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凤鸣对钟意印象不好。
她欣赏女性的才华和野心。
但也见过更多沽名钓誉和别有野心的女孩子。
特别是娱乐圈的年轻女生如雨后春笋似的一茬又一茬。
但绝大部分都止步于靠脸吃饭又拿不出更吸引人的东西。
还企图走捷径, 依靠男人不劳而获。
比如当年的温慈柳。
钟意恰巧又踩在那个点上。
杨韵诗知道这件事后,在梁凤鸣面前语伦次地说不出话来。
什么意思?
钟意勾搭了聿白哥哥?
这怎么可能?
聿白哥哥怎么看得上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不是傍上了周思旻那个私生子?
梁凤鸣问杨韵诗关于钟意的事。
这个姑娘哪里人,以前是什么样, 风评怎么样,工作都做什么?
杨韵诗一个没忍住,瘪着嘴在梁凤鸣面前哭起来。
为什么是钟意?
她凭什么?
为什么不是自己?
这么几年她都努力在周聿白身边打转,却每次都是徒劳功, 想到哪怕只在周聿白联姻前能让他看她一, 她也算是铁杵成针。
钟意何德何能?
*
钟意在临江的戏没杀青。
周聿白回北城去看周爷子夫人和梁凤鸣。
剧组休息, 她巴巴过来找他。
结果他回家了。
她还没有呢。
把她一个人扔在临江。
周聿白每次回北城, 照例会在香蜜湖住一晚。
温慈柳那边的子过得像是寻常家庭。
烟火气息浓郁的伦之乐。
梁凤鸣这边却更像是“太太的会客厅”。
既是商人名士,又拥有高雅的艺术欣赏和审美能力,香蜜湖的家里经常有客来访,不乏设计师艺术家人墨客这类的名流。
周聿白从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他见过的名媛不。
各种类型的女孩子, 开朗大的、优雅温柔的、艺冷清的……
家世优渥的女孩子,受过多年精英教育, 也见过足够多的世面,不太会生性害羞, 一般都是落落大, 谈吐上佳, 也非常知道自己想什么。
周聿白知道她们拿出的任何一项,都是打磨得玲珑剔透的漂亮宝贝。
可有时恰恰因为见的太多,反倒失去了新鲜感。
聚会结束,客人散尽。
冯师去画室待会。
梁凤鸣把周聿白留下, 母子人坐下来喝一杯咖啡。
她自诩是个开明的母亲:“聿白,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妈妈?”
周聿白自然否认:“没有。”
梁凤鸣言谈自若:“上次那个叫钟意的女演员,听说是周思旻的情人?周思旻为了帮她出, 还借着恒的名去祸害别的女明星,聿白,后面这事你过问了吗?处理得样了?”
周聿白捏着咖啡愣了一下,薄唇勾起轻笑。
他目光清明,在梁凤鸣锐利的注视下也未有半分闪躲。
“我怎么听说,她跟你有点关系?”
“您知道了?”
周聿白掀起帘,眸光温润漆黑,不紧不慢道:“她跟周思旻没什么关系。是周思旻送给我的礼物,我却之不恭,又看她长得漂亮,只好笑纳。”
“上回那个事也不是您了解的这样,她在剧组被欺负,我替她出口气,只是周思旻事办得不好,事情瞎传,在您耳里被抹黑而已。”
梁凤鸣蹙起眉尖,把咖啡杯“啪”地撂下。
“聿白……你这……妈妈从不反对你谈恋爱,甚至希望你多谈几次恋爱,看中哪家的女孩子,你就去邀请人家约会,是遇见心喜欢又条件合适的,以后的事情也好谈。我还恨不得帮你安排见面约会,成打成打地把女生介绍给你,是你自己每次都拒绝,说没兴趣没意思……”
“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不管怎么样,你这身份搁在这里,总是匹配自己喜欢的或者差不多的女孩子。你找个这样的姑娘,岂不是自降身价?”
“你在临江是不是被那姓温的洗脑了,被糖衣炮弹哄久了,也跟着周思旻这种人逍遥快乐,把他们当一家人看待?你忘记刚去临江时,你答应妈妈什么……”
“妈。”周聿白打断梁凤鸣的话。
他神色淡淡,挺不以为然:“您知道我工作忙。我就是找个人想放松一下。”
“她是周思旻找来讨我开心的,跟经纪公司闹着解约赔三千万,她赔不起才求到在我身上来。我们各取所需,我看中她的脸,她看中我的钱,以后腻了散了也没有麻烦,她是什么身份也根不重,起码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能什么不能。”
“您别让我谈恋爱,没意思。循序渐进见面约会,聊逛街看电影,还深入了解女生的经历性格家庭,生气还哄,每嘘寒问暖浪费时间。还是找个不需哄不浪费时间的,像您干女那样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您知道?您怎么不把杨韵诗放到我身边来?”
梁凤鸣噎住:“聿白……正常的恋爱是能让人快乐的事……”
“您既然打定主意我联姻,就现在直接挑个能结婚的人,我可以立即结婚生孩子,却不想在没有结果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姿态疲懒,目光注视着窗外:“您和父亲已经离婚,您身边有了冯师,父亲有了温慈柳一家。我身边有些应酬也需人,有时候也想人讨好我,对我笑,晚上陪我回家,您也明白,人的七情六欲就是这么回事……不如任我随心所欲一回,我在做什么,自己心底有分寸。”
梁凤鸣沉默:“你不会爱上那个明星吧?”
周聿白想了想:“您放心,我跟父亲不一样。何况……她也不爱我。”
她不想干涉周聿白太多私事。
子已经长大,已经是公司的裁决者。
成年人都有各自的原则,母子人也不应该在女人的问题上过分纠缠。
最后梁凤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大了,凡事有点分寸,别太出格。”
周聿白淡淡“嗯”了一声。
*
周聿白没留在香蜜湖,让司机开车回酒店。
只是半途又改了主意,去了钟意那。
她还在临江拍戏。
揿亮灯,家里陈设如初,只是安静得似乎从没有人入住。
这阵子家政阿姨没有过来,钟意的房间还维持着走时原样。
床尾搭着件白色的花边睡衣,化妆台上的梳子还缠着几根长长的黑发。
在带着幽香的卧室,打开衣柜看见她的蕾丝内衣。
光是想象她的脸。
就让人身体发热,欲/望浮动。
周聿白去浴室冲了个澡。
出来后看见钟意在微信跟他道“晚安”。
他拨了个视频过去。
钟意还没睡,正在酒店房间收拾杂物。
她的戏已经杀青了,刚跟同组演员吃完宵夜回来。
钟意把手机支在桌子上跟他聊,下巴垫着自己的手掌,整个手机屏幕都是她的脸。
细眉靓,樱唇淡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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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白当然说不出“想她”这个词。
但钟意尖地发现他的背景很熟,像是她房间的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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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撑着脸颊,歪着脑袋看他。
弯弯,笑得好狡黠:“喂,你是想我了吗?”
“你喊谁喂?”
他的手机也搁在桌上,手里捏着支气泡水,深俯着身体看手机里的她。
“喊那个偷偷进我房间的人。”
她笑得好开心。
“过来拿瓶水而已。”他挑眉,晃晃手中水瓶。
钟意皱着鼻子轻轻哼,隔了半响,卷卷睫毛扇了扇。
她抬,轻声道:“我现在买飞机票回来好不好。”
周聿白帘一掀,定定看着她:“不好。”
太晚了。
钟意先挂了视频。
三分钟之后,她发来消息:“机票买好了,我现在出赶飞机回北城,行李留给婷婷收拾。”
而后是航班落地时间。
“周聿白,你来接我好不好?”
周聿白目光幽沉盯着手机。
那一瞬不知为何,他胸臆如堵,堰塞在心口。
猛然站起身来。
那些东西也如水一样,“哗”地一声泻流而去。
他去接她回来。
三个时后,钟意的飞机落地北城。
这已经是第二的凌晨一点半。
机场旅人寥寥几。
钟意看见接机口的周聿白,睛蓦然一亮,加快了脚步。
她走得又快又急,笑意漫漫,眉弯弯。
最后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机场行人都是脚步匆匆,神色带着几分倦累。
只有她鲜活、清新又甜蜜。
他穿件长长的黑色大衣,衣线笔挺,里是薄薄的高领羊绒,整个人线条清隽又优雅。
周聿白用大衣把她一裹。
“等很久了吗?什么时候到的?”
“没有。”他搂着她往停车场走。
没有司机,周聿白自己开车来的。
他带着她。
人穿梭在寂静人的地下停车场。
在巨大的梁柱后,周聿白突然站定。
迫不及待地低亲吻她,急切地撬开她的唇,把深吻衔过去。
钟意闭着,攀着他的脖颈。
仰面承受他炙热的亲吻。
他的心跳和她的心跳混在一起。
几乎分不出彼。
感觉在炎热的酷夏吃冰激凌。
他几乎想一口吞噬她,而她也几乎融化得被他吞噬。
迈巴赫驶出停车场,在岔路口拐到了一条车流稀的路。
机场附近荒凉,还有农田、荒地和大片的厂房。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里好荒凉。”
钟意趴在车窗,“月亮照在我们身后,好像私奔啊。”
周聿白在一条荒凉得不见车影的路边停下来。
不是私奔。
只是他迫不及待地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