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鸣将林朝暮轻柔的放在副驾驶座位上,他才快速的钻进驾驶座手掌搭在方向盘上并未动作,褶皱微深的眼皮缓缓垂下遮住恍惚的眼眸,戚柏的话语向魔咒般围绕在他的耳边,“她不会像以前一样…她不会…” “她会。” 斩钉截铁般的语气从他紧咬的后槽牙里蹦出,白皙的手掌紧握此刻手指间泛着青色,额间泛起星点汗滴嘴唇发白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不少。 宋鹤鸣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艰难的侧眼看了看熟睡的林朝暮,她跟他不同她的睡容恬静如往昔一般,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嘴角轻轻上扬。 宋鹤鸣颓废的闭了闭猩红的眼眶,哆嗦着手从包里摸出自己的手机,寂静的车内只剩下电话的嘟嘟机械的声音,直到一道不悦的女声响起打断这段氛围。 “宋鹤鸣,到底什么事情没事我挂了。” 邵祁舒自从跟宋鹤鸣把话说开之后,可还没有那么多耐心跟他来往。 “来接林朝暮。” “什么玩意儿?你把她怎么了,我现在不在家啊我怎么过来,我告诉你啊宋鹤鸣,就你这种人你…” 焦躁的嗓音戛然而止宋鹤鸣啪的一声将手机扔开,如卸重负肩膀一松靠在车椅背上冷不丁的扯出讥讽的笑意,“我这种人…” 林朝暮觉得头痛嘴边溢出一声难受的嘟囔声,宋鹤鸣下意识侧头查看她的情况微凉的手背,搭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发现温度正常后才松开手。 林朝暮悠悠转醒沉重的眼皮抬起垂下随后再次抬起,透过朦胧的视线瞧见宋鹤鸣冰锋的下颚线,他侧着脸浑身写着凝重的感觉林朝暮动了动嘴皮,努力半睁开的眼睛在酒意的摧残下缓缓闭上。 嘴唇微动只是吐露出一个名字,“宋鹤鸣…” 宋鹤鸣听见她的喃喃侧了侧头清醒了一分,将车调转方向朝林朝暮家的小区行驶去。 他熟稔的将车听到她家小区的地下停车场,伸手轻柔的拍了拍林朝暮的肩膀试图将她叫醒,可对方紧闭的眼眸让他有些挫败。 只好先下车将她拦腰抱出车内踱步走进电梯,林朝暮家的房门密码上次来的时候他刚好知道,没有想到会在现在派上用场。 宋鹤鸣黑眸里波澜不惊带着可怕的寂静,直勾勾的盯着电梯变动的数字。 电梯门顷刻间打开宋鹤鸣低了低眼眸,打量了一眼怀中睡得安稳的林朝暮,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电梯等到输入密码的时候他才发觉头痛。 他想将林朝暮放下来让她先自己站着,林朝暮却不依不饶的不肯撒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此刻是清醒着的。 宋鹤鸣眼底闪过一丝好笑只能将她放下,趁她还没有摔倒的时候将她背了起来,以便他可以伸手去输入密码,室内一片漆黑所有声音在此刻都变得敏锐。 宋鹤鸣没有开灯而是凭着记忆里的路线,径直的背着林朝暮去了她的卧室动作缓慢的将她放下,林朝暮的脑袋刚刚沾到柔软的枕头整个人迅速抱着被子蜷缩在一起。 宋鹤鸣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却什么都明了。 没过几秒宋鹤鸣收回了视线,轻手轻脚的朝外面走去。 外面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打开的窗户被吹的啪啪作响,宋鹤鸣的脚步顿住侧眼望了一眼朝窗边走去,伸手将窗户关上阻止它发出剧烈响声。 脚步往后一退不小心踩到一个玩球状的东西,整个人瞬间往后倾倒身体砸到地板上发出闷响声,宋鹤鸣舌尖抵着后槽牙心情更加暴躁。 “什么玩意儿。” 手下意识的去摸住那颗球用手臂半举起,手机微弱的光亮在客厅里亮起照亮了宋鹤鸣迟钝的表情,也将他手上的球完完整整的暴露在他眼前。 这颗球,他比谁都熟悉。 宋鹤鸣僵硬着脸色不确定似得将球翻转了一遍,一道尖锐长条的划痕陡然出现在他的眼眸中,宋鹤鸣狼狈的曲腿坐在地上眼眸酸涩抚摸着手中的球。 这颗篮球,是他刚认识林朝暮不久时发脾气扔掉的。 之后他后悔跑回学校去寻找怎么都没有找到,没有想到几年后居然会出现在林朝暮的家里。 心底细细麻麻的触觉让他难捱又难堪,林朝暮的细心保留显得他特别像跳梁小丑。 卑微懦弱低俗并且见不得光亮。 宋鹤鸣黏在足球上的视线缓缓挪开,哀愁的望着窗外的路灯陷入了沉思。 事情发展到现在最舒心的竟变成了戚柏,他惊讶的听着熊烟雨的言论心底升起佩服,戚柏安静了三秒倏地笑了笑倒吸了一口冷气,“照你这样分析,我突然觉得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抱歉,我逾越了。” 熊烟雨恳切的眼神落入戚柏满是笑意的眼眸中,戚柏并不认为她逾越相反觉得有意思,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脑袋斜睨着熊烟雨,“怎么会,我们是朋友啊。有什么说什么,不才是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 “而且…我觉得你的说法特别有意思。” 以前所有人都说他好话褒义的词语,源源不断的用在他身上来形容他。 久而久之,他只觉得那些夸奖是理所应当。 熊烟雨敛了敛眼神重新将视线移回前方,“你不像从前我认识的你。” “?” “以前的戚柏,不会是这样的。” 熊烟雨忘不了初次见到戚柏的场景,肆意洒脱阳光嚣张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而不是为了所谓的感情变得郁郁寡欢甚至是…跟宋鹤鸣明里暗里幼稚的不对付。 戚柏静默了几秒再次开口嗓音正经,“你认识宋鹤鸣?” “当然。” “那,如果是你,你会选择我还是宋鹤鸣。” 熊烟雨闻言并没有觉得惊讶而是用毫无波澜的眼眸,与戚柏探究似得黑眸对上她浅浅一笑移淡淡启唇,“你们各有不同,所以无法对比。” “宋鹤鸣他有他的理由,你有你的坦荡。他羡慕着你,你也同样羡慕着他。评判一个人的标准不是通过谁喜欢谁不喜欢,而是以你的人品你的作为你的性格。” 戚柏端起手中的酒杯仰头灌了一口啧了一声,表情难以捉摸似懊恼又似得意,“你知道他为什么讨厌我吗?” “不知道。” 熊烟雨跟宋鹤鸣的接触不多就算是跟他亲密的人,或许也没有听他讲过戚柏的什么事情吧。 与其说是厌恶提起,倒不如说是不愿提及他的坏话。 “我小时候很喜欢他特别喜欢,我觉得他很厉害我特别想跟他一起玩,可他每天都在书房里练琴写作业,我无数次找他都是这样直到有一天…他提着个鸟笼特别开心的一蹦一跳…” 戚柏的嗓音开始断断续续,“我,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将那只鸟从鸟笼里拿出来摆弄…导致它奄奄一息最后被我舅舅扔掉…” 至此之后他忘不了宋鹤鸣当时的表情,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为了弥补宋鹤鸣他将自己最喜欢的小狗送给他,得到的结果竟然也是与他相同的处理方式,那之后他们便再无话语可谈。 “所以,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当年的事情,是我有错在先。虽然年纪小,但这也不代表我可以那样做。” 熊烟雨默不作声的坐在旁边听完了戚柏的阐述,她的眉毛越颦越紧到最后甚至是浮现出一抹厌恶,她歪了歪脑袋不解道,“你,为什么呢?” “因为,我那时候觉得他对鸟可以那么好,那为什么不能跟我玩?” “你还真是…处处不一样。” 戚柏扯了扯苍白的嘴角没有否认熊烟雨的话,而是颓废的低下了脑袋掩盖住他的沧桑。 熊烟雨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抬手抚了抚他的发顶,眼神始终落在前方并未瞧他,“戚柏,人都有两面的,让人羡慕的不堪自卑的。所有人,都是这样。” “我相信你是好人,但在伤害鸟的这件事情上我不会宽慰你,我也不会告诉你没事以前还小,相反我想告诉你,既然做错了你应该尽量弥补自己的错误。” 戚柏顺势将下巴搁在桌面上唔了一声,朦胧醉意的眼眸里满是讥讽,“怎么可能,早就结下的梁子不可能解开了。” “只要你想,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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