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点头道：“临走前还拜托我给你道个歉，之前为了抓大金龙，没来得及第一时间来江州看你。”
林枫倒是没有多么不悦以前的老下属没有主动见自己。
而是有些疑惑道：“现在走得这么急，京城那边有事？”
“应该吧，你知道，我和她不是一个部门的，尤其是他们所在的那个部门，一边执行的任务比较敏感，保密程度很高，我也不太清楚她的具体行踪。”
林枫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别说陈振，一切分外敏感的东西，连林枫问，任瑶都不得透漏，这很正常，是规矩。
他并不惊讶这一点。
但却在沉默数秒后，随口问起另一件事道：“任瑶所在的那个部门，那么重要，现在领导是谁？”
陈振乍听此言。
面色微微一怔，随之脸上流露出一抹心虚而复杂的神色。
“行了，别感觉为难了，我没那么八卦。”
林枫见状，那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摇了摇头，便只留下一句物是人非的感慨之后，便转身离去。
陈振是林枫的徒弟。
林枫在时，这一层关系，那自然是金灿灿，散发着逼人的耀眼万丈金光，所过之处，牛鬼蛇神
都得滚得远远地，避之不及。
无数艳羡、仰慕、热情的目光，汇聚一身。
可问题，林枫不在了，陈振这个曾经带给他无限荣光的身份，就变成了让人避之不及的前朝遗老。
晦气，敏感。
没办法，陈振那已经不是什么派系、站队的问题。
他可是林枫的徒弟，这个身份，对于现任领导而言，怎么让人家将你视作心腹，委以重任？
那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
陈振既然凑上去，都无法得到现任头头的新任与重用，那任瑶就只能用自己不那么敏感的身份，投靠过去。
这就是为何大金龙感觉林枫威严严重下降的原因。
大金龙这个编外临时工都能察觉到，林枫难道会没有一点感触？
不，感触的相当敏锐，只是林枫隐隐猜出了原因，所以才没有深究。
对于那些什么虚头巴脑的敬畏，上下尊卑，他也不太在意。
不过，刚才那随口两句闲聊，却是让林枫内心确定罢了。
“师傅！”
“行了，我不在那个体系里面混了，你们小两口还得混，总不能顶着一个前朝遗老的身份，一辈子被派去打杂，然后在某个国家需要的时刻，让你们充当炮
灰，壮烈牺牲，为国献身？”
看着追上来欲言又止的陈振，林枫摇头道：“其实任瑶的做法很明智，和我尽量避免接触，否则之前她所做的那些工作，就付之东流了。”
这些话，听得陈振并未一脸激动。
而是有种直挠头的茫然道：“师傅，我不是要说这事。”
“那是什么？”
“我是真心想问问……”
迟疑一下后，陈振扭头盯着林枫的目光道：“您是真不准备回去了？”
“不！”
没有犹豫，没有保留，更没有什么痛苦的挣扎和抉择，林枫就好像是在说，自己晚饭不用吃一样随意、平静。
陈振见状，神色一暗。
在林枫疑惑的注视下，陈振沉默许久后，声音低沉道：“那我也不干了，我准备退役，我……”
“信不信我抽你！”
“师傅……”
“你特么的，国旗下宣誓为国尽忠，你是心里偷偷换成为我尽孝了？”
可问题，陈振入伍时，林枫还在上高中啊。
这算怎么一回事？
在林枫有些恼火的注视下，陈振连忙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一脸憋屈而郁闷道：“我如果不退役，感觉迟早就得像师傅你说的，得被当成炮灰，
在某天为国献身，但其实真要为国献身我也就认了，可……”
“怎么了，说啊？”
“军部那帮老头子不断插手，为了抹除你的痕迹和影响，无所不用其极，权利斗争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理解，我不受重用，我也认了，反正我能有现在，都是师傅你教我的，可按照他们现在这么继续玩下去。”
陈振沉默了一下后，摇头道：“我阻止不了，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傅你一手创建的心血，就这么散架了。”
“……”
“玩不过，我还躲不了？”
这应该算是一种另类的眼不见为净吧。
林枫在陈振的注视下，默默的消化着这个消息，良久，嘴唇动了动，林枫却没有出声，而是转身慢悠悠的离去。
陈振见状，没有再追上去。
他明白，林枫需要一些时间思考、消化。
“可如果师傅你不回去，坐在这里，想再多，那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陈振心中无奈的叹息一声后，转身走人。
……
夜，华灯初上。
林枫没有与韩潇言一同用晚餐，自从下午，和陈振聊过那个略显沉重的话题后，他便在疗养院的花园转了许久。
随后，便在一
处凉亭内坐下。
看着满院的病人、家属，越来越多，一直到黄昏时，达到了鼎盛，又在天黑后，迅速的陆续离开。
宛如一尊雕塑一样，林枫一动不动。
终于，口袋里传来了电话铃声。
林枫以为是韩潇言打来找自己吃晚饭的，掏出一看，才发现是个陌生的来电。
按下接听按键，林枫将手机放在耳畔。
“林枫，是你吗？哈哈，燕清说他遇到了你，我还不信，你现在在哪里？她电话打不通，都快放弃了，我心说你是怕把她给拉黑名单了吧，随便打来试试，没想到还真给打通了。”
听着那热忱的爽朗笑声。
林枫感觉很陌生，疑惑道：“我是林枫，你是哪位？”
“特么的，老子二狗子啊，你当兵当傻了，脑袋被炮弹砸中了？连我都忘了？”
哦，原来是那个高中时，自己的狐朋狗友，二狗子？
林枫平静的脸颊上，泛起了一抹缅怀之色道：“你怎么和燕清还有联系？”
高中时，不是因为嫌人家丑，情书都给公布了吗？
现在和燕清貌似很熟？
“燕清没告诉你，今天她儿子满月啊。”
林枫微微一愣，就回想了，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