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枫如此不留情面的赤裸裸讥讽，魏海山却没有生气，甚至连他背后人狠话不多的董岩，也没有躁动。
为何？
这种事，不怕你开价，就不怕你不开价。
有的出价，那就好商量。
尤其是……
假如这只珐琅瓶，很可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品，它的价值，只会越来越高。
所以，开价高不是问题。
有的谈就行。
于是，魏海山当即眼中流露出满意之色，轻轻颔首，一幅算你小子识相的满意姿态，而后迅速果断伸手道：“咱们还是进茶楼详谈吧。”
你有你坐地起价的自由。
我也有我砍价的自由。
但显然，在马路边上，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谈价场所。
结果……
林枫轻轻摇了摇头。
这让魏海山大为不悦道：“林老先生总不能让我看都不看一眼瓶子吧？我怎么知道伪装釉色剥离之后底层釉色的烧制工艺和精美程度？”
在这里，魏海山摊牌了。
同时，这也向林枫坐实了，黄周建那个老王八，确实是离开水仙茶楼后，立即就把自己给卖了。
也不知道这条消息他卖了多少钱。
可惜的是……
“不必了！”
“什么意思？”
林枫心平气和的看着疑惑的魏海山，淡淡解释道：“这东西，我没准备现在卖，当然，我本人是对古玩不太感兴趣的，之后估计还是要出手卖掉，至于什么时候，在什么场合，那我现在也说不好，不过如此珍宝，肯定得广发英雄帖，邀请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瓷器爱好者一起来竞价拍卖。”
林枫话至此处，魏海山整个人脸色都绿了。
身后的董岩脸上那狰狞刀疤，更是一颤一颤的。
这是何意？
林枫摆明了是要将这件珐琅瓶，拍出其极限天价，让全世界瓷器爱好者一同来竞拍。
在这样的局面中，魏海山区区一个山城古玩大佬，算个屁。
有钱人太多了。
在西南一代，魏海山或许在古玩界算得上一号人物，放眼全国，谁特么认识你这这么个小虾米？
换而言之，一旦真的如林枫所说的那么做，魏海山砸锅卖铁也不可能拍的下来。
这让魏海山如何能够忍受？
他原本算盘打的很好，哪怕林枫索要高价也没关系，眼下就自己一个买家，有没有人和自己相互竞价，再加上董岩在一旁威逼震慑。
哪怕是最终花个几亿买下来，仍然可能是赚大了。
但是眼下……
“如果魏老板有兴趣的话，留个电话，等拍卖筹备好了，我保证一定在第一时间电话通知到位。”
林枫的言语很客气，也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
公平买卖，合理竞拍。
可是对不起，在魏海山眼中，你特么让我去和全世界瓷器爱好者竞争，就是对老子的最大冒犯。
“林老先生，我希望你冷静一些。”
深吸一口气，魏海山保持着最后的克制，微微仰头，笑容收敛，神色变的凝重而阴郁，咬牙沉声道：“我魏海山钱不是很多，但是我爱好古玩，也舍得砸钱，这是我毕生最大的爱好，我希望林老先生能够三思。”
这一番话，可谓是将说话的艺术，展现的淋漓尽致。
既表达了自己不会亏林枫，一定会给出一个相当高的价格，但同时，也在警告林枫，不要逼人太甚。
那么对此，林枫是怎么回答的那？
“感情你就是想要在不准备竞拍的情况下，买走这只珐琅瓶？”
听着林枫的询问，魏海山一动不动，只是眯起双眼，目光危险的逼视林枫，暗含满满的警告意味。
对此，林枫也没有等他开口，直截了当道：“那你就表
现一下你的诚意吧，别再那四千万来糊弄我，说个底价，若是真有诚意，那咱们进茶楼谈，若是没有诚意，那还请让开路。”
什么算是诚意？
或者说多少才算诚意？
魏海山不是很清楚，但他能够感觉到，林枫的胃口很大，非常大。
但是魏海山也明白，他不可能真的拿出市场价，如果真的那样，为何不到时候去参加竞拍得了？
所以……
“两亿！”
魏海山沉吟许久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不等林枫反应，便又补充了两个字道：“现金！”
两亿当然是一个很低的价。
现金？
这算是一个比较大的诱惑，毕竟，现金和资产，不是一个概念。
别看有些公司市值十几亿，几十个亿，你让他拿出一个亿现金试试看，能够让无数企业被噎死。
那这应该算是一个很大的诚意吗？
在魏海山自己看来，当然是如此。
自己满打满算，不过十几分钟前两千万卖出，而现在，却两个亿十倍价买入，而且还是以现金交易，怎么能不算诚意。
但是……
“魏老板说笑了，好似拍卖会交易不是用现金似得。”
林枫无语的浅笑一声后，轻轻挥了挥手道
：“魏老板若是真有诚意，回去再想一想什么价才算是有诚意。”
魏海山没有退让，更没有加价。
反倒是眼睛眯成一条缝，死死注视着林枫，低声道：“现在，一亿五千万。”
“……”
林枫微微一愣。
一旁的唐严东也是一脸茫然。
这是啥意思？
让你加价你不加，怎么还减了五千万？
“考虑一下？”
魏海山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威胁意味的询问道。
林枫面色微微一怔，随即，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道：“魏老板你这是拿我开涮啊……”
“一个亿！”
林枫嘴巴张了张，面对这魏海山第三次报出来的价格，讪讪道：“你确定？”
“八千万！”
魏海山再度冷冷开口。
好家伙。
林枫和唐严东当初直接好家伙。
只要林枫废话一句，魏海山就砍价一次。
这是要干什么？
对此，林枫也不生气，提起桶状保险箱，直接递到魏海山的面前道：“您也别出价了，来，直接免费提走算了。”
这特么不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了家了吗？
开价两亿虽然很低，但总算还能看得出一点买卖意思。
现在这么个开价，想要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