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鸣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猛然往椅子上一靠,颓然的视线眺望着远方声线偏凉,“那年,我妈离家出走跟我爸彻底断绝关系,我听闻消息着急赶回家…结果呢,你的好朋友替你出头,一群人将我堵在门口拖延住我的脚步,让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你说我是因为一只鸟吗?” 如此苍白无力的借口怎么可能成为永久的深渊。 只有真正的受害者才明白他到底有多痛苦。 戚柏瞳孔恍惚的颤了颤他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紧颦眉梢往前凑上去胸口紧紧抵在桌边手指抠着桌边,“我,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什么打架…什么朋友?” 他茫然无措的表情像极了单小时候纯无害的模样,“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聊的,你自己坐着吧。” 宋鹤鸣不想再看见戚柏露出同样的表情,抬脚大步离开了别墅徒留下陷入回忆的戚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对于现在的他们,真相不一定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小时候的戚柏跟他永远是一面相反的镜子,他什么都不用做可以得到家长的夸奖跟宠溺。 而他得到的永远是上不完的补习课一遍比一遍严厉的话语,尽管他的父母如此,他也依旧渴望着哪天会得到一句简单的宽慰。 黑色的迈巴赫弛聘在街道上宋鹤鸣胸腔里那股闷气无法消散,将车逼停在一侧暴躁的砸了一拳在方向盘上,从包里拿出手机给林岑皓打了电话让他出来喝酒,林岑皓二话没说放下手中的工作就来了。 林岑皓见到宋鹤鸣之后第一句话便是— 我算是发现了,你是喝酒就能想到我 平时我就是根稻草。 揶揄了一句后林岑皓将自己的外套脱掉放在一旁,吊儿郎当的翘起二郎腿仔细琢磨着宋鹤鸣的心思,宋鹤鸣身上的白色衬衫领口褶皱稍显落魄,眉眼间冷若冰霜目光阴鸷。 衬衫袖子难得被他挽起露出有力的小臂,青筋微显的小臂上一条长疤蜿蜒。 狰狞,丑陋。 不堪。 林岑皓收敛起自己打量的视线啧了一声,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空酒杯,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猛灌下肚之后才粗略开口。 “因为什么?为情所困?被甩了?” 宋鹤鸣听见林岑皓欠欠的语调没忍住自己的脾气,甩开了他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怒嗔了他一眼,“有病。” “那你总得有个原因吧…戚柏?” 林岑皓自认为对宋鹤鸣的了解程度还是挺深的,一般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酗酒因为他讨厌酒精的味道,每每遇到真正让他烦躁的事情他也不会发怒,而是一杯一杯灌着自己的酒随你怎么问他都决然不开口,即便是那年手臂上的伤被他强势逼问他也没有吐露。 最后还是他喝醉了才套出一点。 倔强的要命。 “不。” “我只是在揣测。” “如果林朝暮有一天知道了一些事情,我能挽留下她的可能性有多少。” 戚柏对他来讲什么都算不上,以往的事情过了就是过了。 他只是不乐意看见他。 而林朝暮不同。 林岑皓了然的哦了一声扯出一句这有什么啊,三秒之后他才突然反应过来宋鹤鸣说的是什么话,“我靠,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跟林朝暮…你喜欢她啊?” 他的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了,宋鹤鸣好笑的嗤了一声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着上扬的声线说着让林岑皓一时半会无法消化的话语。 “她,我女朋友。” “…” “你说这句话的可信度,比说我是你女朋友的可信度还低。” 宋鹤鸣被他嫌恶的口吻给噎住,艰难浮现出眼底的笑意被他压下冷冰冰的扫了他一眼,继续端着面前的酒不断灌着酒精肆意着他的大脑,林岑皓看着他懊恼的表情嘴角抽搐“你们真的背着我在一起了?” “好好讲话。” “你确定不是因为戚柏。” 林岑皓的话锋一转变得严肃正经,紧颦的眉梢显露了他此刻的不同心情,他太了解什么对戚柏的执念了如果是因为戚柏,他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或者不可思议。 但,这不是宋鹤鸣可以动林朝暮的理由。 宋鹤鸣半举着的手臂停顿张了张嘴巴,放下手中的酒杯垂下眼睑,“我不得不承认,起初动过这种心思,但现在没有。很早之前,也没有。” 林岑皓冷不丁的啐了一口一把捉住宋鹤鸣的衣领,盛满怒气的眼眸直白的瞪着他,“我他妈之前说原谅你有借口接近我,那是我因为不知道是这种借口。” “你他妈是疯子吧。” 林岑皓并没有手下留情而是猛的一拳砸在宋鹤鸣的脸颊上,铁锈般的血腥味夹着烈酒让宋鹤鸣难以忍受,却又只能被迫咽下粗暴的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邪肆的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边莫不在意。 “随你。” “但她是我的。” 冲动打了他一拳的林岑皓泄气般垮下肩膀坐在他旁边,动了动自己的后槽牙吐出一口浊气,手掌覆盖在自己的眼睑上语重心长道,“你要明白,如果让林朝暮知道了。她不会管你什么是不是一瞬间想法,她都会无条件抛下你。” 这件事情他就是太过明白才会越靠近越害怕,以至于他们之间错过了好几年。 说到底,还是他胆小。 — 林朝暮坐在高脚椅上眼含暧昧的睨着不远处的熊烟雨跟戚柏,激动的用胳膊撞了撞邵祁舒冲她扬了扬下巴,“看,我的月老当的不错吧?” 邵祁舒吞下嘴里的蛋糕木讷的看过去,平静如水的眼眸里多了一丝无语。 “你自己看看,熊烟雨那模样是真的明白戚柏的意思吗?你这月老差劲到对方都不知晓。” 林朝暮被邵祁舒一呛细细的打量了一眼熊烟雨的状态,她怯生的低垂着眉眼偶然应答一句很明显,她只是觉得戚柏把她当做朋友寒暄。 所以,她在尽可能保持距离。 “你真没看出来了?” “现在看出来了。” 很心塞。 几杯鸡尾酒下肚林朝暮没多久就觉得脑袋渐渐昏沉,眼睑沉重半阖上速度缓慢的眨着,脑袋动了动还是搭在邵祁舒的肩膀上。 “一点点头晕。” “还好吗?” “嗯。” 戚柏自从下午跟宋鹤鸣聊过几句后,那股自责跟愧疚始终无法消散。连同看向林朝暮的目光里都糅杂着复杂,他可笑的再次回忆起他曾经对林朝暮说的话。 他说。 宋鹤鸣太过复杂对她的感情并不真挚。 沉重的眼皮微微耷拉下满腹心事的熊烟雨瞧见他的模样,一时间也将内心的浮躁暂时放缓,“怎么了这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只是突然觉得你比我更明白很多事情,你说我跟他属于两种人我现在发现,你说的是真的没错。” 他甚至是将一切过错归咎到宋鹤鸣一个人身上。 如今想来终究是耳朵与成见惹的祸。 熊烟雨眼眸怔愣了一瞬竟然莫名听明白了他的深意,左手缓慢的转动着手中的空酒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对你说吗?” “?” 戚柏探究的视线热切的凝视着她,“因为,他被打那天…是我认识他的那天。我第一次觉得他如此执拗,是我的话我肯定会立马找到对方施以报复,毕竟人善被人欺很多时候我们都只是被迫强势,他没有一句话指责你从头到尾他都只是清冷着眉眼。” 诸多的不公委屈他欣然接受,以寡淡的心态平视这过于肮脏的环境。 戚柏的眼尾渐渐泛红手指微颤,他寻声几次都未发出任何声响,他始终低垂着脑袋他再一次装扮成了小时候懦弱的胆小鬼。 “我记得我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愿意跟他接触,因为我也想像他一样蔑视肮脏独善其身。” 熊烟雨依旧轻柔的声线却像硬石不断砸向戚柏,也像一把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劲让他无法喘气,他感觉到了一丝窒息的气息他的呐喊无声却响彻他的心扉。 “我,真的没有做过这件事情。” 最终他只能苍白着语气说出最无力的话语。 鹦鹉他认可这件事情,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熊烟雨了然的扬起一丝轻微笑意手掌拍了拍戚柏的肩膀,“你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件事情吗?单纯是因为你跟宋鹤鸣之间缄默的态度,有心人利用这一点就可以伤害你们两个人。” 她的话引人深思。 林朝暮坐在不远处听不清她们说什么,只能看见两人不断蠕动的嘴唇。 瞧见这副架势林朝暮欣慰的露出一丝笑意,小心翼翼的凑到邵祁舒耳边欢喜道,“你看,她们现在不是很健谈?” 大脑的昏沉让无法控制说话的音量,陡然出现的一嗓子让戚柏跟熊烟雨同时僵住。 随后两人都尴尬的移开自己的视线。 酒馆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一抹光亮穿透进来,照亮了原本灯光黯淡的酒馆。 不用猜都知道是熟悉的人。 因为戚柏碍于林朝暮的原因今天将酒馆关门,邀请的人也都只是她们最为熟悉的人。 邵祁舒顺着光亮的方向往门口一瞧,是冷着眉眼的陈褚。 他深邃森冷的视线让她心底一紧暗道不好,陈褚给她发消息打电话她从未理会过。 来之前猜想他也许会来直到这里看到他不在,她才真的彻底松了一口气。 没有想到,陈褚还是来了。 邵祁舒下意识想扶着林朝暮起身,一道修长的身形挡在她的前方,透着浓重不悦跟克制的嗓音传入她的耳朵,“去哪?” “我…我就是去上厕所。” “哦?我还以为你躲我呢。” “怎么可能呢。” 邵祁舒尴尬的讪笑着扶着林朝暮的胳膊不断收紧,林朝暮吃痛的低呼了一声睁开自己朦胧的眼眸,“是陈褚诶!邵祁舒你不是说…你跟他…他是…” “是什么?” “跟她死掉的前任差不多。” 陈褚突然露出一丝阴森的笑意让邵祁舒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真的是谢谢林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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