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脚步趔趄，嘴巴大口呼吸。
或许在韩潇言和周汉生四人看来，这苏洵不过在一秒都不到的时间，就表演完了这三刀。
可实际上，这种极致的表演，消耗何其之大？
看着那蹬蹬蹬趔趄后退的脚步，那宛如风箱剧烈呼吸的嘴巴，还有那额头深处的细汗，充分昭示了这对于苏洵这个六十五岁老人而言，有多么严重的透支。
当然，不全是年龄
还因为，这由三式剑招转换过来的刀法。
要求只有一次。
一旦表现不好，一切休矣。
苏洵怎敢大意？
看似短暂，实际上是一种非常极致的爆发。
这点从他那可怕的拔刀出鞘，就能看得出来。
“我曾看一本古书上，若是拔刀一亿次，这天下间，就没有杀不了的高手，我不能说这话到底对不对，但显然，你的表现，比我想象之中，和期待还要优秀许多。”
待得苏洵抬起头，有些迫切的看向林枫时，听到林枫如此点评，竟然有些局促的面色微微一怔，带着些许愕然，连忙道：“感谢林师夸赞。”
随之，身心也彻底轻松了下来。
这应该……
算是达
标了吧？
“坐吧！”
林枫微微指了指旁边的空椅子，苏洵连忙点头再度感谢后，大步走过去，并长刀入鞘，在椅子上坐下来，挺胸抬头，腰板绷直，直勾勾的目光，热切地看向林枫。
随即就见林枫喝了一杯牛奶后，若有所思道：“你是要指点，还是要生命燃烧？”
“生命燃烧！”
苏洵非常耿直，毫不犹豫的便在周汉生等人眼角狂抽之下说出自己的答案。
说罢后，还连忙喘着气补充道：“林师如果感觉我这个要求过分的话，可以让我帮你杀个人什么的，什么都行，我无所谓，只求临死前，体验一秒那人王的‘势’。”
“……”
林枫闻言，默然点头。
他明白了。
这大叔，不，大爷吧，已经基本着魔了。
你说他疯了，其实也没有太大问题。
于是，很快，在苏洵目光灼灼的注视之下，林枫反问道：“你是不是害怕，我一次指点，并不能让你跨入人王？”
“……”
这一次，轮到苏洵茫然的眨眼了。
这是什么意思？
你指点一下迷津，我就能封王吗？
这，这么自信？
“林师，我已
经六十五岁了，我心中有数……”
“封王和年龄其实无关的。”
说罢后，林枫深吸一口，轻轻摇头道：“其实我本来的建议是，纠正你一下，让你好好练练那三式剑招，并尝试推导，我感觉你要成为我的徒弟，那个要求，对你而言，是非常简单的。”
什么？
成为林枫的徒弟？
苏洵再一次瞪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林枫。
见状，林枫无奈摇头道：“不过看样子，你这心魔已经太执着，太深沉了，说实话，你这些年的事迹，我在论坛上零零碎碎看了一些，我不能说感同身受，但却深感唏嘘。”
话毕，林枫扬起下巴，冲着他刚才演练三招刀法的那片空草坪道：“给我看看你完整的‘势’吧。”
“林师……”
苏洵屁股下，却动也没动，咬牙道：“我还是想要生命燃烧法门，如果你感觉我现在要求不达标，你可以给我提要求，我会尽一切去满足你的要求。”
“演练你的‘势’吧。”
在林枫的执着下，苏洵皱了皱眉头后，最终有些心不在焉的叹息一声，起身，抓着刀，再度走上了空草坪。
这一次，显然没有之前那么极致了。
什么是‘势’。
简单粗暴的可以理解为，自创一套最适合自己的刀法、剑法。
但正因为它是成体系的，所以透过这个体系，可以看到很多东西。
而这也是苏洵日复一日，练了整整三十多年的东西，太娴熟了，演练起来，也格外的轻松。
但是林枫在一旁看的，却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不久。
一套凌厉、刚猛的二十招刀法，在苏洵极为轻松的一种状态之下，演练完毕，随即停歇收刀之后，立即便抬头看向林枫。
“过来，坐！”
听着林枫的吩咐，苏洵喘着气，再度再空椅前坐下。
结果刚刚坐下，就听到了林枫的询问道：“你师傅应该没成人王吗？”
“没有！”
苏洵一脸奇怪的看向林枫，摇头道。
“你的启蒙师傅，或者说助你达到人王下顶尖行列师傅那一套传承，应该是规矩很多，且风气保守、刻板的那种吗？”林枫再问。
苏洵不假思索的点头道：“是这种。”
“你师傅这一套传承体系，祖上没有诞生过人王吧？”
“没，没有。”
三问三答后，林枫轻轻点头，并一脸感慨万千道：“你的‘势’构建，你师傅肯定参与了
其中，并且，你发现，并没有江湖传言那么难……更重要的是，这些年来，你从来没有思考、怀疑过这不会不会有问题，我说的对不对？”
“……”
这一下，苏洵不搭话了。
他不是小孩子，六十五岁了，要说见识，要说社会阅历，那比林枫还要多的多。
既然如此，他怎么能听不懂林枫这连续询问背后隐含的含义？
沉默片刻后，低头的苏洵，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神色，询问道：“林师的意思，我师傅这套祖辈传承下来的‘势’，是有严重缺陷的？”
林枫面色唏嘘的轻轻点头道：“根据这套‘势’，你跨入不了人王，倒也正常，你能跨入人王，那才是咄咄怪事……我不敢说你师傅一定坑了你，但是，可能当初自创这套方法的人，也许只是想要让后来弟子轻松一些的搭建‘势’，但实际上，这是要代价的。”
“可是……”
苏洵面露不解道：“我这些年走南闯北，拜访过不少人王，他们似乎从未有人指出这样的问题。”
“……”
嘴角一扯，林枫流露出一抹无奈笑容道：“看样子，你这是怀疑我眼光有问题？”
“不，不敢，林师莫怪，只是有些奇怪。”苏洵连忙否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