 失魂落魄的回到小院,陆景川已经在她房中端坐等她。 “回来了,你该怎么解释这银票的来源,你若有这银票,怎么还不去伺候老父,却来我这做个月钱一两银子的药童。” 苏善善见她藏起来的银票都被搜出来,急得立马奔上前要拿回来。 “这是我家小姐赏赐我的,我没有偷。” “就是为了给父亲治病,小人才想多赚几两银子。” 苏善善脑袋快速飞转,她要赶紧再想个能混过去的借口。 “我不知你所说的是真是假,你与我回京查明真相,你家中老父我已派人去照料,若不然放你离去我这窝藏犯人的罪名可不轻。” 听说要回京,苏善善急了。 “公子,这是他们栽赃陷害我,因为我和玉瑶小姐要好,救了她一命,小姐临去宫里特意放我出府,还给银票照料我家老父,说是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苏善善这话可没说错,她是真的救了李玉瑶。 “那李夫人定是恨我才这样陷害我,她家小公子看上小的,要讨小的过去,小的不愿意。便想出这样恶毒的法子冤枉小的。那银票是玉瑶小姐生母的嫁妆,如何能说成是我偷。” 苏善善在内心道,对不住了明弟,姐姐是迫不得已泼你脏水的。 “这是你一面之词,回京后自会水落石出。”陆景川说罢收起银票就走,任苏善善在后面跳脚。 还是古人说的对,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下全完了,没了银子,她哪都去不了。 初秋的夜已经微凉,蝉鸣声已经很少听见了,只有时不时几声脆响的蝈蝈声。 苏善善偷偷摸摸进了陆景川房子,她耐住性子听床上的人睡了,慢慢的靠着记忆摸索,不知这人会把她的银票放哪,叫她乖乖回京怎么可能,回去了不被她爹打死才怪。 “你找这个?”陆景川不知看了她黑暗中摸了多久,实在忍不住坐起身来。 啊……,苏善善吓得魂飞了一小会才归位,她看被发现了,银票近在咫尺,一不做二不休,抢到手再说。 她扑上床,压在陆景川身上要去抢,陆景川简直气得要炸,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还是个女人。 “你还是不是女人?” “你把钱还我。” “你拿了钱之后呢,出去要被人认出来,一个报官就能让你去吃牢饭,你与我去京城,只要证明你所说的是真的,我保证派人安全的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陆景川轻易就把苏善善双手擒住。 苏善善一听好像很有理,她现在好像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是这个姓陆的这么好心帮自己。 “那若是我说的是假的呢,你是不是就把我报官。” “那你说的是真是假?你今夜考虑清楚,愿意和我回京还是明日拿着银票自己去闯荡。想好了明日再来,今夜这银票还不能给你。”陆景川第一次被女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忍住额头突出来的青筋道。 “还不快下来,你回去自己好好想清楚。” 苏善善这才发现两人姿势暧昧,她慌忙爬下床,手撑到陆景川胸膛上都不自知。 好像被占了便宜的陆景川看着关门出去的人,又看了看还在手中的银票。 他循规蹈矩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这么有趣的人,况且他有预感,这女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就像猜谜语,他想慢慢把这个谜底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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