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经历了成人礼、百日誓师大会，黑板上的倒计时不停地减少着。 肉眼可见的，这种急迫感使得很多同学越发焦虑起来，黄萌经常在晚自习看到有同学边做题边不停地抓自己头发，有的甚至直接默默哭起来。 考前的日子宛若头顶着达摩克里斯之剑一样，但真正度过了那三天，再回想起来，又仿佛是梦一样。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黄萌跟着人群走出考场大门，乌泱泱的人群充满着各种喧闹的声音。虽然黄萌再三叮嘱不用来陪考，但这种重大的考试，黄晋年和江曼曼仍然坚持着请了假，带着黄西歌顶着大太阳守在考场门口。 来到约定好的地方，黄萌果然看到了被汗浸湿的三人，表情夹杂着紧张忐忑，仿佛刚刚进考场的是他们一样。 “姐姐！”黄西歌眼尖的先看到了黄萌，伸着胳膊不停地挥动，生怕黄萌没看到他。 黄萌小跑两步从人群中挤过去：“我考完啦。” 黄西歌直接上手把黄萌的书包接过来。 黄晋年拍了拍黄萌的后背：“考完就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啦。” “别拍我，好热的呀，都是汗，”黄萌侧身躲了躲，“你们是等了一下午吗，都说了让你们快结束的时候过来就可以了，小西等的脸都晒红了。” 江曼曼撑着伞拿着扇子给黄萌扇了扇：“回家回家，回去给你们做好吃的，今天你爸一早就去菜场买了一堆菜回来。” 谁都没有去问黄萌考得如何。 彻底解放的黄萌一觉睡到了九点钟，起床推开房门，空荡荡的家里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随便找了个面包当早饭，黄萌喝着牛奶打开了电脑，之前买的动漫杂志送的动画光盘已经攒了一堆没看，按着顺序找到最后看的那张光盘插进光驱，之前的剧情都有点记不得了，需要重温一下。 定的闹钟在11点半准时响起，黄萌犹豫了一下，是骑车去小舅家吃外婆煮的饭，还是套上校服溜达回B中刷黄西歌的饭卡吃食堂。自己的饭卡在高考前就彻底消费干净了，最后两顿饭把以前没吃过的食堂小点心都试了个遍。 想到有些微甜的黄金糕，黄萌掏出高考后黄晋年给买的手机给乔北戚发了条短信，一会去食堂找他们吃饭。 “姐姐，你不能在家自己做饭吃吗？”黄西歌咬着筷子有些纳闷：这么热的天，在家吹空调多舒服，怎么还往外面跑。 “别咬筷子，”黄萌自己扒拉了两口饭，“我高考体检体重竟然快一百三了，简直离谱，再说了，我又不会做菜。” 想到体检那天，电子音报出“身高162c体重128k”的场景，黄萌就忍不住脚趾抠地，虽然她平时也不怎么在意那些，但众目睽睽之下把这些信息公之于众也是挺令人头皮发麻的。 乔北戚打量了一下黄萌：“有胖吗？没看出来啊，我觉得挺好的。” “这种不知不觉间的长胖最讨厌了，估计是之前下了晚自习回家还吃宵夜给吃胖了，”家里也没有体重秤，平时根本不会称体重，黄萌在此之前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有变胖，啃完平时不爱吃的花菜，小声嘀咕着，“正好高温促进脂肪燃烧。” 从小就是肉乎乎的黄西歌对体重一直都不以为意：“胖点也没啥，捏着还舒服，你不是从小就喜欢捏我的脸嘛。”说着伸手想捏一捏黄萌的胳膊肉。 黄萌最后塞了一口黄金糕，拍开黄西歌的手：“吃你的饭，我吃完了，”站起身端起餐盘，“我先走了，不然一会校门关了不让出，拜拜。” 黄萌戴着一顶鸭舌帽混在中午回家的学生群里走出校门，躲在树荫里慢慢溜达着，偶尔路过文具店书店还要进去转一圈，吹吹空调顺便看看有没什么好玩的东西。 虽然黄萌跟黄西歌说大热天出门吃饭是为了减肥，但实际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做饭洗碗，毕竟做饭的准备工作特别多，想想都觉得麻烦，还不如出门走几步路去吃现成的。 就这样混着日子直到查分的那天。 黄萌充满困惑地看着电脑上的分数，其他的分数与她估计没有太多的出入，但是她本以为稳操胜券的数学跟物理反而存在了特别大的差距。 ‘总不会是我记错我的答案了吧。’一时间黄萌都开始怀疑自己起来。 黄西歌搬了张椅子挤在一边。 江曼曼拿了两碗水果敲门进来：“萌萌，成绩查到了吗，怎么样？” 有些混乱的黄萌语塞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黄萌低着头没有答话，江曼曼给黄西歌递了个眼神。 黄西歌接收到信号：“姐姐，是没考好吗？” “我，”黄萌组织着语言，“数学跟物理的成绩我觉得有点问题，但是……” 叹了口气：“我现在也不能确定了，为什么成绩跟我的估分差了有四十分多分。” “哎？！”黄西歌吃惊地喊起来，“需要去申请复核分数吗？” 黄萌之前看新闻也了解过：“又不可能让你查卷子的，申请了也只是把分数重新加一遍。” “可能就是我没考好吧。” 听到动静的黄晋年也出现在房门口：“是考的很差吗？” 黄萌看了看总分，又查了查往年的分数线，心口憋闷着：“不好说，可能一本也可能二本的分数吧。” “那就等出分数线再说吧，吃水果，考都考完了，别想那么多了。”江曼曼将水果碗塞到黄萌手上，转身拉着黄晋年走了。 黄西歌趴在桌子上侧头看着黄萌，小心翼翼地问：“姐姐，你在难过吗？” 黄萌咬着牙根，微蹙着眉，深深呼吸了一下：“还好，有点纠结而已。” “别想那么多啦，你都说了是可能一本也可能二本的分数，所以也没那么差啦，”黄西歌努力想逗黄萌开心，“要不要去游乐场玩，隔壁市的那个大游乐场，正好我补习班还没开始上课，喊上小北一起给你拎包。” 黄萌插起水果将嘴巴塞满，狠狠地咀嚼着：“过两天再说吧。” “好哦，”黄西歌把自己碗里的水果又分了点到黄萌碗里，“多吃点甜的，心情愉悦。” 时间又过了两天，分数线也公布了。 没有估计错误，黄萌的分数只比一本分数线高了六分，一个有点尴尬的成绩。 晚饭后，江曼曼跟黄晋年坐在沙发上，把黄萌喊了过来。 江曼曼有些神色郑重地开口：“萌萌，现在分数线也出来了，关于你的成绩你是怎么想的，我跟你爸爸要确定一下。” “当然，不管你做了什么决定我跟你妈都会支持你的，觉得这次成绩不好复读也可以的。”黄晋年也表明着态度。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黄萌看了看父母，思索了一下：“我是不准备复读的。”语气坚定。 “我这个分数一本的学校估计也能上，但是不一定有好的专业，还有可能被调剂到不知道什么专业上去，甚至被退档。 “那还不如直接报考个二本的好专业，把握大点，选择权也在我手里。” 黄晋年点了点头：“那你考虑好专业了吗？” “那倒没有，有哪些专业我还没看全。”黄萌这两天扒着《高考志愿填报手册》在研究学校专业。 “学校呢，计划是本地还是外地？”江曼曼比较关心黄萌未来四年在哪里。 黄萌摇了摇头：“我还在纠结，没做出决定。” 黄西歌扒着门，从卧室里探着头：“姐姐你要去外地吗？” “江城的大学那么多，要不你就在本地选一个吧，离家近也方便。”江曼曼不太希望自己的孩子离得太远，不然生病出了什么问题也来不及赶过去陪着。 黄晋年拍了拍江曼曼的手：“让她自己选吧，以后的路都是要她自己做决定的。”又转向黄萌，“现在网上各种填志愿建议你也能搜到，跟那些专业的老师相比，我们也给不了更多更好的建议，希望你多斟酌一下，毕竟这关系到你未来的学习工作。” “嗯，我会好好选择的。”黄萌也郑重地给了自己的答复。 “行，记得早点休息。”黄晋年结束谈话，转头看向黄西歌，“你作业写完了吗，尽凑热闹，你担心这些还要有两年呢。” 黄西歌缩着脖子：“我作业写累了，休息一下。再说我关心下姐姐怎么了。” 黄萌拿了两瓶酸奶过来，将其中一瓶贴上黄西歌的脸：“那报答你一下，给你瓶，赶紧喝了去写作业。” “谢谢姐姐。”黄西歌欢喜地接过来，得意洋洋地冲黄晋年晃了晃。 “嘿，你这个臭小子。”黄晋年被他给气笑了，撸着袖子就想过去敲他两下。 江曼曼打了黄晋年一下：“他是孩子你也是孩子啊，多大了还跟自己儿子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黄西歌夸张地笑出声，在黄晋年的瞪视下拉着黄萌进卧室，“姐姐来辅导我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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